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两座城市的桥安静的伫立在泛起波澜的河上,烦躁的是从桥头堵到桥尾的车流,谁都不知道已经堵了有几个小时,喇叭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天色渐渐的晚了,桥上的霓虹灯都亮了,温度也渐渐地凉了。
舒霖如同外面的的人一样烦躁,她坐了快要一下午包着厚重纱布的腿感到隐隐的酸麻,摇下车窗不停地向前张望,想要看看前方的车辆是否开始移动前行。她看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车,怎么也看不到最前方。
“五小姐,你从回来就没休息,首长知道了不得骂死我。”小李从副驾驶座探过头劝道,“你放心好了,首长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他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他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一切明明就是首长大人在拿着自己的身体在开玩笑。
舒霖真是气的想爆粗口,有数?他要是有数就不该瞒着她先回来,或者至少也要让她知道。越想越来气,再看见面的小李,要是没有他的隐瞒单靠沈子濯自己怎么会瞒住。索性直接沉下脸狠瞪着小李,心里问候了他全家好几遍。
“看,五小姐,路通了。”小李赶忙指着前面移动的车辆,眸光瞥见女孩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方才偷偷松了口气。这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连狠心说几句都不可能,谁让这是他首长大人放心尖儿上疼的。
黑色奥迪如暗夜中的一道闪电,极速奔驰着向“帝都流金”的方向。舒霖一直在想些沈子濯在家会是什么情况,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家门口了,连怎么上的楼都不知道。对着小李疑惑的眨眨眼睛,而后者则直接看别的地方。
宽敞的房间在晚上显得寂静而空旷,屋里没有开灯而有些黑,舒霖站在门口停滞不前,小李知道她怕黑也没说什么径自走进去开了灯,才又转过身扶着她小心的走进去。她拄着一只白色腋杖,即使是有小李扶着走路也有些疼痛,
等她走进了发觉空调开着还是冷风,摸索着遥控按了关闭,可还有一道凉风从窗边刮来,她一回头才看见窗户来了一大半,她不好走路只能拜托小李去关。小李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这首长可真是能作,哎,身为警卫员怎么能说自己的领导,还好是在心里。
“小五…”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着实吓了舒霖一跳,她几乎是扑到沙发前面也无心理会疼痛加重的腿,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脸色是不自然的潮红,昏睡中皱着眉喊她的名字,仿佛这样难受就会减轻。舒霖轻轻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柔声劝慰,“小五在这儿…小五回来了…”
“五小姐,我去打120,你先去房间里给首长拿一床被盖上。”小李一本正经的说道,舒霖觉得也对起身一蹦一跳的向最近的卧房走去,小李见她走远了才蹲在沙发前小声说道,“首长首长,五小姐已经走了。”您就别装了,当然在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男人从齿缝间吐出一口热气,缓缓睁开布满血丝毫无精神的黑眸,他将手背无力的搭在额头,视线轻轻瞥过小李,低声说道,“走。”小李明白他的意思,敬个礼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走了,男人听见脚步声靠近又装作昏睡的闭上眼睛。
薄被轻轻笼盖住昏睡中的男人,一双带着凉意的手小心的替他整理好边缘,浸透凉水的毛巾叠放在发烫的额头,鼻尖是萦绕着女孩独有的气息,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让他有些想笑,“哎,小李叔叔呢,丢下首长可是大罪啊。”
女孩将手搓热才敢探进男人的胃部,果然入手一片冰凉还伴随着抽搐,她顺时针小心的按揉可还是忍不住弄醒了男人,她抬头就看见一双仿佛浸过水湿漉漉的黑眸,水光潋滟让人心疼,他指尖轻轻触碰女孩如花的娇颜,干枯起泡的薄唇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是梦吗?”
女孩握住他格外冰凉的大手放在脸颊,一滴滴滚烫的泪水像是要融化男人的心,她声音温柔的宛如夜间呢喃,“如果这是梦,你想跟梦里的小五说什么?”
男人想了一下,俊秀的眉轻轻皱在一起,他挣扎着坐起身却因为头晕而晃了晃,单手扶住抽痛的额头,黑眸难受的泛红,他张开胳膊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般说道,“我想让梦里的小五抱抱我。”
舒霖抱住他瘦弱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脖颈,轻声问道,“那为什么不让现实的小五抱呢?”
男人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贪婪的呼吸着想念多日的气息,眼中明明闪着精光,声音却像个没得到糖吃的孩子一般委屈,“因为我惹小五生气了,她不理我了。”
“我没有生气…子濯…真的没有…”舒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泪水很快染湿他的衬衫,让他也格外心疼这个傻姑娘,他低头小心的吻去她的眼泪,柔声哄道,“好了,小五,我都知道了。”
门外的小李听着里面的声音,看了看手中的药,悻悻的转身离开了,首长病了还需要药?有爱情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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