天武大地。
青城,五龙镇。
濮家西侧院偏房,忽然传出惨叫声。
“啊——”
“啊——”
“老天,我从未作孽啊,快将这孽子生下吧——”
“啊——”
“啊——”
一声声惨叫,撕心裂肺,痛断肝肠。惨叫声声不断,在庄园上空盘旋,叫得人人心慌意乱,愁云惨淡。从当日午夜开始,一直叫到清晨,又从清晨叫到夜晚。惨叫愈来愈悲怆,愈来愈沙哑,声嘶力竭,凄惨绝伦。
一声声惨叫,痛彻心扉,宛若一道道血线,又似杜鹃啼血。整个庄园所有人,在惨叫声里备受折磨,心弦紧绷,血脉凝结。非人般的惨叫,直叫得日月暗淡,天地变色。众人心膜颤抖,慢慢滴出血来。
第二日。
天空乌云密布,黑云翻滚,犹若魔鬼的巨口,将要吞噬整个宇宙。
忽地——
在无尽的黑暗里,倏然划过一丝惨白的电光。
须臾,雷鸣滚滚而来,似要碾碎一切。雷声隆隆,犹若天崩地裂,顿将惨叫声盖住。雷鸣伴随惨叫,交替起伏,持续整整三日。
天现异象,诡谲万端,一切都将毁灭。
子夜时分,雷鸣终于停歇,惨叫也戛然而止。
突然——
一道刺目的闪电,诡异惊魂,骤然将天宇划开。继而,一股强烈的波动,赫然从濮家偏院房间溢出。波动,犹如一**涟漪,疾速向外扩散、烟蔓……
黑暗中,诡异的波动愈来愈烈。盏茶功夫,周遭空气竟然扭曲起来,一丝丝、一道道的空气纠结疾旋,继而发出一阵阵爆裂声。咔咔作响,刺耳惊心。与此同时,在偏房四周,陡见半空中赫然泛起无数道青光。青光惨白,光晕缓缓闪动,宛若九幽地狱的鬼火,诡谲奇异,恐怖惊魂……
半刻,忽从房屋各个角落,骤然透出一束束刺目的金光。
须臾之间,金光忽然大盛,直冲天宇,刺破九霄,映照得整个天宇宛若镀上一层金光。其光之耀,其色之精,其势之利,天地间亘古未见。
须臾,那无数金光渐趋收拢,最终化做一团耀眼的金色光球。光球缓慢转动,光芒乍闪乍灭。持续半刻左右,猛然间,光球突然爆闪,一道炫目至极的金光赫然投进了黑暗之中——闪现幻灭间,一切复归平静,归于了无。
随即,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叫——
“啊——怪物!”
“孽种——”
“这不是孽种——”喊声悲戚而尖利。
“杀了这孽种!”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这是我的骨血,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声音泣血,悲戚万分。
“这是祸星,留着必有灾祸,杀了!”
“不可杀啊,求求你们——”
“非杀不可,不然濮家将大祸临头。”
喝声更加凶厉。
“求求大伯,留下他吧,我求你了——”
“唉……留下这个孽畜吧。”
远处房间,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一切,都在濮家偏房结束
三日后,午时。
突然——
“怪物——”
在寂静的濮家大院,忽然从偏院传出一声惊呼。
“停下,别去大院——”
叫声万分焦急,并带着恐惧。
片刻,濮家正院也突然想起惊叫声。
“妖怪——”
“啊——不好了,妖怪来了,啊——”
整个濮家正院跟偏院,一时之间都混乱惊慌起来。也不怪濮家人混乱惊慌,就见一道小小的肉色身影,好似一道流光,在濮家大院里到处飞窜。偶尔停下后再看,那道肉色小身影,竟是一个两只拳头大小的人形。小小的身影恰似诡异的精灵,双眼泛红,转动间放射一丝丝瘆人的光芒。不但院内的家犬狂吠不止,就是一干人家人也吓得惊慌失措,面色泛白。
猛然间,一道身影带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忽然凌空扑倒。
“这个孽畜,留他不得!”
声落,老者一双大手带着无上的寒意,径向那小小的精灵狠狠罩去。
那只精灵眼珠一转,眼见大手抓来竟然不闪不避。双眼眨动间,蓦然射出两道骇人的光芒。那双大手闪着寒光,丝毫没有停下,离得越近,压力越重。
就在那双带着无限煞气的大手就要抓到精灵时。
蓦地——
一声沉喝传来:“家主赶紧住手——”
“这孽畜乃是祸根,不可留他。”身形未停,去势更快,气息更重。
忽然,半空倏然闪现一团白光,赫然涌向大手。
砰然一声轻响,那双大手骤然被那团白光震开,随即发出一声惊呼,身
形腾空而起。直到慢慢落地,方才感到双手发麻,身子转动有些不灵。
老者愣愣看着四周,不禁万分震惊,吃吃道:“这……这……老伯这是为何?”
