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天地间 第五十五章 道心，万古自由

无尽的狂风呼啸着刮过，将地上的树木吹得一边倒。雁翎南坐在一个凉亭内，感受着这澎湃的强风，手上一杯清酒，悠闲的喝着。

倏然，一道灵光闪过，一个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到这个人，雁翎南没有丝毫的停顿，将手中的就被往石桌上一放，便是单膝跪地。

“老祖。”

这神秘老者看起来要有上百岁了。枯瘦如柴的身子，外面还裹着一层黑袍。满是皱纹的脸庞……如果这一身装扮在半夜出现，肯定能吓死人。

然而这神秘老者，就是混沌剑派唯一的元婴期老祖。

“起来吧。”

神秘的老者裹了一下身上的长袍，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古怪的笑容，他伸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出现在了雁翎南的腿下，将他带动着站起来。

“小南，我是有多久没有见到你这么任性了。呵呵，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你的灵魂，你的本质，恐怕就要死在这个掌门的位置上了吧。”

“老祖，我……”雁翎南欲言又止，“我今天任性，也是迫不得已。”

“哦？渡劫中期的大能者，谁有能强迫你保下那个小子？”

老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反问道。

听到这话，雁翎南的面色涨红。可不久之后，他却松了一口气，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尊上。”

听到这两个字，原本十分潇洒的老祖也是突然僵住了身子。他看着雁翎南，不可思议的说道：“当真是尊上？”

“老祖，我还会骗你？”雁翎南苦笑，“我也不相信尊上会来保住这个小子。但是尊上的旨意，我不得不做。”

“好。”

老祖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他兀自坐下，手中突然多出来一壶清酒，一个白玉盏出现的同时，玉壶里的清酒也缓缓的流淌而出。

“告诉我，若是尊上不出声保那个小家伙，那你是不是会任由流沙宗再我们混沌剑派放肆，而不顾我们混沌剑派弟子的死活？”

听到这话，雁翎南沉吟了下来。他的眼神中，各种光芒齐齐绽放。其中最多的，还是失落。片刻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

“我不会。既然慕城是我们弟子，那我就要保护他。更何况，白予琛也算不上我们的弟子。他只不过是桀骜成性，被流放出来悔过的。而且更重要的，他伤害了我们混沌剑派的弟子。”

“哈哈，此言当真？”

老祖放声大笑。

“当真！”

雁翎南坚定的说道。

“心即为道，道即为心。你被掌门这个位置负担压的太重。导致找不到自己的道心。你所认为对的，不一定对。你所认为错的，不一定错。”

老祖缓缓的说道，他的话音，也如同鼓点一般重重的落在雁翎南的心里。

“本心无悔，人性难移。生不同死，生，掌控天地，主宰万物尽有可能。死，不过一杯黄土，再无心。天地之大，你为何不去逍遥？”

听着听着，雁翎南的眼中竟然闪出了一道希望之光。他抬头看着老祖，十分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世界，不过那份自由。而我的道，不过是万里逍遥罢。”

雁翎南的眸子渐渐的黯淡了下去。而那老祖，则是端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淡淡的品尝其中的香气。酒意肆浓，唇齿留香。

大约几分钟之后，雁翎南突然睁开了眼睛。其中光芒大放，宛若黑夜里的两颗繁星。他看着老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的道：“谢老祖，我的天劫，将在三个月后来临！”

修为到了渡劫中期，若是感悟道心，也就能感悟天劫何时降临。一旦度过天劫，就能成为渡劫后期。而体内金丹被澎湃的能量爆炸之后，立地成婴，也就到了万人敬仰的元婴期。

而若是度过天劫，那所成为元婴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也就代表着，混沌剑派的第二个元婴期，即将到来！

“哈哈，不用谢我。你能顿悟到道心的真谛，我也就能放心的走了。”老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手中倏然间又出现了一个白玉盏。白玉盏中盛满飘香的酒液，他向着雁翎南点了点头，示意他上来与他同饮。

接过老祖的白玉盏，雁翎南放在嘴边喝了一小口之后，看着老祖，出言问道：“你要走？”

