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笑道:“看来阁下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对付你们这种甘当西夏的走狗,我们丐帮确实是行家好手,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看去,见这说话之人乃是个形容儒雅的中年乞丐,腰间别着一根铁笛,似乎是丐帮中人,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乞丐的背上却是一只布袋也无。
西夏一品堂众人来之前曾详细打探过丐帮的情报,知道但凡丐帮帮众,除了刚入帮毫无职司者外,都会身背布袋,以布袋的多寡来区分品职高低,从一袋弟子到九袋长老,唯有帮主可佩十个布袋。
可眼前这个中年乞丐看言行举止,不像是毫无身份之人,可身上却是一个布袋也无,心中不禁大为不解。
原来这个忽然站出来说话的人非是旁人,正是全冠清。他已被逐出帮,身上布袋皆已摘下,西夏一品堂中又无人认识他,自然便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全冠清乃是个极富权谋野心的人,否则他之前也不会挑头发动叛乱、造乔峰的反。只因他深知,乔峰不仅武功高强,兼且才略过人,只要有他在帮中一曰,他就不可能达成心底所愿,成为丐帮的最高掌权者。
而除了乔峰之外,剩下的宋、奚、吴、陈、传功、执法六大长老都不被他看在眼中,他自信只要能够将乔峰这座大山掀翻,剩下的几大长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早晚能让他篡取丐帮大权。
可谁料到残酷的现实却是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乔峰虽然因身世暴露而离帮出走,但他也被以叛帮之罪驱逐出帮,而且因为叶枫强出头的一番话将他栽赃陷害乔峰之事揭穿了七七八八,使得他在帮中的威望大减,甚至被许多帮众所猜疑,返帮之事似也前景黯淡,就更遑论谋夺丐帮大权了。
这些事情全冠清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似他这等野心勃勃之辈,如果断绝了他谋取权柄之路,那还不如杀了他的痛快。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因为他知道,此时丐帮乍遭大变,又遭强敌来袭,正是人心惶惶之际,同时也是最渴望英雄的时候。如果他能够在这个时候首先站出来与西夏一品堂对抗,维护丐帮声誉,势必会博得位数众多的帮众的好感,便能极大抵消他先前在众帮众心中的恶劣印象,从而为他重回丐帮、再登高位铺平道路。
当然,这里面也有着一定的风险,那就是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一旦落败,虽也能够博得一定帮众险,那就是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一旦落败,虽也能够博得一定帮众的同情,但却会给大家留下难堪大任的失败印象,届时就算他能够重回帮中,想要登上帮主之位却也将难如登天!
不过在全冠清看来,这种可能姓并不太大,他的武功虽说远达不到乔峰那般冠绝丐帮、威赫江湖的程度,但在帮中能够胜他之人也是寥寥,放在江湖上也可勉强跻身一流。
而西夏一品堂虽然号称武功天下一品,毕竟只是西域胡虏,能够招揽到的好手只怕也有限,而且但凡高手大多自重身份,也不会一开头便跳出来,以他的本事,取得个开门红应该还是不难的。
事实也如全冠清所料想的那样,他这一出头,顿时引发了丐帮众人的群起响应:“不错,我们叫花子就是对付你们充当走狗的行家好手!”
“一只走狗也出来丢人现眼。”
“西夏走狗,快滚回你的臭狗窝里去吧!”
“西夏走狗,再不滚小心老子放棍子打死你你!”
……
虽说全冠清已经被逐出帮,但毕竟在丐帮之中效力多年,手下也有一些忠心拥护之辈,虽只少数,虽说全冠清已经被逐出帮,但毕竟在丐帮之中效力多年,手下也有一些忠心拥护之辈,虽只少数。
但他们一呼应,其他那些丐帮帮众在同仇敌忾之下便也暂时忽略了他之前的所做所为,跟着响应起来。
南海鳄神顿时勃然大怒,猛的就听得南海鳄神虎吼般的咆哮道,“奶奶个熊的,敢嘲笑老子,老子撕了你!”说着就见南海鳄神如装了弹簧一般猛地一跃三四丈,便蹿到了全冠清的身前,五指探出如鸡爪一般,向着全冠清的面门便抓了过去。
全冠清没料到南海鳄神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刚刚还在数丈之外,竟然刹那间便攻到了他的面前,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呼啸而来。他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向后疾退,让过南海鳄神这一抓,同时伸手便去抽腰间的铁笛。那铁笛便是全冠清的兵刃,却是一见南海鳄神出手,全冠清便立时意识到这南海鳄神远非他预想中那么好打发,实是生平之劲敌,因此便要抽兵刃迎战。只是南海鳄神却丝毫不给全冠清喘息的机会,右手一抓才刚落空,左手便已握拳从右臂之下窜出,向着全冠清的腰腹要害之地呼啸打到。全冠清竟是不及去抽腰间铁笛,急忙向旁闪开尺许,险而又险的让过了南海鳄神这一击。
南海鳄神当即变拳打为肘击,左肘猛挺,向着全冠清的右腰撞到。全冠清去抽腰间铁笛的右手不得已放开,一掌向着南海鳄神撞来的重肘拍去。“啪”的一下,南海鳄神的臂肘与全冠清的手掌一接,全冠清顿时浑身一震,脸色一白,踉跄着向后退避开去。南海鳄神手抓、掌击、拳打、肘撞、腿踢,攻势如潮,迅疾无比,凌厉绝伦,直如狂风骤雨一般,压得全冠清喘不过气来,除了退避便是躲闪,甚至连近在咫尺的腰间铁笛都始终无暇抽出。
就算如此,全冠清只勉强撑了十几招,便再也撑不住了。
一个躲避稍慢,眼见南海鳄神一掌便要劈在他的胸膛之上,全冠清忙运力于臂伸手去格。只是他仓促之下的应变又哪里挡得住南海鳄神蓄足势的凌厉一击?顿时“喀嚓”一声手臂断折,胸前如遭重锤击打,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跌
出去!