声音刚落,但见一个白发白眉、面色红润的老者走来,看一眼地面上那个精灵似的小不点,道:“家主不必生气,也不必痛下杀手,这个怪物对老头子有用。”
“王兄,此子太过邪性,恐怕要祸及濮家,实在留不得。”
“濮家主不必担心,或许这小不点要惹祸,但还不至于非杀不可。看在老头子面上,家主饶过他一命吧。倘若……倘若濮家又祸,老夫或许能够帮助排解。”
“王兄到底是什么人?”
“家主还是莫问,老头子与这个小不点有缘,还望家主放他一条生路。”
“这……王兄何必如此?”
“家主放心就是。”说罢,白眉老者走近精灵,一把抓起小不点,慢慢走出院子。回到偏院前房,管好房门,小心翼翼地将小不点放在床上。
“小子别再吓跑,当心小命。”
小不点眨眨大眼睛,微微点头,竟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好!”
“呦——”老者听了大惊,忙道:“你会说话?”
“是。”小不点应了一声,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看着怪异至极。
老者听罢,更加惊异,也更加忐忑,道:“刚刚生下三日,不但会跑,而且就能说出人言,真是怪异透顶。小子,以后那也别去,除了吃奶以外,就在这里呆着。听到了么?”
“听……到。”小不点结结巴巴,口齿还不算伶俐。
“好好睡吧,养精蓄神重要。”
小不点又眨眨大眼睛,微微点点头,如同小猫一般嗖地钻进被窝里。
老者见状,暗里震惊,念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精灵。”
几日后。
濮家出现怪物这消息,不知怎么回事在五龙镇传开。一时之间,人们越传越多,越传越怪诞。都认为濮家出了一个妖怪,传说小不点的娘亲仅仅怀孕不到八十一日,且其娘亲不知为何怀孕,好像是在雷电劈来之后突然怀孕。随即,这种说法愈来愈盛,随之产生一个流行的词汇,孽种。
又过几日,濮家院内再次响起惊慌的尖叫声,小不点正在院子里飞跑。
“爹爹,孽畜又来了,这可怎办?”一中年人愁眉不展。
濮家主道:“赶紧将他撵出正院。”
“爹爹,一般人根本撵不上那孽畜,况且,都担心被他伤了。”
“这孽畜真是怪异,确实不是吉瑞之兆,王老伯为何护着他呢。”
“王老伯来的也很奇怪,早不来晚不来,正好在孽畜生来时来到。不然……孩儿怎会留这个孽畜到今日。”
“莫说了,也是老夫一念之仁。”
“那现在怎办?”
“仁儿,将他赶出院子就是。”
“不如杀了,省得惹来祸患。”
“唉……王老伯来历不明,更不知修为境界如何,那日发出的一团光团实在诡异,老夫至今还有些心悸。还是……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这……现在五龙镇都知道濮家养个妖怪,实在有损濮家声誉。”
“算了,那孽畜若是闹大了,老夫再做道理。”
“也罢。”
中年男子无奈而去。
五年以后。
小精灵终于像个人了,不过七身材也没有二尺半高。
离家的次数愈来愈多,也不知跑到哪里。找不到他人,但濮家正院来人逐渐多了起来。大人们领着鼻青脸肿的孩子,纷纷跑到濮家告状。更加奇怪的是,其中还有一些大人,忐忑不安地来向濮家要钱,说是小不点欠了赌场的银子。
濮家家主濮风扬,气得老脸泛青,恨不得立刻杀了小不点。不过,一年之后,来向濮家要银子的人逐渐少了,直至再也无人前来。濮风扬奇怪,但也感到稍微欣慰。只是时常听说,小不点经常带着满身鲜血回家。说也奇怪,当日满身鲜血,第二日又像是毫发无损般继续出去。
濮风扬叫来儿子濮良仁询问。
“小风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经常被打?”
濮良仁道:“爹爹,那个野种性格倔强,整日不着家,在镇内各处乱窜,打架斗殴,聚集一帮孩子胡闹,扰得四邻不安。爹爹恐怕还不知,现在镇内人暗地里都骂他是野种,都是白眼相待。但他好像什么都不管不顾,也不知在哪里鬼混。”
“王老伯不管么?”
濮良仁道:“孩儿进不去偏院,其中情形不甚了解。”
“哦……”濮风扬叹息一声,道:“濮家的脸面都让孽畜丢尽了,就差逛娼寮和挖绝户坟了。”
濮良仁道:“爹爹算是说对了,我听说那孽畜到过娼寮,杨姓老鸨只是碍于濮家的声名,并没有来告状。”
濮风扬听罢,脸面泛白。
濮良仁见状,又忐忑道:“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赶紧说来!”濮风扬气闷。
濮良仁迟疑道:“院子里最后一只家犬不见了。”
“哦……我说怎么听不到犬吠了。哼!到底怎么回事?”
