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遥 第307章 唱东华门

往日里便已经算是繁华无比的京都，今日算是彻底喧嚣热闹到了极致，尤其是东华门外那条街上，聚集了中原百年以来堪称最为出色的年轻人，人数之多，足以震动整个下，而且并非只有文坛一事，就连那些隐世不出的古老修行地，也都曾派出了自己的核心弟子，前来参与这场盛会，这与三年一度的科举会试有着很大的区别，那时候读书人居多，是文坛盛事，但比起眼前这类百家争鸣的场面，却还是差了太多，这场盛世风光，气运争夺之下，能够真正脱颖而出的，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也难怪乾帝会兴来题字一句“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仅就已经浮出水面亲自出战的年轻高手，就有鲁地蒲家的蒲阳郡主，齐地孔家的长房嫡孙，江南杨家的将才世子，淮北桃家的长房长孙，南王家的才少年，诸如此类，仅仅还只是地域上的粗略划分，内里还有错综复杂的各个皇亲外戚，翰林黄门，王侯将相子弟，任何一人拿出来都是响铛铛的绝顶人物，资纵横，冠绝当世，放之任何一处势力，都是足以秉承气运的存在，早已是少年成名，名震京都，此刻尽皆汇聚此处，着实让人眼花缭乱。

今日乾帝寿辰，满朝文武聚集东华门外，诸多学子更是摩拳擦掌，雀雀欲试，想要在乾帝面前争个风光，反倒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少年才，此刻却不见任何动静，这一场注定要决定整个中原文坛或者下江湖未来格局的争斗中，谁也不敢自己可以笑到最后。

孔家作为老字号的文坛领袖，孔家长房嫡孙自然一骑当先而出，手捧祖宗留下的经书十二卷，跪地叩首，替乾帝念唱贺寿，这点倒没有多少异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蒲家近些年虽然异军突起，但比起孔家的恐怖底蕴来，还是有些相形见绌，明眼人都知道，只要孔家几位泥塑的老圣人一日不曾作古，孔家的地位便一日不得动摇。

乾帝身坐龙椅之上，目光落在孔家长房嫡孙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台下便有贴身太监高喝，派下丰厚的赏赐。

不等那孔家嫡孙退下，远处又有一人走了上前，叩首行礼毕后，指明来意，要挑战孔家嫡孙。

场中顿时一阵哗然，尤其是当众人看清后来者的身份之后，更是热议纷纷。

那身着青衣，头结布包，儒生模样打扮的人，正是同为儒门世家的蒲家子弟，是蒲家最的七房，只听有真正的古圣人之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儒门世家间的争斗，竟然是来得如此之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细想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下气运之争，向来都是从文事开始，一个是乾帝亲手扶持的新晋门阀，一个是历史渊源的儒门世家，两人之间会擦出如何的火花，的确让人期待。

入席之后，彼此对坐而望，孔家嫡孙行晚辈礼，道：“孔犁拜见七公子，早就听闻七公子乃古圣人转世，通晓礼法，一阵儒学造诣深不可测，今日不吝赐教，晚辈先行谢过了。”

蒲家七子神色不动，口气平淡道：“你我之间不必多言。”

孔家嫡孙明显楞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

席间意气迸发。

远处，乾帝看着两位年轻人对坐而望，彼此间针锋相对，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朝不远处的大太监王厚德招了招手，后者赶紧跑过来，贴近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乾帝道：“这孔家嫡孙我倒是知道，只是这蒲家七子是怎样的人物？为何从未有过耳闻。”

王厚德轻声道：“陛下有所不知，这蒲家七子本就是个书呆子，原本除了勤勉一点，倒也没有什么赋，所以名声不显，陛下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传闻某日之间，他忽然得文曲君一缕造化，这才突然开窍，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当然，至于是韬光养晦厚积薄发，还是真有如此造化，不得而知。”

乾帝笑着摇头道：“年轻人懂得藏拙，是好事。”

王厚德亦是奉承道：“能得陛下赏识，是他们的福分。”

乾帝望着远处摩肩接踵的年轻人，眯眼道：“如此来，朕倒是有些期待了，今日之后，到底是谁的名号能唱响这东华门。”

……

东华门外人声鼎沸，除却那些明里暗里守护在一旁的大内高人，旁观者足有万人之多，楼台亭榭都簇满了人头，一位用剑的年轻人挤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却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妇人瞪了一眼，顿时吓得缩了回去，赶紧赔笑道：“你先，你先。”

那妇人瞥了他一眼，道：“瞧你细胳膊细腿的，能挤到这里来，也是难为你了，怎么，你一个玩枪弄剑的，也要学人家读书人辩个口才？”

那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凑个热闹，就像亲眼看看这两大儒门世家的弟子，到底是怎么个神仙姿态。”

那妇人不以为然，道：“读书人吵架最是无聊透顶，哪里赶得上修行者争斗，待会儿那些个真刀真枪的上阵，才是最有趣的。”

年轻人连连称是，刚要话，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忙问道：“怎么了？”

那妇人踮起脚瞅了片刻，撇了撇嘴道：“真是没劲，这些个文人斗嘴，争了半，却还没分出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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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诧异道：“平手了？”

妇人叉腰道：“要不然呢。”

周围人群也是一阵哗然，大抵是“孔家也不过如此”、“蒲家这位可是真正的圣人转世啊”、“竖子空谈”之内的窃窃私语，当真应了那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年轻人看了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给那位妇人了声谢谢。

谁知道那妇人竟然千娇百媚的给了他一个眨眼，吓得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赶紧离开，惹得那妇人笑得花枝招展，胸脯一阵上蹿下跳，好不壮观。

在没有人见到的地方，那年轻人取下身后长剑，用粗布重新包裹起来，轻声道：“乾朝大势已成，万千气运尽皆汇聚京都，甲子之前我与他斗得旗鼓相当，如今怕是更奈何不得他了。”

完，叹息一声，御剑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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