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受黄少相邀,打麻将,女人们围在旁边,我也着实无聊坐在陆放右手边观看“战局”。陆放在血源上毕竟是澳门赌神的孙子,还是有点家学渊源的。不过,坐在我们下家的也就是我右手边,同样有这个血源的何家四少却不知怎么的接连败北,以至于脸色越显苍白,再也无法一边玩,一边与坐在他身旁的美女*。
我暗想:何君一连输了一百多万港元,是今天最大的霉星了,也难怪是这幅脸色了。而陆放赢了近两百万港元,看来何君大多是输给陆放。他今天帮我付了钱,又带我去玩,咱不能知恩不报。
我便摇了摇陆放的手臂,道:“别玩了,我想回去。”
那梁少道:“赌场上事,女人多什么嘴?”原来,他今日也甚有鸿运赢了五十来万,正在兴头上,也就顺口而出,而剩下一方则是第二霉星黄少,他也输了近一百万了。李孝延于这些倒没有太大的兴趣,先前与朋友打了几局桌球,便拿起的室内陈列的吉他独自研究着,还不时用纸笔写一写,他倒是什么场合也能拾起本行。
……
陆家的一个司机过来接我们,我指示他从何家豪的车上搬下大大小小的一包包东西。李孝延没怎么喝酒,所以坐在驾驶座上,而何家豪正庸懒地斜倚在车门旁,吞云吐雾当中,双腿修长,浑身弥漫着一股我陌生的堕落贵族的神秘感,就好像邪恶放荡却优雅的吸血鬼王子。然而,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我才能欣赏他这种美。
我和陆放向他告辞,他漫不经心,绵绵地朝我和陆放呼出一口烟,似乎是故意的,幸而没有我印像当中讨厌的味道,甚至怪好闻的。我暗思:何君够有钱,抽的烟够好吧。
我不禁道:“何君,不就是两百万吗?大丈夫何患输钱?再说你三哥不都在赢吗?咱们何家总体来说,还是有小有赢利的。”
可能陆放更理解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不为世人所熟知的另一面——偶尔的“颓废美”,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也许陆放是万分确定何君不可能因为输这点钱而哭泣或者自杀,他听了我的话,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何家豪睨了我一眼,道:“三哥赢不等于我赢,三哥是三哥,我是我,难道你能把我当三哥吗?你尚且不能把我当三哥,我又怎么能把自己当三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个没有心的水母,又怎么能用心体谅我的感受?”
又骂我是没有心的水母,水母自然不是有心脏的脊椎动物,我骂道:“yy滴~~那个,赌自然是有风险的,讨厌输钱就不要赌呀!”
“可是我喜欢赌,如果能赌的话,我就压上一切,只恐这世间根本没有我最渴望的赌局。”
陆放奇道:“阿豪,你还想怎么赌?我记得你十六岁时,飞去拉斯维加斯,在一家赌场呆了两天一夜,赢了近两千万美元,后来在两小时内又输个精光,还欠了近一千万美元的高利贷。”
何家豪悠然回思过往,顿了顿道:“那年可要多谢你了,你替我还了那一千万美元的高利贷。不然向父亲要一千万美元还赌债,他定然是要生气的。当时那些洋鬼子差点追到波斯顿去,若是那样,我可真要在学校丢中国学生的脸了。”
我不禁瞠目结舌。
“活~~天生的赌徒,真是不愧是爷爷的孙子!!你不如去澳门找爷爷进修一下。”我又转头对陆放道:“要不,陆放,下次你让让他。”
陆放笑道:“这要是让了,便没什么意思,恐怕阿豪也不喜欢我让他。”在内地,陆放是很少沾赌的,我印像当中也只是何云飞在我们那小住时,他陪他玩过。然而,陆放没有赌瘾,并不代表他对赌博没有一丝兴趣。
何家豪淡淡一笑,道:“不,我喜欢。你要是愿意让我,我可不会讲什么风度、面子、骨气。得到我想要的,比虚无飘渺的骨气强多了。是不是这样,水母?”
我和陆放瞠目结舌。
我不禁笑了一声,道:“你这个倒学得快。”我今天对他说过“骨气没用”。
何家豪不回应我,看着陆放道:“三哥,什么候回s市?”
陆放道:“总要再过些几天吧。”按理说明天应该回去,因为明天是法定假期最后一天。
何家豪道:“那我也过些天再走。”
我道:“你敢旷工,陆放扣你工资,全公司通报批评。”
何家豪道:“三哥不会。”
“这么自信?”
“自然,因为我是何家豪。”如果一个人在社会价值上找到无法取代的位置,是会有这种自信。
不想,陆放道:“通报批评不会,扣工资却是个好主意,阿豪的工资不便宜呀!”
