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盛药的是个瓷碗,热度传递的很快,刚开始端起碗的时候她还能忍受,时间稍微长些那种热烫简直难以忍受,她只能小心的把袖子往前褪些盖在手下,抿着嘴开始吹凉。
谢清霜偶尔抬眸看她一眼,很多时候还是闭目养神,虽说她昏迷了很长时间,但是即便没有神智,她的身体依旧能感觉到疼痛,睡的也不安生,自己疼着,便想着拉别人一起下水。
半盏茶之后,荷香手心烫的通红,“小姐,药已经凉了,您要现在喝吗?”
“嗯,先去给我准备些蜜饯。”谢清霜看着里面黑漆漆的药汁,嫌恶的转过头,这么浓郁的颜色看着就觉得很苦,只是她现在余毒未清,又是这种荒僻之地,姨娘不在,谁会心疼她的身子,谢清霜失落的垂着头,若是在王府,姨娘看到她这副模样肯定特别心疼,早知会发生这种事,她就不要来此凑热闹了。
谢清霜被秦姨娘娇宠至今,性子有些骄纵也无可厚非,她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秦姨娘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宠溺的很了,也就变得自私,只是换个地方便没有人容忍她这些,这世界上能够包容她所有的只有她的母亲,至于玄昌王,他喜欢还是美人吧。
“如意去哪了?”
荷香有机会上眼药,也不觉得自己手心疼了,“小姐,之前您在马车上昏倒的时候,那个如意她立刻退的远远的,生怕被姑娘责罚,奴婢当时都吓坏了,赶紧与其他下人把小姐从马车上抬下来。”谢清霜对她口中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信任,就连她姨娘都说了,如意是个可以信任的。姨娘见多识广,而且一心为她着想,她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反而是荷香虽说是自己的大丫鬟。但是平时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少的很。
当然这一切都是如意搞的鬼,只是谢清霜又不知道,还以为她不愿在自己面前伺候。
心中对如意信任是一回事,自己醒过来她没有守在身边也是事实,“别在这里啰嗦了。赶紧去找人。”
“奴婢冒昧的问一句,小姐找如意有什么事?”
谢清霜瞪了她一眼,“到底谁是主子,本小姐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奴婢不敢。”
“还不赶紧去,还是你想在屋里多跪一段时间,还有,先去拿蜜饯,药凉透了还有什么效果。”
荷香这才紧张起来,赶紧说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出去,小姐千万保重身体。”慌乱的出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如意为何没有在这,还有什么事比得上自己的身体重要。
被谢清霜念叨的如意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能跟在小姐身边来此,她当然不是为了避暑山庄躲清凉。
一个清幽的院落中,两人在石桌前相对而坐,门口还有两个丫鬟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你确定八皇子会来?”
如意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若是不相信我,咱们大概也没必要谈下去了吧。”
“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更何况你只是五妹身边的丫鬟。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虽说之前听世子言及去请八皇子,但是能否成行还是未知之事,没料想五妹身边的大丫鬟突然找到她说出这个消息。
如意站起身子,掸着裙摆,神色清冷,“如此说来。我与二小姐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咱们也没必要寻个这么隐秘的地方,还要担惊受怕,如意这就告辞。”
“等一下!你要怎么证明?”谢清梨看她离开的姿势干净利落,对她口中说的话又信了几分。
如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从世子出发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了。”
“什么意思?”
“再等等你就会知道我说的真假。”如意故意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她总不能说消息是从大公子那得知的,王府中的人大概都知道王侧妃母子俩的意图,但是这些事情只能在埋在心底,而不会将事情放在明面上。
谢清梨依旧满目疑惑,“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意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若是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么低微,那么好的事情她肯定不会拱手让人,即便自己与八皇子有了夫妻之实,以她卑微的丫鬟之躯闹出这种事说不得还会被杀人毁证,谢清梨虽是庶女,但依着玄昌王的得宠程度,庶长女的身份做个侧皇子妃已经足够。
而她嘛,作为推动这些事件之人,以后谢清梨肯定要受制于他,她谋划的可不仅仅是眼前的小恩小惠,“二小姐不必这般质疑奴婢,这等隐秘的消息奴婢也只是偶然得知,您身份尊贵,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好您,只要您稍微高抬贵手,奴婢以后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是吗?”
谢清梨昂起高傲的脖子,“你这句话说得到是颇得我心,如今你帮了我,本小姐也不是那等心思狭隘之人,只要我得偿所愿一定不会亏待你。”
如意垂下的眼神中闪动着阴谋得逞的暗芒,“不知二小姐准备怎么做,奴婢愿效犬马之劳。”
谢清梨从头上拔下一个发簪,隐晦的放到如意低敛着的袖子中,“接下来的事情我的确有需要仰仗你的地方,八皇子不是一般人,身边跟着的人都是高手,说不得我还未靠近,就会被人发现。”她之前敢这么确定八皇子回来,肯定有什么高招,反正都要承恩,再学些也无妨。
如意转了转眸子,“奴婢身份低微,何德何能助得二小姐。”
“如意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的能力。”谢清梨笑的很是和善。
如意仿佛被她说动,沉思片刻后点头,“既然二小姐这么相信奴婢,那奴婢也不能让您失望。”
“接下来的消息你直接告诉我身边的丫鬟即可。”
如意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恭敬的答应着,“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我家小姐如今也该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