“这……好像是被那孽畜偷取吃了。”
“真的?”濮风扬一愣。
“应该差不多,镇子里现在也听不到几声犬吠,都说是被孽畜偷取吃了。”
“这不可能吧,那小子才多大,怎么能把凶猛的家犬偷去!”
濮良仁道:“爹爹有所不知,那孽畜偷家犬不用力气。据濮二说,不论什么凶猛的家犬,一见到那孽畜,便都吓得浑身颤抖。他只需招招手,就乖乖跟他走。”
“什么!还有这事儿?”濮风扬更惊。
“这些都是听说,不知是真是假。”
濮风扬气道:“这孽畜早晚要惹事,怎么办才好。”
就在此时。
院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吼叫:“小魔头,我要打死你——”
“对,打死他!”
“赶紧追,打死他——”
呼喊声很大,濮风扬听得十分真切。不禁骂道:“孽畜又惹事了。”
濮良仁道:“孩儿去看看。”说罢,急忙离开大厅。
“孽畜真是该死!这等顽劣之徒,长大以后可怎么办,但王老伯怎么不管呢。”
濮风扬暗暗念叨,不禁越想越气,气呼呼的手扶胸口,感觉甚是憋闷。
不一刻。
濮良仁回来,道:“那孽畜乃是和李家的二公子李同良打架,不只因为什么,更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李同良打得满脸青肿,鼻孔流血。”
濮风扬一愣,道:“李同良好像十多岁了,怎么会被孽畜打伤?”
“孩儿也不知为什么。”
“李家向来与濮家不睦,这孽畜早晚要惹出事儿来。哦……王老伯呢?”
“老伯站在门口,不但不管,反而含笑看热闹。”
“这……这孽畜都是让王老伯惯坏了。唉……也不知为什么,日日与那孽畜呆在一起,又当娘又当爹,对那孽畜好得出奇。”
“爹爹不好将老伯撵走么?”
“这个……”濮风扬沉吟一声,道:“王老伯很神秘,根本不知他的修为境界如何,虽然看着和善,但却令人心慌。若非如此,老夫早将孽畜杀了喂狗。”
“那就这样由着孽畜胡来?”
“还是忍着点,王老伯护着他,老夫实在拿捏不好。”
又过五年。
天地依旧。
但如今在镇子里,小魔头之名越来越响。
濮家庄园坐落在五龙镇西南,背山而建,占地数百亩,地势极为开阔。
庄园门口一对石雕麒麟,足有两人多高。朱红大门,铜钉铜环,闪闪发亮。门口站着两位家丁,紫色紧身依靠,雄武壮硕,英姿十足。眼神锐利,紧盯过往行人。这一切都显示出,濮家在五龙镇具有相当地位。
濮家家主濮风扬,是五龙镇的显赫人物。五龙镇有五大家族,包括李家、王家、刘家、司徒家和濮家。濮风扬文武双全,在五龙镇内修为算是顶尖人物。镇子里仅有五个“武尊”级别之人,濮风扬就是其中之一。
濮风扬进入“武尊”级别已有数十年,据传,如今已到武尊巅峰境界。
传说归传说,其真实修为境界谁也没见过,何时能突破到“先天尊者”级别,不但别人不知,濮风扬自己也难以预测。濮风扬生有五子,分别唤作:濮良仁,濮良义,濮良礼,濮良智,濮良信。以仁、义、礼、智、信,这五常取名、取义,颇有意趣。但世间之事,常常事与愿违,因五常之常字,这五子无一例外,皆是平常之辈,濮风扬颇为沮丧。
庄园西北偏院,有一两层进深房屋,院里飘荡一股股浓烈的药味。
“唉……”
偏房传来一声叹息。
偏房,房屋低矮,墙面斑驳,显得十分破败。屋内有两张床铺,分别在左墙及右墙,房屋正中有一四角桌,两张板凳。左窗口是一书桌,堆着几本旧书及文房四宝,房内摆设极为简陋。铁盆内,炭火即将熄灭。
少妇颇有姿色,静静坐在床边,双眼几无神采,迷茫地望着窗外。这少妇面容虽然憔悴,却仍掩饰不住丽人风韵。床上,斜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面容苍白如纸,双眼眯缝,毫无神采,痴痴望着屋顶。
这双男女,少妇唤作樊静茹,男人唤作濮良智,乃是濮家四子。
樊静茹愁眉不展,担心道:“夫君,王老伯出去这多时日,却仍是空手而归。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灵药。”樊静茹幽幽道。
濮良智喘息几声,有气无力道:“王老伯前两次出去,回来后也是这般情形。如今看来,我身上的痼疾已无法医治,恢复无望了,唉……”
