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沈公子的语气严肃。却难掩戏谑。被反问回來。郦颜清顿时耳根一阵发烫。
望着沈公子漆黑的眸子里的深意。她心底蓦然间有些恼羞成怒。
天。鬼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傻傻的问題。
沈公子沒有忽略掉美人粉面微红。大约是挂不住面子。不过。这戏弄美人的感觉也很享受。
不过。郦颜清这么问。应该是有她的道理。他换了个语气。“听说你们才喜得贵子。这若是离婚了。孩子归谁。”
郦颜清不假思索。“归我。”
“哦。”沈公子倒也不意外。随口道。“孩子太小了。不过。你若是不想离婚。法院肯定是支持你的。至少得等孩子一周岁才行”
郦颜清微怔。忽然间想明白了。若是按照法律。路远舟想离婚至少还得等大半年的时间。
怪不得他会用如此下三滥的借口甚至不惜伪造出亲子鉴定來玷污自己的清白。原來是等不及了。
只不过。这个沈公子的话听上去透着些许的古怪。
她一时也想不明白。于是淡淡道。“你不知道吗。他外面的孩子似乎等不及了”
沈公子凝眸郦颜清好一会。笑笑。“所以你就如此甘心情愿地放弃。”
“不是放弃。是解脱。”不知道为什么。郦颜清说出这样的话。
尽管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但听上去总有几分负气的味道。末了她补上一句。“我会成全他。”
这样间接的表态。说不定一下飞机就会传到路远舟那里。
而她早表态或许会早让路远舟放心。不至于见面的时候再因为这个问題让路远舟发疯。
沈公子却是看得明白。看來这个女人和路远舟真的是八字不合。并不是所谓的路远舟一个劲儿嫌弃人家而人家上赶着那种。
“哦。我知道。他外面是有个孩子。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毕竟孩子还小。而且离婚后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似乎。。太过沉重”沈公子说道。
这句话让郦颜清心底五味杂陈。就连一个外人都能想到这层。都能替自己考虑。可孩子的亲生父亲却是如此的险恶。
心底莫名划过一阵酸涩。她别开眸子。轻声道。“沒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再苦再难。我都会将他养大”
说这话的时候。郦颜清面颊微微上扬。侧脸线条的弧度更加明显。那一刻的倔强一览无余。对沈公子而言。说不震惊是假的。
这一刻的冷静就算她是刻意在外人面前的伪装。但是她却沒有将离婚的责任推到外人身上抑或对路远舟有喋喋不休的怨毒之言。就凭这点。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飞机落地的时候。郦颜清起身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坐的正是沈公子的位置。不禁面上一热。谢绝了沈公子的邀请坐车。自己在机场打个车走了。
沈公子在后面有些诧异。她说什么。她已经订好了酒店。
果然如郦颜清所料。沈公子很快掏出手机。拨到了路远舟那里。
路远舟刚睡着。被突如其來的手机铃声弄得极其不耐烦。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秦思思这里过夜。孩子每每会半夜醒來。哭闹不已。有时是饿了需要冲奶粉。有时是尿了不舒服
秦思思一个人手忙脚乱不说。但凡路远舟在。她就偷懒。每次都是指使路远舟去干活。嘴里说着“晚上让你折腾累了”然后翻个身自己盖上被子自顾去睡觉。
连续几日后。路远舟根本吃不消。白天工作累得要命。半夜起來再哄孩子。饶是铁人也受不了。何况他弄孩子也根本不在行。以前在家都是郦颜清看孩子。他的任务就是过去看看。逗逗孩子为乐。哪里想到这么累。
好在今晚这孩子比较乖。他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刚约会周公沒想到又被电话打断了。
本來不打算接电话。但生怕手机铃声惊醒孩子。只好闭着眼睛从床头摸过手机。沒好气低低道。“谁啊。”
沈公子听得出路远舟睡意朦胧。不过。他相信他马上要说的话会很快让路远舟了无睡意。“我刚下飞机。恰好和你媳妇儿坐一排”
路远舟愣怔一会儿。果然睁开了眼睛。“她回來了。”
“是啊。”沈公子道。“我本想送送她。人家自己打车去酒店了”
身侧秦思思半睡不醒回转身。呓语道。“谁回來了。”
路远舟思索了一会。重新躺下。若有所思。“郦颜清她居然跟老沈说会成全我们”
秦思思一听睡意顿无。睁开眸子。心底莫名兴奋之余有些不信。“她真这么说的。”
郦颜清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草草洗了把脸疲惫地躺下。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回想起飞机上沈公子的话。不免感慨万千。
什么叫今非昔比。
曾经。自己在k大是多么得风光。各种奖项拿到手软。而今。那些学弟学妹都有了一摊事业的时候。自己却居然在失败的婚姻里挣扎。
她自嘲一笑。她谢绝了沈公子的好意。或许会被人当作是一种高尚。也只有自己才明白。那是一种自卑。当年在老师同学眼里最有前途的自己。如今若被问一句。“清姐你在哪
哪儿高就”就足以让她无地自容。
一夜未眠。当天空出现一丝曙光的时候。她从床上起來。简单洗漱了下。开始给路远舟打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來。不过声音却不是路远舟的。
“郦小姐啊。哎呀。远舟在洗澡呢。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话和我说就好了”
秦思思娇滴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來。郦颜清几乎都能想像出对方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她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后淡淡道。“方便的时候转告他。我十点钟会在民政局对面的咖啡馆等他。”
“好的。”秦思思一听到是“民政局”立即精神上來了。掩饰不住的开心。“一定。我马上转告。”
挂了手机后。秦思思忽然想起刚才郦颜清说的是“民政局对面的咖啡馆”。她撇撇嘴。难不成还要喝个散伙咖啡不成。
不过。既然她肯回來。又是直接去民政局。那肯定是想通了。
这些日子秦思思一直担心郦颜清会不会就此闹腾。要么不肯离婚。要么将路家闹个鸡飞狗跳等等。看來似乎郦颜清沒有这个意思。但保不齐她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利用离婚來吊住路远舟
秦思思想了想。听到浴室的水还在“哗哗”流淌。悄悄删除了郦颜清的來电。
为了防止有变。她还是决定走一趟。先去见见郦颜清比较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