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往后的日子可要靠你自己行事了。不过,在我想来,有了那位木公子和那位四爷帮衬着,想来你也遇不到太大的坎儿,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句罢了。倒是有一件事儿,你得去关照关照着,咱们林家在京城还有一处旧宅。只是多年未曾住人了。此次经历过生死,我也看开了,想着此事过后,便上书致仕,回京城去安度晚年,到时候,老夫也要同你姐姐一同回京城去了,因此此次我将林成派过去,便是想着能让他先去将那座宅子收拾好了,你若是有空余的时间,多去瞧瞧吧。”
木琳琅点头,“好。”
“琅哥儿,快上来吧,该走了。”船上传来涂旸的呼唤声。
木琳琅应了一声,“就来了。”转头又对林海拱了拱手,说道,“您老自己保重。”转身上了船。
林海伸出手挥了挥,直到大船的影子再也看不到了,方才叹了一口气,回了扬州巡盐御史府。
涂旸在木琳琅上船后,便凑上来笑道:“你这便宜爹对你倒还真是有够紧张的。”
木琳琅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过是利之一字罢了。”
“船上风大,咱们还是进去吧。”涂旸笑了笑,他知道木琳琅想表达的,所谓天下熙熙都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接下来,三个人就要在船上渡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在三个人当中的两位木姓人员都是那种特别喜静的人,而涂旸与他们几年相处下来,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这船上的日子倒是不难过。
除了像一般人一样看书下棋之外,其余的时间都被用来练习功夫和异能了。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悠闲了。
值得一提的是,木家二人所带的小动物们因为不适应在船上的生活,早在船下水的第二天,他们就决定走陆路了,反正陆地才是他们的天下。
这一日弃舟登岸,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行程,一行三人终于是到京城了。
码头上人头攒动,到处都能看到送行的和接人的,这里每一天都能够上演一出出的人间的悲喜剧。不管是送行之人的依依惜别,还是归家游人的欣喜若狂,都能够在这里看到。
三个人刚从船上下来,便有一个面容秀气的少年在两个高大的男子的陪伴下走过来了。
“四爷!”那个小少年十二三岁左右,看着就跟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似的,可是周围那些有点眼力见的,人却能够从他平时的一些动作里看得出来,这位应该是从宫里出来的内侍。
既然是内侍,那么他口中的“四爷”……莫非是那位?有一些人神情隐晦的看着这三个刚刚出现的“爷”,特别是那两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位才是那个“四爷”。
这些人也不急着走了,纷纷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整理起自家的行李来,仿佛那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哟,是小山子呀。想不到你也长这么大了哦。”涂旸一看到那个少年,顿时笑了,只是这语气,怎么这么让人蛋疼啊。
“爷,您这一走就是三年,可把小山子担心坏了。”那少年一见涂旸,立即就噼里啪啦一通说,好在木琳琅的五感强于常人,要不然还真的很难从他的这一大通话中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得得得,你先别激动啊。”掏掏耳朵,涂旸有些无奈,“我说小山子,你上辈子是麻雀吧!这么能说,小爷这耳朵都快被你给说聋了。”
小山子一句还没出口的话顿时被噎在口中,双眼瞪大,跟上一回他和琅哥儿去海边吃海鲜时,那死不瞑目的大鱼似的,顿时笑了。
“爷!”小山子直跺脚,没想到他家爷离京三年多,这爱捉弄人的性子还是没变!
好容易制止了小山子的激动,涂旸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是缓了一口气了,这里人这么多,再有个声音不停的在你耳边嗡嗡嗡的,没神经错乱就是他的神经比别人粗了。
“对了,怎么是你们三个人来接啊。其他人呢?”涂旸突然想起了一件很让人蛋碎的事情,他是皇子,而且还没到十五岁出宫建府的年纪,因此,他现在还住在皇宫里的皇子所里……好伤心,这就要跟师父和琅哥儿分开了?
“其他人都在那一边等着呢,我们来的时候,主子说了,让咱们就跟着四爷。既然四爷拜了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您便同木爷住在一起,也便于四爷学习不是?”小山子绝对是一个报喜的小喜鹊,这不,涂旸刚在心里想着呢,这位就给他带来了好消息了。
“你们?”涂旸有些好奇,他可是记得,当年他走的时候,除了小山子之外,其他服侍他的人可都不是他的心腹,而侍卫又被他那皇帝爹派去木家庄保护他了,这又哪里来的“我们”?