雁翎南面色一变，“可老祖，眼下我们与流沙宗关系闹的不怎么样，如果你这时候外出，恐怕流沙宗，不会放过我们。而且，他们或许会联系其他的宗门，共同压制我们混沌剑派。”

“你还是没有感悟到道心的真谛啊。”

老祖叹了一口气，“你眼前的迷雾，太浓了。若不赶快消除，后果不堪设想。流沙宗又如何？元婴期又如何？若是我想，天仙，我都敢杀！混沌在，则混沌弟子在。我问你，混沌，会灭亡么？”

在这一刻，老祖的身上轰然爆发出一股气息。那气息，傲视万古，所向披靡。一股强大的精气，顺然将整个混沌剑派笼罩。

“你别忘了，我们混沌剑派的根！”

“老祖，你的修为……”

感受到老祖体内爆发出的那阵强大的威压，雁翎南面露喜色，急忙问道。

“没错。我此番外出，是寻一天地龙脉之所在，去渡九重天劫。若是成功。这东域第一个天仙，就由我来当吧。”

老祖看着雁翎南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他现在的心境，“老夫去也。记住，万物道心生，道心自由生。我所需要的自由，再简单不过，也是最困难的……”

说罢，老祖黑色的袍子内惊出一阵黑色的雾气。雾气消散之后，老祖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而雁翎南却也是带着刚刚领悟的道心，原地盘膝而坐。

他的道心，正如同那老祖所说，万古……自由。

……

“慕城，一会我带你见的这个前辈，脾气十分古怪。你顺着他来便可，千万不要与他顶撞。否则的话他若是不答应制作传送符，我们可就白来了。”

时值深秋，就连呼啸的风都有些刺骨。李慕城站在飞剑上，看着身旁的珈蓝，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他点了点头。

“珈蓝长老，你我非亲非故，却帮我这么多。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眼睛看着远处渐渐变大的城池，李慕城开口说道。声音里，满是凄凉。“如今我孤苦一人，兄弟离我远去，道侣更是不是所踪。若我有一天飞黄腾达，必将来还此恩情。”

“不必。”

珈蓝看了李慕城一眼，轻声说道。他的面容，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可此时，却有一种温暖之意。“你是我混沌弟子，我帮你，是应该的。”

李慕城没有说话。

顿了顿，珈蓝又开口道：“慕城，南域那边魔修猖狂，而且非但如此，还有一部分妖族。在南域，你一定要小心为上。在你实力没有到达一定的地步，不要像现在一样惹到某个地方的大能。最重要的是，你要特别注意一个势力，那就是小西天。”

“小西天？”

李慕城在嘴里念叨了一下，点了点头，“长老，你放心吧。过几年，我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今天所承受的冤屈，我都会一一让那该死的流沙宗还给我们的。”

“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二人已经飞到了这城池的上空。不过城池里的人，显然也是很少见到有修真者的出现。李慕城与珈蓝的飞剑出现后，不论在干嘛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二人。眼中激动的神色丝毫不掩饰。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一座房屋前。房屋十分简陋，只是用茅草和黄泥简单的搭建起来的。不过看到这个茅草屋，珈蓝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十分凝重。

“慕城，你自己去吧。我不能进去。记住，你的态度一定要好，那前辈说什么事情，尽量顺从他。”

珈蓝担忧的看着李慕城，道。

“我知道了，长老。”

李慕城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珈蓝，眼神中带着告别的意思。随后转身，推开茅草屋的屋门，准备进去。

“慕城。”

门外，珈蓝再次喊住了他。听到这声音，李慕城脚步一顿，缓缓的转过身子。

“记住，若是真的在南域混不下去了，想办法回到东域。到时候大不了我们与流沙宗刀剑相向。你记住，你永远是混沌弟子，哪怕你是……魔修。”

“嗯。”李慕城点了点头。他可以感受到珈蓝的不舍。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李慕城在这混沌剑派内，就与他最熟悉了。而且当初李慕城的考核，也是他所接受的。

“长老，尽管放心。不用挂念。我自己有数，像今天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李慕城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朝着珈蓝摆了摆手。随后他猛然转身，踏出的脚步，重重的落在了那茅草屋内。

“来了？进来吧。”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没入李慕城的耳朵。而他身后的木门轰然关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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