何家豪俊脸微滞,哼了一声,道:“三哥,你和这个水母在一起久了,越来越……”何家豪似乎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离开前,我不知怎么的,对他说:“何君,好好爱护自己,不要经常酗酒,毁了自己的身体。我看你似乎胃不好,今天一整天总时不时按着肚子,偏生晚上仍不知节制喝了那么多烈酒。你得多向李先生学习,凡是要有个度。”
何家豪微怔,看我一眼,淡淡道:“你管好三哥就行了,管我做什么?”
“顾飞和你一般大,也许是不如你这般天纵奇才,可是他从来不会向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说明我从小管得好。你这样糟蹋自己,别人不管,我却少不得要管管。你若真不喜欢我管你,便不要做这些让我不顺眼的事。”
何家豪道:“三哥,拖走水母,吵死了!”说着熄了烟
头,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
我站在街头,看着何家豪的车消失在眼界,呼了口气,对陆放说:“他是不会听我的,陆放,你怎么不说说他?”
陆放道:“你很关心他吗?我可要吃醋了。”
我失笑:“你吃这莫名其妙的醋作什么?他总是你亲弟弟,其实,他妈妈是对不住你妈妈,可他是无辜的。”
陆放牵着我的手,上了车,司机见我们都坐好,便发动车子。
陆放道:“我自然知道他是无辜的。什么我妈妈?我妈妈不就是你妈妈吗?”
我笑道:“好吧,我们妈妈。”
陆放道:“我们妈妈和他妈妈都不幸福,但阿豪小时候也许比我更不幸。
小时我心里讨厌过他,可毕竟对这个唯一的亲兄弟很好奇,我想他也一样。
我记得十二岁时,爷爷想念我,派人到陆家接我回澳门小住,我在那第一次认识阿豪。
他才七岁,他长得很漂亮可爱却早熟得很,一张小脸上少有童真。虽然如此,我仍发现他看见我就很紧张。
当初,不论是大伯、大伯母还是lily总是对我比较亲厚,而他却很安静、敏感、小心。他一个仅仅七岁的孩子,却甚少玩乐,听说他四五岁起就勤奋好学,书不离手。
不过,在我离开澳门前,他忽然来找我,他小心地问我:“三哥的妈妈真的是我妈妈害死的吗?”
我当时自然不可能与他有多亲密,但是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他是我的弟弟,我也不忍心对他恶言相向,只淡淡地不置可否。
后来,我渐渐有些理解,孩时的他有些自卑,因为我妈妈是陆家大小姐,以陆家在香港的地位,他妈妈一个日本人在香港上流社会自然不是很受待见,他莫约也是受过不少异样眼色和闲话。
他刚去哈佛时,正值我在美国的最后一年,那一年,也许都在异国他乡,远离曾经笼罩在我们身上的上一代恩怨,又是血源至亲,我们兄弟之间的交往反而渐渐多了起来,甚至,相互欣赏。
小时我虽只见过他几面,但那时仍发觉他很不一样了,学习研究时仍专心致志,但玩乐时也很放荡不羁,在酒、赌和女人上尤其放纵。然而,我很少劝导他……”
我道:“你自然不会劝他,不一起疯就不错了。”
陆放莞尔一笑,道:“我可比他规矩多了,我不爱酗酒,没有因为赌钱与外国人动手,也……比较少找女人。”
陆放性格虽然天性骄傲,甚至自负,但是平日人前言行却是比较谨慎克制的,因为他讨厌麻烦。且他又受英国贵族式教养的影响,这很好的掩盖了他的本性,以至于他往往给人的感觉比何家豪规矩。若是不熟悉他的人或是不曾与他在工作上有过接触的人,是无法了解真正的他——自我、狂放、强势、不能对他说不,却也算是磊落。
我睨了睨他,骂道:“少你个头,空口无凭。指不定在国外什么p都享受过了,我还有法子追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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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道:“当真冤枉,我和阿豪都不喜欢白人女人的,太丑了。”
我笑道:“奶奶不是白人吗?你敢说她丑?况且,外国除了白人还有黑人、吉普赛人、拉美混血人、印第安人、菲律宾人。各国奇/淫技巧都淌过来,你恐怕是乐疯了,一天换一个花样。”
陆放邪邪笑道:“我只爱你一个女人,你夜夜陪我淫/乐,我才会疯得忘了自己是谁。那些洋鬼子妞床上功夫定是比你好,然而,无奈我不喜欢她们,便是喝下十瓶敏柔爷爷的“八珍鹿鞭神酒”,我也恐怕也没有兴致。”
“下流!”我脸涨得通红,不禁想起数日前在我家时,我们被撞破奸情的场景。我忽又看看前头尽职开车的司机,心下惴惴。
“放心,他听不懂普通话。”陆放轻声在我耳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