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水事开始,他就已经在设局。至心玉公主入京,魏海伏诛,再到边关烽烟起,北漠大军压阵,甚至于舅舅萧陌失守萧关,全都有他布下的旗子。
他本未打算这么快收紧织好的网,可他重生以来,诸事都在他掌控之中,唯独一个展宁,却屡屡逃出他控制之外。
让他不得不早一些将这天下掌控在手。
上一世他失了她,纵使江山在手,仍觉得心头空了一处。
这一世,江山他志在必得,对展宁,他也决不能再失手。
他要她生做他的人,死……他若不许,她连死都不准。
今夜他告诉严恪,自己并没有输,并非逞口舌之快。很快,他就会扫清眼前的障碍,将展宁再度控在手里。
她今夜喝了忘忧下肚,即便药量不足,也够发挥一些效力了。
至少严恪和她的婚事,别想如期举行。
严豫想着今夜之事,脸上的神情便更冷了一些,他接着道:“事到如今,三皇兄何必惺惺作态。你与北漠勾结,在梁朝军中安插棋子,与北漠统帅蒙哥互通消息,导致萧关失守,我军伤亡惨重。”
两军交战,勾结敌国,出卖军情。
这样的罪名,即便严懋是景帝亲子,也是担不下的。
不等严豫说完,严懋已骇然打断严豫,“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边关驻军都是你和你舅父萧陌的人,安插棋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你定是自己连番失利,无法面对父皇,才捏造这子虚乌有的罪名的诬陷我。”
严豫与严懋间剑拔弩张,景帝却仍然沉着脸一言不发。
不过观他的态度,应是要严豫继续说下去。
严豫也不会对严懋客气,他冷冷一笑,“三皇兄自然不会承认。若不是我擒了蒙哥父子,从他们身上搜出证物,我也不敢相信,我大梁堂堂的皇子,竟然会与敌军勾结,卖国求利。”
“你擒了蒙哥父子?!”
严懋听见这话,整个人不由愣了一愣。
他自然知道,蒙哥是北漠主帅,敌军主帅被擒,必定是有大捷。如何这样要紧的消息,监军为何没有传回只言片语?
而且距离严豫上一次强夺萧关失利,被监军狠参一本,不是还没多久吗?
事态怎么会改变得如此之快?
可生擒敌军主帅这等大事,严豫再胆大,也不敢在景帝面前信口开河啊!
局势变幻如此之快,严懋纵有三寸之舌,一时间也僵住了。
而他这样的反应落在早有疑虑的景帝眼中,无疑是雪上加霜。景帝看向严懋的眼神冰寒如雪,刺得严懋后背发冷。
被景帝这样瞧着,严懋已经没法去细想,严豫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逆转战事格局,又如何控制全军,将这么大的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
他只知道,严豫这一击,必定是图谋已久,自己现在应该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只差最后一个指头的力道,就会跌落悬崖万劫不复。
“三皇兄尽管瞧瞧,这些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这是不是你的印鉴,还有这几个人,是不是你的。这次两军交战,你在兵部和户部安插人手,干涉军务,对边关粮草和军饷也暗中动手。如今蒙哥父子人证尚在,一干物证齐全,父皇面前,你还待如何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