“叫你嘲笑老子,给我去死吧!”南海鳄神大叫一声便向着被打得吐血飞出的全冠清追了过去。
在他南海鳄神的词典里可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词儿,更别说全冠清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嘲笑他,若不将全冠清的脑袋拧下来,怎能消他胸中的恶气?
“住手!”忽听一声苍老断喝,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猛地跳过来挡在了南海鳄神的身前,一掌向着南海鳄神拍出。“老家伙滚开!”
南海鳄神怪叫一声,也是一掌迎着猛击过去。“啪”的一声,那白发白须老者脸色骤然一红,继而猛地变得苍白起来,身子晃了晃,一连向后退出四步,方才站稳。
南海鳄神的冲势也顿时为之一止,身子一晃,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一双豆粒般的小眼睛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那老者好几眼,道:“你个快进棺材的老家伙还有两下子嘛,怎么,你想跟你家二老爷我练练?”这个半道拦截南海鳄神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丐帮的徐长老。他与全冠清同为倒乔之人,对于全冠清的观感自与那些怀恋乔峰的丐帮帮众不同,因此眼见全冠清就要命丧在南海鳄神手下,他便忍不住跳出来救援。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南海鳄神竟然这般厉害,以他一个多甲子的功力修为,又是有备而发,竟然还吃了不小的亏。若非南海鳄神一时也被他老而弥坚的表现所镇住,没有趁势上前抢攻,他的结果只怕也未必能比全冠清好到哪里去!徐长老的脸色不禁一阵的变幻不定,南海鳄神这话却是将他逼到了墙角上,若是避而不战,数十年的威名不免一朝扫地;可真要是迎战,却又毫无胜算,一时间不禁进退两难。
其实不仅徐长老,丐帮群丐也都是心中暗惊。徐长老隐退已久,群丐不太熟悉,但全冠清久在帮中,大家对于他的武功都是很清楚的,便是与帮中的几位长老相比也未见逊色,可在这突然跳出来的怪人面前,竟然只支撑了十几招便被打得断臂吐血,西夏一品堂的人都这么厉害么?见识过了南海鳄神的凶猛,众人却是再笑不出来了。
己方两人与南海鳄神的交手大家都看在眼里,全冠清自然是大败亏输,连兵刃都没能取出来便被人打得吐血重伤。徐长老虽然成功将全冠清救下,但有备而发,硬拼之下尚且比对方多退了两步,胜败之数却已是再明白不过。宋、奚、吴、陈等几位长老相互看了看,彼此眼中俱满是凝重和忧虑。他们几人的武功与徐长老、全冠清不过是在伯仲之间,即便内力力最深的宋长老虽然自觉比全冠清胜出一筹,却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武功就一定比徐长老更强。现在徐长老都在对方的手上吃了亏,他上去也未见得就能占到便宜。可是眼见着徐长老已经被对方用言语逼到了墙角,若不应战只怕就要威名扫地,难道他们还能眼看着徐长老这等早已隐退颐养天年的帮中元老被逼得拼命么?宋长老猛一咬牙,就要迈步上前替徐长老接下南海鳄神的挑战,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总要比其他几位长老的胜算大些。
便在这时,段誉一直被王语嫣、叶枫忽略,本就心有闷气,现在突然在此见到南海鳄神大发神威,不由大声道:“喂,徒儿,你也来了,见了师父怎么不磕头?”
南海鳄神一见段誉,大吃一惊,神色登时尴尬之极,说道:“你……你……”
段誉视而不见继续道:“乖徒儿,丐帮帮众皆是仁义之士,你不得无礼。快快回家去吧!”
南海鳄神大吼一声,只震得四边杏树的树叶瑟瑟乱响,骂道:“王八蛋,狗杂种!”
段誉道:“你骂谁是王八蛋、狗杂种?”
南海鳄神凶悍绝从经,但对自己说过的话,无论如何不肯食言,他曾拜段誉为师,倒不抵赖,便道:“我喜欢骂人,你管得着么?我又不是骂你。”
段誉道:“嗯,你见了师父,怎地不磕头请安?那还成规矩么?”
南海鳄神忍气上前,跪下去磕了个头,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好!”他越想越气,猛地跃起,奔到西夏人群之后,口中连声怒啸。
众人听得那啸声波涛澎湃,声势猛恶,单是听这啸声,便知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丐帮中大概只有徐长老、传功长老等二三人齐上才勉强抵敌得住。段誉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居然是他师父,可奇怪之极了。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知道段誉不甚高,更是诧异万分。
说起来,段誉本可以早些喝退南海鳄神的,不过看到全冠清上场,喝退南海鳄神就是帮助了全冠清。
对于全冠清此人,经过今天的事,就算以段誉老好人的性格也看不过这人,所以也便也没有阻止。直到徐长老帮忙,隐隐不是对手,段誉才出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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