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焰轨迹 第十节 切裂世间之理

不同于武者使用气劲短暂的停滞于空中亦或是操控风属性力量所制造盘旋，更加不同于人类凭借导力极速征服了天空的那些飞行器，甚至凌驾与飞鸟那与生俱来的本能，里恩的眼前，那违背了他既往的认知，幽幽地悬浮在空中的稚子，反倒要更加的理所应当。

“大哥哥，终于，在这里见面了呢。”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吧，而那缓缓抬起的如玉一般的小手更是在不久前曾经摧毁了那困扰着自己许久的梦魇，披散开来的苍蓝色长发几乎垂到了女孩的脚踝，无尽哀伤的稚嫩面容与那双琥珀色的澄澈眸子，也是似曾相识，而那使之凭依在空中的神秘幽蓝色光辉，……梦？不，或许自己的认知的确在进入光门后便被扭曲了，但是，胸腔内剧烈的鼓动所带来的窒息感，却是如此的真切。

“琪雅啊，真的等待了，太久太久了。”随着话语闪烁着，柔若无骨的娇小身体，轻轻地伏在了里恩的背上，那双冰凉的小手环过里恩的脖子，女孩的脸颊亲昵地蹭着少年的脑袋，传递着她喜悦的心思。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连原本应该负担着体重也是如此轻微……大哥哥，不论你还是我，都是不被这个世界所承认的异端呢，所以……草原上的那场占卜；大哥哥，起床的时间到了哦，那些记忆碎片终焉将自己唤醒的声音……鼻翼间缭绕着的那带着一丝青草般独特香气的纯净味道，在平复着躁动的同时，把里恩记忆中尘封着的这些画面串联了起来，只是，似乎，那并不是开始，而是……

“稍稍有些疼啊，大哥哥，请忍耐一下。”就在里恩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贴在里恩背后的女孩的身体依然悄悄地分离了出去，而伴随着她的话语，环绕在她身周的光芒宛若活物一般蠕动了起来，晶莹的锁链禁锢了措不及防的少年，而她手中则是显现出了一支与她那空灵的气质格格不入，血迹斑斑的灰黑色长枪。然后，如同习练了千百遍一般，女孩投掷出的长枪洞穿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着双眼的里恩的胸膛——明明是如此地让自己感到亲近，明明丝毫都感受不到敌意，为什么？伴随着如此疑问，少年在强烈的昏沉感中睡了过去。

“不知名的窥探者啊，如果只是抱着好奇心而来的话，还请就此退去吧，否则，您一定会遭到无可避免的灾厄。”小心翼翼地为里恩合上眼睑，琪雅抬起头看了看石室中唯一不在她的掌控之下的那个角落，即便是抱着善意做出了如此谏言，对方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呢，那么，“蔡特，麻烦你了，还请不要让他干涉到我。”

“啊，如你所愿。”白狼的脑海里，似乎也在女孩与里恩相遇的那一刻，明悟了些什么，虽然仍然保持着一般野兽大小的身姿，可它的气息已经牢牢地锁定了那窥视者的视线。

刺开里恩左胸的长枪，如同冰雪一般消融进了他的身体，而那在被黑枪所破开伤口中，勃勃跃动的，却并不是他的心脏，而是闪耀着淡淡金光的一颗璀璨的光球。不，应该说，长枪所隔开的，本就不是里恩的胸膛，而是更加本质的什么存在。

“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第一次看见呢，或许，这一次真的能够成功吧。”对于光球现在虚弱的样子，琪雅似乎感到相当欣慰的样子，“那么，就开始吧。”将双手合十在胸前，琪雅的身体里，同样剥离出了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光球，虽然只有里恩胸膛中跃动着的那一颗三分之一大小的模样，但是，如果把里恩胸中淡淡的金光比作雾气中迷离的导力灯的话，归属于琪雅的它，就如同天空中灼烧着的那颗太阳一般。而在抽离出了这个金色的小太阳后，女孩原本就显得空灵飘渺的身体，又比变得愈发透明了一些。

似乎是感受到了更加强大的同类的存在，琪雅的双手间悬浮着的那颗光球本能地畏怯着颤抖了一下，但在发现对面那个强大的同类此刻似乎虚弱到了极点的样子，它又跃跃欲试地向前靠近了一些。不过，琪雅意念中传来的指示还是控制着它停留在了一个相对谨慎的位置，表层跳跃着的那些金黄的液体在琪雅的控制下转化成了一只只细小的触手，蹑手蹑脚地靠近着里恩胸腔内光球，但是，一直到那些细密的触手如同蜘蛛网一般包裹住了整个光球，它依旧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

