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苦等了一夜依旧没有见到无妄的身影,青禾看着身侧悠闲的吃着点心的白苏,他捂着鼻孔,“这里臭的很,你竟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白苏同样很无奈,“不吃我就饿,所以就算难受些,将肚子填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青禾揉着自己干瘪的肚子,轻咳一声,有人陪他一起挨饿还好,偏偏旁边这人手上的食物甜腻的味道诱的他肚子更加空荡,“给我点。”
白苏分了他几块点心,“你吃的时候小心些,别掉到地上了。”
青禾看着上面透出光亮的地窖口,这里空气流通,地窖的浊气还不是特别明显,他吃东西的速度极快,“你从哪拿的点心?”
“世子派人送来的,那会你在睡觉。”
“好吧。”青禾三两口将点心吃完,还是觉得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还有吗?”
白苏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之前还不觉得他身上的女装有何奇怪,只是等他露出这副状似羞涩的表情,白苏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青禾扯着过长的裙摆,女子的衣服就是麻烦,之前白苏还让他梳成女子的发型,他死活不同意,简单的披散着头发盖住脸,又在地上滚了几圈,确定身上的衣服颜色足够暗沉,他才停下来。
白苏从怀里摸出一块饼,“没什么,赶紧吃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就突然出现了。”
青禾别扭的转过身子,他的一世英名已经毁在主子手上,幸亏青木不在这,不然那小子肯定笑话死他。
白苏小口吃着点心,这些食物全部出自净空之手,就算隔了些时候,味道依旧美味。世子也是怕他们心里落差太大,所以才在口腹之欲上满足他们。
青禾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动作迅速的把饼塞到怀里,拉着白苏走到拐角处。小声道,“有人来了,赶紧把手套在铁环里。”早在青禾转身时,她已经明了,迅捷的动作完全不输给青禾。两人将头发盖住脸,狼狈的卧倒在地,静静等着那人出现。
无妄心情欠佳,不仅是因为赵文娴交给他的任务,前日离开时,他想与其中一个女子欢好时,竟然被咬了一口,想着她们被限制自由,还敢反抗,他特意隔了一日才来送食物。就是觉着这些女子欠调教,之后也没有听说万缘寺中再死人,他心里的担忧稍放,还是没耐住性子来了地窖。
青云看着无妄谨慎的站在石头前四下张望,“主子,可要现在就将人抓起来。”
“不用着急,青禾一人足已应付他。”谢应珏慢悠悠的说道,等了这么久,这人总算是来了,就是不知道虞儿什么时候出现。
无妄没发现此处有何异常。脸上带着**笑,这三人被关了许久,又没有进食,肯定老实的很。
青禾低着头。眼风瞅着那人慢慢靠近,无妄将篮子随手扔在地上,双臂抱胸,冷笑道,“怎么样,饿了一天什么滋味。你们不会还想忤逆我吧,在这里,我就是你们的王,若是再敢不听话,我便将你们杀了,再去掳人。”
白苏握紧掌心,铁链哗哗作响,无妄看着她黑压压的头颅,目光看向另外那个一直趴在地上的人,他不悦的哼了一声,“不过一天时间,还能饿死不成,别装了,起来!”
未免惹人怀疑,之前死了的女子尸体早就带出去安葬,这个假的是用稻草扎成,头上戴的也是假发,离远些还看不出来,若是近了,一定能发现不对劲之处,白苏暗道,为何青禾还不动手。
无妄抬脚踢了一下它的大腿处,“难不成真的饿死了。”他有些困惑的蹲下身子,伸手去撩它的头发,青禾一跃而起,甩动手上的铁链打向无妄。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无妄显然没有防备,闪躲时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后在地上打个滚爬了起来,警惕的睁大眼睛,“你们是什么人!那些女子呢!?”
“哼,枉你自称高僧,竟然作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受死吧!”青禾不耐烦与他废话,直接向他攻击。
白苏自知功夫微末,也不上前凑热闹,小心的缩在墙角看着他们争斗,不得不说无妄功夫不错,两人打了几十回合,无妄依旧不落下风。
只是地窖中空间狭小,青禾又要顾忌着不伤到旁边的白苏,难免束手束脚,无妄仿佛知道他的软肋,故意将战火波及到白苏身边,于是白苏一个躲闪不及,胳膊被青禾手中的铁链打中,她难以自抑的闷哼一声,青禾眼中闪过冷光,该死的,这人实在狡诈!
白苏咬着下唇,“我马上出去。”
“哼,想出去问过我了吗?”无妄快速的一个转身,猛地拉住白苏的手臂,在青禾冲上来时,他伸手一推,看他们两人抱成一团,他冷哼一声,身子一跃从地窖口飞出。
谢应珏挑眉,“竟然逃了出来,功夫不错嘛。”
青云手中执着长剑,“主子?”