“行了,别堵在这儿了,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快把这码头挤爆了吗?”木青看到来接他们的这一堆人,表示很不满。
“对,咱们先出去吧。”涂旸看到自家师父发话了,率先将人带出了码头边。
不一会儿,涂旸一行人就被小山子带到距离码头不远的一处开阔地,这里停放着各式各样的马车。而就在这一堆的马车里,停着一辆黑底描金的大马车,边上还停着几辆素色的青衣马车,周围还站着不少身材魁梧腰配长刀的大汉。
“他们是谁?”涂旸有些呆,这是要搬家的节奏?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先回去吧。”木青皱眉,他这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一根筋了点,尤其是在他们家琅哥儿面前。
涂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很是不好意思。也不说话,直接上了马车,“先回去再说。”
说完,就等着启程回去,可是马车却半天没动。
“……怎么了?”涂旸将头伸出车窗,对于这些将要成为他的丫鬟小厮的人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居然让他在是师父的面前没面子,简直不能忍。
“四爷,咱们要去哪儿?”小山子皱着包子脸问道。
“……”去哪里?这是个问题!涂旸转头看了看木琳琅。貌似他的父皇已经将他给赶出皇宫了哦。
木琳琅见问,眼都没抬,只是用清冷的声音说道,“去国师府!”
“啪叽——”木琳琅表示,他绝对听到了围观众人下巴掉满地的声音。
国师府那是什么地方!听说国师府的主人,那可是当年大周元帝起义师的时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为大周的建丨立,立下了赫赫战功。
却又在大周建立后,在被封为国师的第二天,留下一封秘信给元帝,然后逍遥天地之间去了。
没有人知道那封秘信里,国师给元帝留下了怎样的信息。只知道从那之后,国师府便大门紧闭,而元帝也不曾开口说要收回这座占地极大的国师府。
而元帝之后的几代帝王,许多事件的决定,似乎是按着某些既定的道路行事的,没有太过轰轰烈烈的行事,却是润物细无声的将整个大周带上了一条康庄大道。
自开国至今,那国师府可是空了百多年了,可是今天,这位爷一上来,居然开口就是要去国师府,这表示什么?
这位爷不是脑抽了,那就是……
有几个年纪小点的,已经偷偷的拿眼打量起了眼前的木琳琅了。至于周围正在探听情况的人,有几个已经嗤笑了出来,然后甩甩手,直接转身走了。这几个人明显脑子抽了,他们难道不知道,那国师府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那个地方,每一代皇帝都会派人进驻,保养得不知道有多好,根本不像是已有百多年没住人的地方。
大周朝刚刚建立时,倒是没有人敢打这国师府的主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想着把国师府据为已有,若不是每一代的皇帝在前头挡着,再加上那座府邸也真的有几分邪性,那国师府,早就不知道换了几个主人了。
这几个刚到京城的人,居然敢打那里的主意?众人表示,这人脑子有病!而且不轻。
这些年一直跟在涂旸身边的侍卫长甲一看不过去了,“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小山子等人一阵激灵,甲一明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其实他也是涂旸身边暗卫的首领。让他出现于人前,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当年留守的侍卫秦明硬着头皮说道:“四爷,那可是国师府……”
涂旸一脸的不在乎,摆摆手说道:“你们尽管去,不会有人挡着的!”
“没有挡,可那大门没人打不开呀!”秦明心里直咆哮。
不过好吧,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当人下人的,也只有听命的份。只是这些即将成为涂旸手下的人全都隐晦的相互看了看,心下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先前还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呢,可是现在看来,这位爷也是个拎不清的啊。
马车上的木青则是有些感叹,“这么多年了,往日的故人只怕都成了一抷黄土了,居然有人还能记得我!”
“人家那不是记得您老,人那是记得木国师和国师府。毕竟自开丨国后,国师府就一直空着,这冷不丁的来了一个据说要去国师府的人,您说说,人家能不好奇么?”涂旸很不客气的打破了木青有点自恋的感叹。
“这熊孩子,让大叔我自己个儿乐呵乐呵不行么?非得让我认清现实啊,真是不够体贴。”木青对这熊孩子理解不能。
地行人说说笑笑的,特别的和丨谐,不过很快这份和丨谐便被打破了
“吼——”一行人正往城里赶呢,忽然就听到一阵让人惊恐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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