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凝望爹爹,才一夕之间,他就老了十岁!此时她才郑重端详于这位中年的男子,他的两鬓已经发白,眼角是散不去的皱纹,再多情绪终究化成两个字留在嘴角,“老了!”
国师大人轻轻扶起朝歌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你是决定了和我一道回乡下吗?”
她的回答是:郑重无比地点头。
昔日,戛然而止的考试,被急召入宫。
女皇遇刺,大发雷霆,煞有将矛头指向国师大人的气焰。
有人说是国师大人的失责,护皇不周。也有人说是国师大人早有谋反之意,家中藏有锦衣帝袍,二十年潜伏女帝身边,就为有朝一日问鼎皇位,这次刺杀不利,只是他计划落败。
有人说这次罢免国师,因为他保护不周;自然也有人说,女皇察觉了国师大人企图谋反之心,美其名曰,良田万顷,安享晚年,实则是打发到穷乡僻壤,自生自灭。
“歌儿啊!虽免去了你爹国师之位,但你还是皇阿母的宝贝女儿。皇阿母给你准备了足够华丽的宫殿,你……”
朝歌不假思索回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朝歌愿意追随爹爹,不论贫穷富贵,都不离不弃!”
女皇拍案而起,大有火冒三丈之怒。是养了一套白眼狼么?她对她的宠爱还不够么?
“我不是真真正正的皇女。朝歌从开始就知道!”别人强加给的枷锁,她会留恋么?
………
七月的天,焦灼酷热,着实令人难耐。
那一日,风往被吹,顷刻间乌云密布,倾盆大雨。
她握着爹爹的手,乘上颠簸的马车,回去了那贫穷的乡土!
“女皇陛下!国师大人和一席家眷离开皇城了。”有人向女皇汇报到,女皇深邃不语。
“国师大人家产悉数没收了,府门也封上了封条。”见女皇不作声响,那人自觉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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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要出城门去,就有人夹着马匹驰聘赶来。
“朝歌——”听到明亮的叫喊上,她下意识探头出去。
没想到,当她落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是他——百里颜。
“朝歌,我听说‘盐城’条件实在艰苦得很。”百里颜一下马,连额头的汗渍都来不及擦拭,就喋喋不休起来,“我怕你会吃苦。”随后就见他从兜里掏出厚厚一叠的银票,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母皇会卯足了心思要罢逐国师!还悉数没收了家产。我怕你会吃苦。”这是第二遍,我怕你会吃苦。
“你看我准备的这些绫罗绸缎,够你穿上一年半载的吧?”说着他指着身后的马车,装了一大车子的衣料。
“你平时锦衣玉食的,我真得怕你会吃苦……”这是第三遍!
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而他是又送银票的,又送绫罗绸缎的,又是情意满满的。
足够她感动,心被装得满满,觉得今后不管是苦是乐,她也会坦然很多,因为会有个红衣潋滟的明艳男子,会担心她是否吃苦!
她清脆跳下马车。走到她跟前,朝他勾勾手指。
他半懂不懂,朝着她方向,缓缓靠近。
朝歌猛地拉住他袖子,主动将他拉进几许,踮起脚尖,用香帕擦去他额头的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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