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结束了访问,薄堇礼貌的跟工作人员表示感谢,良好的修养让这个门户网站负责娱乐版的人都很是受用。因为颜青欠的人情,薄堇专门做了这篇专访,不过人家有来有往,也并没有问很过分的问题,算是合作愉快。
月月把冲好的花果茶递给薄堇,薄堇习惯性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她对入口的东西一向讲究,每次都是把自己在家弄好的东西给月月,让她随身带着。眼看着颜青跟编辑在说话,薄堇有些百无聊赖,有些员工看着薄堇好像有时间,就上来要合照签名,《且负天下》的热度还未完全褪去,就算是媒体从业者,也受到影响,对薄堇有好感。
“请问,吴主编在吗?”正跟着几个女孩说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孩清脆的声音。
一直表现从容的薄堇听见这尚且悦耳的声音,却是浑身一震,抬头,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就知道,这一世,他们还会再见面的,却没想到,来的这么晚!
男孩清瘦干净的面容带着她熟悉的笑容,怯怯的,好像易碎的玻璃,当年,她便是被这样的微笑,勾引住了头脑,还有并不聪明的灵魂。
“小堇,我好爱好爱你,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当你看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开心,你不看我,都就觉得心好疼!”清越的声音,绵密的情话,在耳边响起。
“小堇,只有你是懂我的,我明明是最合适的,凭什么一句话,就换成他了,小堇,他们这么对我们,会有后悔的一天的,我们一定要站在更高的位置,更成功!”郁郁不得志。困难的时候,两个人相濡以沫,互相安慰,那个时候。她失去了最爱的母亲,父亲也不理不睬,只有这个男孩,是她生命里的明灯。
可是,什么时候。事情都变了呢,那个许诺着给她所有幸福的男孩,是什么时候开始,恶言相向,或许,只有她是最傻的,以为那人是真的爱她,傻傻的相信着,直到他露出狠毒的爪牙,毫不留情的伤害。
“薄堇。就你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自己照照镜子吧,就凭你吗?”曾经说着绵密情话声音,也可以如此尖锐刺耳。
“薄堇,你脾气那么大,自私自利,不管不顾,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你,居然还觉得我会真的爱你。真是笑话!”
“薄堇,如果你不是薄宇的女儿,你以为你身边还会有谁?”
“薄堇,你爸爸不能帮我。我跟你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爸爸吧!”
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薄堇紧紧握住拳头,牙齿咬住嘴唇。一片通红,也犹不自知。
‘薄堇,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哪点值得有人爱你,连你的父亲都不爱你,谁都不会爱你的,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好冷,深入骨髓的冰冷,努力的告诉自己,要站起来,却只感觉小腹处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整个人蜷缩起来,倒在地上。
月月一直站在薄堇身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薄堇的不对劲,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薄堇就已经倒下来了。
“小堇,你怎么了?”抬起薄堇的脸,发现嘴唇上一排齿印,艳红的血珠子沁在薄堇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颜青听到月月的惊呼,马上跑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扶起薄堇,送往医院。
好冷好冷,一片白色之中,她一个人,静静的躺着,冰冷的金属进入她的身体,那么凉,手脚都在哆嗦,好怕好怕,却只能抓着自己的衣襟,勉强忍住,感觉到那一团血肉从她的身体中消失。满目的红色,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嘶哑的叫着‘妈妈’,阐述着他对生命的渴求。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脸色苍白如纸,薄堇低哑又怯懦的,反复重复着这样的字眼。
“秦儒,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看着两条线的红杠杠,薄堇笑的那么绚烂。
“秦儒,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这是我们的孩子!”
“秦儒,你怎么变得这么残忍?”
“你听到了吗,这是他的心跳,我求你,我求你……”那一年,她跪在地上,只求一丝怜悯。
“薄堇,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你自己死就算了,别拉上我,不知道怀了谁的野孩子,还想赖上我吗?”
“薄堇,永远都别来烦我,我从未认识过你,懂吗?你自己满身脏污,洗都洗不干净了,就好好一个人活在泥潭里,干嘛要拉着我,你不是爱我吗,那就放我走吧!”
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给她幸福的人,亲手把她推入地狱的深渊,她泥足深陷,却再也没有机会,问一句那个男人:说好的,幸福呢?
那一年,她一个人,怕的手脚发抖,杀死了自己的骨肉,那个没有能力选择生存还是死亡的生命,那一年,她开始了常年的噩梦,梦中总有一团血肉模糊的鲜红色,对她叫着‘妈妈’‘妈妈’!
听闻消息的海松跌跌撞撞的走进医院,看到病房门口,薄宇和姚红在跟医生说话,姚红看到他,走过来“她没事!”
“那我今晚就接她回去了,麻烦您了,刘医生!”薄宇跟医生说道。
医生却只是叹口气“不麻烦,我只是很无力,帮不了她!”
海松呆呆的站在那里,刚刚他要进去看薄堇,却被姚红拉住了“小祖,她没事的,但她不想让你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于耀祖呆呆的看着姚红,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从来只有笑容的女孩,会出现在精神科,为什么那个女孩,会将他关闭在门外?
薄宇走过来,拍拍海松的肩膀“小祖,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就给她办出院手续,她没事的,明天你到家里看她吧!”
“阿姨……”眼看着薄宇离开,海松看着姚红。
姚红却只是一个苦笑“小堇真的没事,她只是做噩梦罢了!”是啊,一个连续做了快十年的噩梦!
那一夜,海松站在薄家的门外,眼看着薄堇房间的灯,明灭,还有女孩细微的啜泣,以及姚红的安慰声,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无力……
(第一卷 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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