“看起来，的确是虚弱到连意识都不存在了呢，那么，去吧。”随着琪雅的一声令下，安分的呆在琪雅两掌之间的光球，兴奋地化作了一条小小的八爪鱼，贪婪地附在了已经几乎被拖曳出了里恩胸腔的光球上，唯独一条细弱蛛丝的小小金线依旧连在琪雅的手掌上。眼看着，那原本就暗淡的金色微光在它的＂yun xi＂下变得灰败下去，异变突生。

一直很安静的较大光球的表面突然弥漫开了一蓬白茫茫的雾气，措不及防的金色八爪鱼瞬间被冻僵，甚至，被金线牵连着的琪雅的手掌表面也浮上了一层冰霜，“这是，来自失落之地，古老的精灵之力！”一直隐忍到现在的光球发起了绝地反击，一瞬间逆转的形势已然脱离了琪雅的掌控。

不同于八爪鱼对于光球那种满满的＂yun xi＂方式，本来就处于强者地位的它，使用的是更加粗暴的吞噬方式，只是一瞬间，就撕裂了八爪鱼的一条触手。恢复了部分元气的它，甚至有闲暇发出了数道冰柱构成的冰牢，拦住了试图冲上来解救琪雅的神狼。而随着八爪鱼的力量被吸收，无法动弹的琪雅，也是发出了一声惨叫，覆盖在女孩身体表面的那一层单薄的衣衫霎时消散，而随着第二更触手也被吸收，原本看起来大约有岁大小的女孩的身体也同时缩小了一圈，宛若时光逆流一般地退回了七八岁时的模样。

“这是，琪雅所依托的根本力量，她的存在之力正在被抹消。”一眼就看出了事态变化的蔡特化作原本小山一般巨大的身体，瞬间便突破了桎梏它的牢笼，可是，随即而来的更加巨大和繁杂的冰刺，又再一次拦住了它前行的步伐。

“呼，琪雅，有搞砸了呢，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许，原本，就该把这一切托付给大哥哥的吧。琪雅，真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孩子呢。”存在之力的抹消并未带来任何的疼痛，只是愈发愈发的虚弱，最终，像陷入梦乡一样，女孩就会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连带她和他的记忆以及一切的痕迹一起。

“别自说自话了，还远远没有到可以放弃的时候啊。”如此的虚弱，但又是如此的坚定，即便对于眼前的事态完全无法理解，但里恩依旧坚定地抓住了即将从空中跌落的琪雅的身体，“虽然不知道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光球究竟是什么玩意，但是，既然是从我的身体里，那就给我乖乖听话啊，给我滚回来啊！”

奋力地将女孩的身体一甩，用好不容易动弹起来的另一只手环住女孩的身体，里恩将烧着苍蓝火焰的右手伸向了胸前的光球，一直以来有若臂指的火焰，此刻却是贪婪地灼烧着少年的血肉，那钻心的疼痛煎熬着里恩的神经。当里恩的右手握住光球的那一刻，指尖已然现出了惨白的骨骼。不过，那颗光球，比之里恩的血肉，似乎更加合火焰的胃口，汹涌地火焰瞬间便蔓延上了在里恩的低喝后愣愣地停止了进食的光球的表面，然后，原本看起来很是凶恶的光球，瞬间便一溜烟地窜回了里恩的胸膛里，肤肉再生，就连胸口原本的伤疤也毫无二致，那被黑枪破开空洞，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而那被拔去了两只触手的八爪鱼也变回了光球的模样，焉哒哒地没入了琪雅的身体内。

“呼，成功了吗……”在光球回归身体后，右手原本被烧灼去的损伤也迅速地恢复了起来，只是，里恩的身体依旧是从未感受过的虚弱。

“谢谢你，大哥哥，又一次，但，真的，很抱歉。”蜷缩在里恩怀里的琪雅扬起了小小的脑袋，伸出一只芊芊细指点在了毫无防备的里恩的眉心上。恍惚间，重现悬浮起来的小女孩，毅然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而就在那儿，两个光球曾经互相撕扯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粒小小的黑点。