“拦下他,等青禾出来让他亲自解决,不然我担心他心气不平,好几日都休息不好。”谢应珏异常体贴的说道,他可不相信单打独斗,青禾会败给这人。
“是。”青云飞身上前,也不出杀招,只是将人困在原地。
青云扶着白苏,担心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还好吧。”她手臂上的衣衫已经被铁链打破,显出一道红色的伤痕。
白苏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赶紧上去将人抓住。”
青禾蹙眉,“我先将你送上去。”他相信青云他们一定在外面等着,无妄绝对逃不了。
经过之前的打斗,地窖中尘土飞扬,呛得人呼吸艰难,白苏也没有拒绝,两人出了地窖,果见青云与无妄缠斗在一起。
青禾加入战场,扬声道,“青云。这人还是交给我来处理,你去旁边歇着就行。”敢算计他,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
“你自己小心些。”青禾关心道,而后话音一转。“你穿上女装模样还算娇俏,就是披头散发着实不美。”
青禾手下动作稍缓,差点被无妄打中,他瞪了一眼青禾,“赶紧上一边去。看见你头疼。”
青云耸肩,远远看着两人打斗,青禾那一身女装真真引人注目,他见白苏抚着胳膊站在旁边,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白苏随意道,“待会将人制住,还要询问姑娘的下落,青禾不会直接将人杀了吧。”
“他有分寸。”
无妄逐渐出现败势,旁边还有几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心中开始着急,越急手下露出的破绽越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
“说的好听,你在万缘寺作出这种事,还想着全身而退不成。”
“那些女子仰慕我风姿,我好心帮她们排解寂寞,还是我的错不成。”
青禾对他恬不知耻的言论很是敬佩,“你的脸皮还敢再厚点不。”跟这种人渣交手。他都觉得掉价,青禾出手迅猛,不想再与他纠缠,直接卸了他双臂。抽出腰带捆绑住他的手,“有什么冤屈到公堂上再说吧。”
无妄蹲坐在地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女子是我绑的,让她们出来指认我啊!”他不信那些女子真的敢不顾及声誉,将他作出的事情公之于众。
“呦呵。还在狡辩。”
青云哼了一声,“这人还算有些脑子,虽然咱们都知道那些事情属实,但是……”
谢应珏从阴凉处施施然走出,“钱夫人是你杀的吧?”
无妄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他自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还特意将钱夫人的脸划花,这人怎么还会怀疑到他身上,谢应珏垂眸,“是不是很好奇我知道这件事情?”
“贫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贫僧好好的在竹林中打拳,诸位施主突然出现,将贫僧绑了,还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无妄打定主意否认到底,他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销毁,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杀人。
“你既然想把杀人的罪行推到别人身上,就该做的万无一失,先前你与钱夫人通女干,虽说做的隐秘,但是钱夫人那些贴身丫鬟也不是傻子,你怎么就觉得你们私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呢。”
“你胡说八道,贫僧……贫僧身为和尚怎会与女子纠缠不清,施主这番言语将万缘寺置于何地。”无妄义正言辞道。
谢应珏不屑的冷嗤了一声,“届时你自会看到证据,至于你将人囚禁在地窖中的事,你不敢承认也无妨,因为你有更大的罪过需要承担。”
“你什么意思?”无妄警觉的望着对方,这人气势非凡,想来定然不是凡人,但是他若是死咬着不承认,方丈一定不会让他们轻易将自己带走。
谢应珏笑的意味声长,抬脚踹向无妄下身,他双手被绑,只能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谢应珏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大胆,竟然敢袭击本世子,藐视皇族威严,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青禾&青云&白苏全部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对于主子诡异的行为,他们只想说一句,干的漂亮!
青云立时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谢应珏,青禾拎起无妄窝成虾米的身子,幸灾乐祸的笑道,“伤了世子,你还想脱罪,嘿嘿,就算是方丈也救不了你。”
“你们……你们好生卑鄙!”无妄被人阴了一着,却只能吞下苦果,心中抑郁可想而知,再加上某个**部位不能言喻的痛,无妄生生喷出鲜血来。
“不用急着痛苦,因为接下来等待你的更加**。”青禾戏谑的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
青云斗胆问道,“主子,只要证明无妄杀害钱夫人,不就能将他定罪,您先前何必……”
“钱夫人与她通奸不假,但是那些丫鬟可都开不了口,本世子当然要另辟蹊径,而且他刚才的脸色不是很让人愉悦吗?”
“主子的意思是那些丫鬟都死了。”
谢应珏掸平身上的褶皱,“舌头全部被割,钱家的人可不愿将家丑外扬,钱夫人之死早被他们以恶疾定论,杀人的罪行无妄就这么逃脱了。”
“恐怕钱夫人的儿女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子代母过,呵……”谢应珏冷笑,“走吧,咱们还要从无妄嘴里得知虞儿的下落。”
…………
被蓼萨的一个吻弄得全身僵硬的秦舒虞,过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而后她眨眨眼睛,“这样……就可以了?”
蓼萨摊手,“你若是觉得一个吻不够,那我就再来一下。”说着,故意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她的身体。
秦舒虞赶紧后退,“不用了,咱们还是赶紧回万缘寺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
“没关系,你忘了,我会想办法提醒你。”蓼萨笑容满面,中原女子较之南疆果然含蓄柔美的多,看来他可以在这片辽阔的土地多停留些日子。
“吃了早饭,咱们就上路。”
“好。”秦舒虞满怀心事的嚼着嘴里味道寡淡的兔肉,也不知道如空现在怎么样了,他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快,但是他那个没良心的爹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伤害最深的便是他。
蓼萨在她眼前摆摆手,“想什么呢,能找到出路还是不开心。”
“没有,我有些担心我的一个朋友,那个追杀我的人也可能对他不利。”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又怎能拖延个一时半刻。”
秦舒虞苦笑,她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如她所想,只是……哎,如空现在所遭遇的事大概是他今生该经历的劫难吧,她这个旁观者操太多心也无用。
蓼萨走到水边洗去手上的油渍,“走吧,沿着这条小溪上游一直走,很快就能到万缘寺的边界。”
秦舒虞看着这条似曾相识的溪流,脑子里陡然响起那日与谢应珏等人在水边吃烤鱼的事,不会这么巧吧,怀着莫名的心情,两人逆流向上走,走累了就坐在水边歇会。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竹林,秦舒虞揉着额头,竟然真的是这里,她该感慨一下地球果然是圆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