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暗了暗,这才注意到南槿带出来的牛奶只有五盒,除了面包,最多的东西就是方便面了。
偶然间想起上次南槿说过不喜欢喝牛奶,他皱了皱眉,“你去休息,把那根肠吃了,我来煮面。”
一大清早就吃方便面,佟君昊有点头疼,这丫头挑食有点严重,喜欢吃的东西会吃很多,不喜欢的一口都不会吃。
皱着眉煮了方便面,南槿已经将帐篷收好了,他接过来塞进背包里,“吃点东西再忙。”
这个女孩变得太多了,两年平凡的生活已经将她打磨成另外一个人,不骄不躁更没有大小姐脾气,却更加让人心疼。
现在是早晨七点钟,两人还要走到三公里外的一个镇上去坐车,鉴于昨天晚上对南槿的蹂躏,佟君昊扯过她的背包也背到自己身上。
尽管如此,南槿仍然觉得很累,一上车便靠在佟君昊身上睡着了,再下车两人要做火车,佟君昊看了眼座位上没有精神的南槿,一咬牙选了两张卧铺。
花掉二百多块,连带着几次坐车的车费,他手中还剩下六百多。
嘴角抽了抽,明明做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达的路程,他们折腾了一天多还没到。
不出他所料,南槿一看到两张卧铺车票就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佟君昊适时地按住她的肩膀,“槿,你需要休息。”
佟君昊的态度很强硬,若不是此刻看到他坚定的目光,南槿险些忘了这个男人手里握着多大的权利。
这一次的远足,如果交给他来安排,恐怕也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他这样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何时受过这般苦楚呢。
这么一想,南槿眼中转过眸中落寞,低了低头,“好。”
这辆火车是直通云城的,长达十八个小时,南槿躺在床上,枕着双臂,睁着眼睛睡不着。
佟君昊躺在她的对面,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见她连翻了几个身,忍不住问道:“不舒服吗槿”
南槿没有说话,她在反思这次远足是不是错了,若不是她,佟君昊终其一生可能也不会受这种苦。
看了她一会儿,佟君昊起身出去了,南槿挑挑眉,仍然躺在床上没动。
因为是慢车,票价不贵,车速也很慢,她索性坐起身子凑到窗边看列车穿过田野和乡村朝她的目的地进发,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佟君昊回来的时候,南槿闻到一阵香味,侧头望去,佟君昊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槿,吃东西了。”
“你”
“你过来吃,你的身子不能总吃一些没营养的东西。”他揉揉她的长发,拿开她的手机将餐盘打开放到她面前,一份牛肉咖喱盖饭,很普通的一道菜,可在这样的火车上也算非常好的了。
勺子握在手里,南槿皱了皱眉,“你呢”
“不是还有牛奶和面包吗我吃那个。”男人说的自然,将勺子塞到她手中,坐在她身边拆开一袋面包。
看着他叼着牛奶偶尔吃两口面包,南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心疼。
哐当哐当的列车过程中,南槿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她怔怔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可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佟君昊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这样的她会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身边的她拥有的只是一个肉身,没有灵魂。
“我第一次坐火车是在两年前,南家灭亡,父母一夕之间死于非命,我万念俱灰,也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承,我看着他为我挡去危险,我想,连别人都没有放弃我,我有什么权利放弃自己呢那样的话,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失望。”
她静静的靠到他的身上,头挨着他的头,声音低低的,佟君昊可以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和难过,她身上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息。
亲眼看到父母在自己面前坠下化作拼凑不齐的尸体,或许连他都没办法接受,他不敢想象这个女孩当时是怎么过来的。
这一刻,他想,或许他是感谢端木承的,至少,那个时候他陪在南槿身边,陪着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纵然到今日,她周身的悲伤都让人心惊,足以想象那时的她是如何的万念俱灰。
“我跟他一起踏上火车,我们在火车上漂流了20多个小时,最终,我选择了青城。”
她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贴在玻璃上显得愈发苍白,“然后,他告诉我,一棵草都可以努力汲取养分生存下去,更何况我是个人,我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哪怕为了父母,我也要活下去。”
“佟君昊,我对承,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那么简单,我没有办法一下子将他在我心里剔除。但是,我现在想学着去做一个妻子,跟你一起生活。”
说到这话的时候,她握住他的手,潮湿的手心让佟君昊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没说话。
南槿又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佟君昊可以想象出这段旅程似乎注定要揭开南槿的伤疤和悲痛,这样也好,伤口只有放到阳光下,才会不再糜烂,才会有机会好起来。
佟君昊将收回目光,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柔的放到床上,脱去鞋子又替她盖上薄被,才坐在她的身边。
目光绵长,仿佛一层层红丝线不断的痴缠到南槿身上细细密密的将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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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佟君昊和南槿都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彼此到这座城市,两年的时间,南槿在这里疗伤,可那个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却让南槿的心更加执着。
“不知道南小姐今夜要招待我住到哪里”下了火车,佟君昊侧头看着怔忪的南槿。
南槿的表情说不上轻松,也说不上沉重,看着穿梭的人流发了会儿呆,南槿忽的一下,踮起脚尖捏了捏佟君昊的脸,痞痞的道:“今天姐姐带你开房怎么样”
佟君昊没好气的捏了她一把,“小丫头片子跟谁说话呢”
“跟你啊。”南槿可不曾忘记自己在床上被他折腾的那叫一个惨,什么“亲亲老公”、“小哥哥”的话都被他哄着说过,现在不调戏回来可不属于她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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