一圈圈淡淡的波纹，以黑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被金色的光芒庇佑着的琪雅和里恩俱是毫发无损，可他们身后的墙壁却陡然被削去了一层，而黑点也微不可查地扩大了一点

“世界的规则正在崩坏，都是琪雅的错呢，不过，就算只能存在于大哥哥的梦里，琪雅也会觉得很幸福呢。”银色的光辉从琪雅的小嘴中吐息而出，如同雾气一般包裹向黑点，这一次，女孩的体型并没有再一次减小，可是，她的身子却在渐渐变得如同幽灵一般透明了。

“琪雅，住手，就算是倚靠着它改变了你原本只有幻属性的本质，但你，终究没有时空至宝那样的完整的力量啊。”终于脱困而出的蔡特惊恐地看着空中的景象，即便琪雅不停地消耗着自己的本源，可是那个黑点依旧顽强地扩大着。

“但是，这是琪雅唯一能够做到的，是琪雅必须所要肩负的责任。”小女孩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她的话语间，少了几分空灵飘渺，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然。

“真是个……傻孩子，更好的人选，这里不就是有一个吗。”垂下了头颅的神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女神啊，请原谅我的任性，嗷呜！”虽然身形没有再一次扩大，但神狼的嘴却在咆哮中张开了一个骇人的角度，不仅是那粒黑点，就连已经扩散出去的波纹也被他强行吸入了口中，“要论本源的话，我可要比深厚的多啊。”神狼的那巨大的身体在话语过后开始不断缩小，一直恢复到原本那比一般狼稍大的体型，这异常的缩小依旧在继续，直到，变成了一只毛绒绒圆嘟嘟的幼兽。

“蔡特……为什么……我……时间到了呢……大哥哥……还会再见的吧……请……继续向前吧……琪雅……会一直注视着……为你祈祷的”琪雅半张半合的嘴中，发出断断续续的话语，最终，她还是不甘地化作了一道流光，没入了墙壁中。

就在此刻，太阳堡垒深处，那森然的祭坛前，dg教团的余孽——约亚西姆·琼塔兴奋地看着眼前，那悬浮在深红色液体中的绿发女孩。就在刚刚，一直虔诚地祷告着的他，捕捉到了，一直毫不动静的她，眼角划过的那一丝眼泪。

…………………………

“一切就如伟大的盟主所预料的那般发展着呢。”薇塔轻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不过，还真是骇人呢，直接感受到这股力量。真是的，要不是露茜奥拉她不愿意再借我水晶球，也不用直面这种冲击了呢。”

“那是当然，是我的话也不会再把东西借给用一次坏一次，有借无回的人啊。”金黄色的法阵中，莱瓦丁现出了身影。

“哦，亲爱的莱瓦丁君，我的实验成果怎么样，果然是很出**。”站在薇塔的半个身位后，一副学术者打扮的中年男子热情地和莱瓦丁打着招呼。

“哎，很合我们的心意呢，不过。”骤然闪现的魔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中年的咽喉，然后被他手中的法杖阻挡了下来，“下一次，可别在上面动什么手脚，否则的话……我先回去了。”

“哼，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看着莱瓦丁消失在另一个传送阵中，中年男子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那么，我也走了。”

“那是白面你自作自受。不过，难得来一次克洛斯贝尔，难道不拜访一下地主么？”薇塔对于这个心理扭曲的同僚，也谈不上也太多的好感。

“dg的那些杂碎？”

“当然不是，库罗伊斯家族的这一代，可是出了个了不起的天才人物呢。”

“那帮卖弄炼金术的工匠？哼，又不是地精。真是不愉快。”怀斯曼依旧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尊敬，“福音计划就要进入**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阿拉阿拉，真是的，一个一个都走了。不过也好，我也去继续和星杯骑士团的小帅哥未完的谈话吧，毕竟，现在还不是让教会知晓的好时机呢。”摇了摇头，薇塔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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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杀，不杀，杀……“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中的少女，纠结地看着眼前的光景，只要斩心爱眼前少年的头颅，自己就能回去复命了吧，就算是严苛入父亲，自己能够如此迅速而完美地完成任务，想必也不会吝啬夸奖吧，但是……“这是一场试炼，莉夏，重要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父亲曾经总喜欢这样。而且，两年的时间，还有很多呢，还是再等一等吧？初出茅庐的年轻杀手，还未完全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纠结，更多的是来自于未曾真正斩杀过人类性命的利刃。

