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在门外有些瑟瑟发抖,收拾着行廊里的软被和软枕。
一丝亮光出现在萱草的视线里,萱草愣了片刻,右手抬起来揉了揉眼睛,害怕自己看错了,这!
萱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一行人,最前方两盏灯笼照亮了整条路,似乎有些急匆匆的,这边除了陛下的德政殿就是合月殿了,这么晚了,到底是何人?
越走越近,萱草就着那灯光看过去,玫红色的披风甚是显眼,脚步匆匆,这不正是朝着合月殿而来吗?装束整齐而又雍容华贵,一套珍珠的头面甚是耀眼,舞妃!后面还跟着不少妃子呢!萱草瞬间慌了起来,想转身去通知月姝浅,却已经来不及了,舞妃离自己已经不过二十步的距离。
“奴婢萱草,拜见舞妃娘娘,各位娘娘。”萱草早已放下了手中的软被,恭恭敬敬的朝舞妃行着礼,舞妃停住了脚步,憋着气,本想先拿这宫女开刀,没想到这宫女反应真快,竟做的滴水不漏,让自己找不着错处。
看着萱草,舞妃越发觉得碍眼“起来吧。”舞妃慵懒的说了声,萱草立直了身子,瞧着舞妃正抬起手扶着头上的珠钗。
“多谢娘娘,更深露重,夜已经深了,不知舞妃娘娘和各位娘娘过来有何要事?”萱草先是道了谢,再问来意也不显得无理,舞妃心中虽是被挡了道不快得很,但也不好发作,只是捏紧了手中的丝绢。
“什么事?哼,你给本小主让开,本小主要进去打死里面那个贱人!”裴昭仪从舞妃身后挤了出来。
要说这裴昭仪还是在月姝浅当宫女的时候,就已经和月姝浅结下了梁子,一直拿她没办法,后来月姝浅离开了宫里,裴昭仪才吐了口气,可谁知她又回来了,还当了贵人,自己正在寝宫里气的砸了花瓶,就有消息说姝贵人离宫之后怀过身孕,一听到之后,裴昭仪立刻收拾行装出了寝宫,正好遇上了舞妃一行人,如今到了门口有舞妃撑腰,裴昭仪自然是冲在最前头。
“裴昭仪谨言,贵人虽然位份不及昭仪,但毕竟是陛下的宠妃。”萱草恭恭敬敬的朝着裴昭仪行了礼,可心中对裴昭仪没有半分恭敬,甚至都不想搭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裴昭仪这种没脑子的人是怎么在这后宫之中生活了这么多年。
“你个下贱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跟本小主这么说话,绿儿,去把她给我拉开。”裴昭仪说话盛气凌人,身后的宫女也挺直了腰杆,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
看到裴昭仪如此先入为主,舞妃心中甚是不悦。
看萱草如此的镇定自若,与平常没头没脑的样子大相庭径,舞妃也有些惜才,且这萱草也不是一般的宫女……
“裴昭仪,你当本宫是死的吗?”舞妃明显语气不悦,裴昭仪再傻也听得出来,才想起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越冀了,裴昭仪退了两步。
“嫔妾是不满那贱人迷惑陛下,请娘娘见谅。”没有了刚刚的盛气凌人,裴昭仪瞬间柔软了下来,对这种人,舞妃连斗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横了一眼,随即转过头看着萱草。
“萱姑姑在御书房伺候了不少年,自懂得黑白分明,姝贵人在宫外与人私通落过胎,陛下被蒙在鼓里,如今本宫知晓此事,皇后已经歇息,本宫不想打扰,但是片刻也容不得这**之人呆在这德政殿旁。”萱草身子一震,被吓到了。平日里只见贵人忧郁平淡,与传闻不同,对陛下也是避而不见,原来是早已心中有人了。
那陛下?!是真的被蒙在鼓里吗?
“浅浅心性纯良,我亏欠她太多,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唯有你跟朕多年,你去照顾朕才放心。”想起陛下说这话时眼中的柔情和怜惜,让自己都感同身受,可陛下知道了娘娘落过胎,那……
护还是不护,如果护了万一陛下知道了大发雷霆,难保不会牵连到我身上,可若是不护……
不过片刻,萱草心中心思百转千回,可心里的天平忍不住偏向了月姝浅。
“奴婢奉陛下之命作为合月殿的大宫女,有守护姝贵人之责,如今,姝贵人已经歇息,不管是什么事情,请娘娘明天禀明陛下做主,那时,奴婢定当二话不说。”萱草不卑不亢的说着,挡在门口丝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