樊静茹听了,神色更加黯然。握住濮良智双手,感觉很是冰冷,叹道:“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孽,今生命运为何这般凄惨。洞房之夜,你偶发奇寒,以后便时常发作。生小风那日,我惨叫三日,几乎绝命。能够保住小风一条
小命,也算上苍有灵,只是……唉!不知这孩子得了什么怪病,如今已经十岁,其身材样貌却仍如五六岁孩童一般。非但不见长大,长得反而愈来愈慢。”
濮良智长叹一声,道:“倘若真像五六岁孩童也算不错,哪曾想,即便如此矮小,却是力大无穷,惹是生非,任意胡闹,日日搅得四邻不安,鸡飞狗跳。虽说爹爹当时的一句话,保住了孩子小命,但这两年来,对小风已讨厌到了极点,几乎从未用正眼看过他。若非有王老伯看管庇护,也不知要被爹爹责罚几次了。”
樊静茹道:“家主连你都懒得顾及,怎会看得上小风。如今,丫鬟也不分来一个,只让王老伯应付打理。家主即便不为照顾小风,也该为你着想吧。唉……这日子可怎么过。”
濮良智轻轻摇头,转口道:“王老伯到濮家已经十年,只在这偏院前房驻守,悉心照顾小风,从未离开濮家半步。若非有王老伯护着,小风他也许活不到……爹爹自视甚高,脾气倔强,却对王老伯礼敬三分,真不知怎么回事。”
“家主不曾言明,并禁止向外说起王老伯,其中定有隐情。”
濮良智皱皱眉头,叹声道:“都怪你生了这孩子,真是作孽。”
樊静茹撇嘴道:“郎药师曾说,你先天少精,能生下这孩子已是上天造化了。”
濮良智听罢,不禁面现愧色,岔开话题:“再弄不来灵丹,我便真让小风折磨死了。”
樊静茹忧虑道:“这孩子再不管教,恐怕要被逐出濮家了。”
“唉……”濮良智叹口气,道:“这孩子如何管得住,欢笑时还好,一旦生起气来,双眼隐泛红光,令人不寒而栗。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他双眼泛红,便感到浑身冰冷。好不容易生下他,其形貌却是异常特殊,无论怎样观瞧,都毫无濮家人气质。既不像你,也不像我,真是奇怪透顶。”
樊静茹听了,暗暗吃惊,旋即,面上现出一股愤然之色,道:“夫君难道对我有何疑心?无论怎样,这孩子是你我所结珠胎,生来不易。你适才所说那番言语,难道是说我偷人不成?”
濮良智连道:“不,不,娘子休要误会,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
樊静茹松口气,道:“亏你还有这种心思,我不顾爹爹阻拦与你私奔,竟然换来无端猜忌。”
濮良智忙道:“娘子勿要多心,我只是随口说说。按一般常理来讲,倘若没有濮家气韵,也该有你一星半点,为何你我两边不靠,没有一点相像之处呢?”
“唉……夫君奇怪,其实我更奇怪,但奇怪有何用处!夫君若有疑心,我也无法。”
“我绝无此意,娘子不必担心。”
樊静茹道:“我去王家一趟,你先睡会儿。”说着,起身离去。
太阳西斜,晚霞殷红。
偏院内外,铺满金辉。
蓦地——
“咣当”一声,院门应声而开。
“老头,小爷回来啦。快快出来迎接,真累死了!”
一声呼叫,奶声奶气。
但见院门口,赫然出现一个小童。这小童喊罢,迈步进院。奇怪的是,身后竟拖着一只巨兽。再看那头野兽,足有七八长短,比那小童身材差不多长了两倍。令人惊奇的是,那小童拖着野兽,竟丝毫不见费力,边跑边叫。
来到院中,小童扔下兽尸,蹦蹦跳跳向房屋奔去,满脸都是得意之色。细看那小童,顶多有五六岁年纪。上身**,满是泥巴。再细细看去,小童浑身上下,竟然布满一道道伤痕。裤子千疮百孔,衣不蔽体,“小东西”左右晃荡,甚是有趣滑稽,看着十分可爱。这等情形,小童全然不顾,尽是嬉笑之色。
小童肤色黑红,虽然矮小,却显得极为结实,与其年纪不大相称。一双大眼贼溜溜四处观瞧,精灵古怪,透着一股难以说清的灵气。
小童来到前房南墙,侧首向后院偷偷瞄了几眼。旋即,急忙跑回前房。
奇怪的是,这小童如此年纪,本是懵懂之年,充满童真,但那双大眼睛却如深潭一般,隐约放射一股股毫光,乍看好似野狼一般。小童身子虽小,但面庞轮廓极其周正,嘴角上翘,鼻如刀削。大眼睛乱转一阵,满身上下透着邪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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