而留给她犹豫的时间，又实在太过于短暂。

“嗯？有人？恩奈娅，援护射击！”

“真是的，就那么点距离，你为什么不自己先跑过去，明明取了个外号叫神速的说。“

“啰嗦，我的神速说是剑术啦，而且，我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你的箭矢啊，骑在马上还可以试试。”

寂静的夜晚中突然响起的喧闹声和迎面而来的利箭，让莉夏不得不抖了抖斗篷，隐入了黑暗中……里恩·舒华泽，就先留你一命，作为银的传人，我要堂堂正正地战胜你，然后再取走你的性命。

“逃了吗，算了，能够在恩奈娅的狙击下逃脱，也应该是个不错的高手吧，我可不想再多生波折。”感到里恩身侧的杜芭莉俯下身子探查了一番少年的身体，然后，突然仰起头大笑了三声，“哈哈哈，里恩·舒华泽，你也有今天。”

“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啊，在河边上，小心招来水鬼哦。”随即感到的恩奈娅不解地看了看一脸愉悦的同伴。

“嗯哼，最近我每次和他相遇的时候，都是一副狼狈的模样，难得抓到他的臭态作为把柄，当然要高兴一下啦。还有，再一次申明，我才不怕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呢。我可是殿下手下最为勇猛善战的骑士。“杜芭莉一边拍着饱满起来的胸部，一边坦然地说出了自己有些恶毒的小心思。

“呜汪~~！”

“啊，鬼啊，恩奈娅，我……”突然听到了奇怪声响的杜芭莉，迅速地缩到了同伴的身后。

“是一只小狗啦，真是的。”无奈的恩奈娅指了指里恩的裤腿处，那儿，正有一只毛色蓝白相间幼年犬型小兽一边牢牢地用爪子报出里恩的小腿，一边朝两人龇牙咧嘴，不过，由于过于年幼的缘故，它故作狰狞的样子反而憨态可掬，“好了，你扶起舒华泽，再顺便带上这只奇怪的小狗，我继续隐藏起来负责掩护。”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呜呜……好吧。”

……………………………………………………

“真是的，哥哥……哇哦，终于回来了吗？一定要好好数落他一顿，要不是中午提前做了明天的便当，我和小滴可要饿一个晚上了呢。”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在客厅里等待着里恩的缇欧，在听到门前响起的脚步声时，兴冲冲地冲到玄关拉开了门扉，“哎，哥哥带着奇怪的女人回来了！”

“我……你……我才不是什么奇怪的女人呢，我是荣光照耀的殿下手下第一骑士……杜芭莉，总之，我是舒华泽他今晚的救命恩人。”杜芭莉不满地把昏迷着的里恩扔到一边，然后叉着腰抱怨着。

“哥哥，哥哥，没事吧。”完全没听进去的缇欧焦急地摇晃起了里恩的身体。

“放心好了，以他的**恢复力，只要躺个几天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吧，所以，请好好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杜芭莉摇晃着饱满起来的胸部打着包票，却没有注意到缇欧斜视过来的眼神。

“杜芭莉姐姐是吧。”

“恩，就叫我姐姐好了。”

“听说过呢，吃货，迷糊，路痴，一杯倒……”

“你说什么？”愤怒的杜芭莉正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毒舌的小女孩，可缇欧却是一个灵巧地矮身，一把抱住被杜芭莉一路拖过来的那条小狗。

“哇哦，可爱的小狗。你叫什么名字，恩，蔡特？瑟蕾奴，快过来看你的新朋友蔡特！”

（好吧，填了不少坑的一节，题目中的理，不是理之境界，也不是外之理，单纯指的就是世界意志认可的规则。就像琪雅最后说的，又挣脱了一些束缚的里爷要继续向前迈进了。莉夏到达克州，艾玛也即将来临，还有这样那样的……咳咳。

逗芭莉绝对不能帅过三秒，这是前期的定律。

里爷的记忆是亲手被琪雅封印掉了，虚弱的凯则是由薇塔扭曲记忆，蔡特则是损耗过度。所以今晚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除了琪雅就只有结社一方了。

这里类似觉醒形态的琪雅是像潜意识一样的存在，可以以那个光球为核心脱离原本的身体短暂存在，不过这一次被重创后就要陷入沉睡了。

现在里爷养了黑猫瑟蕾奴，白狼蔡特，呆鸟关关，火马艾德里克（后两只在老家）。恩，快成动物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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