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想过药效会那样强烈,甚至还带着一种迷乱。极度强烈的**在那隐隐洪流中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甚至已经无法分清是谁抱起了我,只是那样渴求着。强烈地希冀着。身体只是极度不安地寻求着源于雄性特有的安慰。
这种手指抚过身体的触感如此熟悉,仿佛带着一种炽热的爱怜。我不禁想起许多年前曾经历过的事情。从懵懂的羞涩到熟练的激情,每一次都仿佛是一种灵魂的糅合。彼此之间的眷恋就在这样的糅合之中越发浓烈,浓烈到忽视了身边的一切,我的世界中只有他,一如他的世界中只有我。
老公,我终于回到你身边了!心中激动的心情竟让我不禁淌下泪来。而他的动作,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阵刺骨的冰凉翻涌而来,残忍地剥夺身体的美好触感。我不适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浴桶之中。单薄的里衣在身体的牵绊下悬浮水中,若隐若现着水下那曲线丰致的**。而迎面而来的那热度尚未消散的目光,令我不禁局促起来。
是他?!
难道之前……
回想起方才自己热烈的回应,我第一次感觉在他面前如此无地自容。我怎么会恍惚到认为自己回到了前世?!会认为方才的人是老公?!如果他没有将我放进这冰冷的水中,如果方才他直接……念及此心中不禁一阵剧跳。
“这种药叫做‘千花醉’,是目前最受老鸨们钟爱的一种春药。因为它具备一种比其他春药更可贵的效用——能令服用者的意识迷醉,身体却仍自由行动。比起那些绵软得无法动弹的人或是清醒哭闹的人来说,主动地迎合倒是很能满足某些男人的愿望。”
“你跟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叫我不用为方才的行为感到羞愧么?”水中的倒影抽了抽嘴角,却始终没有笑出来。我不敢看他。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知道这种药。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步,很妙。”
“什么?!”他话中有话。
“若你妄图用这种方式卸去我的左膀右臂,便大可不必费心了。水无笙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什么样的心性我最清楚。既然敢将蓝儿托付给他,我就不怕别人耍花样。”
我听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此事是由我一手策划的?”面无表情,心中却难受得窒息。
“难道不是你么?!”他冷笑,“试想,来此不久的你,几乎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的你,究竟有谁会想要加害于你?”
“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于大教主凭什么妄下此等论断。为什么我要给我自己下药?我从何处得知此药,从哪里拿来的药?我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你……能告诉我么?”我不再畏惧看他,相反,我直视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充满了嘲讽。
“白岚,你是个聪明人。可你此时的问话一点也不聪明。”他丝毫不在意我目光中所包含的意味,却是自信满满。
“于夜风,你也是个聪明人,然而你在这件事上却让我觉得可笑。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来到炽焰教后,除了你、水无笙和黎子依以外,我也没同其他人接触过。不可能有人莫名想要加害于我,而你自认了解水无笙和黎子依,相信他们都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你深知水无笙同我交好,又是你的左膀右臂和乘龙快婿,想要对付你的话从水无笙下手也无可厚非。永远不会有人怀疑到受害者头上,所以我把药下给了自己。而“千花醉”的特点是让人神志不清,无法分辨对象,那么趁水无笙同我独处的时候下药,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对么?”
“看来你已经供认不讳了。”
“我承认,凭我的思维要计划到这一步并不难,凭你的智谋也能想到这些。但是,你却忽略了三件事。一、我从何处得来此药?二、我为何要用自己的身体和贞操来作为对付你的牺牲品?三、我不会拿小蓝的幸福来开玩笑!”
“不会拿小蓝的幸福开玩笑?哼!你倒是很敢说。当初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当我不知道么?”他这话的确触到了我的痛处。确实,当初的我曾经想过要利用于夜蓝来对付他。即使我有多么心疼她、希望她好,我也仍旧如此自私过。曾经这样的我,确实没有资格奢求他相信我这句话。原来,对于朋友,怕那是一点恶意的企图,也会成为一个难以磨灭的疤痕。它会一直伴随着你,那是连后悔都无法换回的。
“我记得李宝同你是儿时的玩伴,关系非常亲密。当初他的娘亲害得你众叛亲离,你很狠她吧?虽然李宝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仍旧很信任你。”他知道!他知道李宝昨夜来过!他的笑容让人心底发怵。原来如此,他认为药是李宝带来的!他认为我利用了李宝。可是,李宝只来过一次,只是来求我让他入教而已。怎么会……但是,如果于夜风不认为他只来了一次呢?于夜风不可能成夜守在我房外,否则他不可能让李宝接近我。一定是有监视我的人向他报告。既然是转述于他人之口,李宝究竟来了几次,也就未可知了。那么,这个监视我的人一定脱不了干系。是黎子依么?看来,于夜风很信任她。但我不认为有过那样经历的他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他已经招认了,为你送药的事情。”
“什么?!”恍若一个晴天霹雳,我彻底被镇住了。不敢相信!小包子怎么会招认一个不是事实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他也要害我?为什么?!
“白岚,你似乎很会利用他人对你的信任呵!”他的冷笑令我如坐针毡,“没能让你为本教办事,真是个损失。”
“连人证都有了呵!看来我还真是百口莫辩了。”我苦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便是如此。不停地被冤枉,不停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连抗争都变成了一种奢求。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在渔村,先生不肯维护我;在这里,当然也不会有人维护我;唯一一个愿意维护我的人,却被我连累成了阶下囚。我能指望什么呢?上天原本就不站在我这边!
佛家有因果报应一说,可是我自认为自己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莫说这一世前世也没有做过,为什么我要遭受到这种报应?!为什么?!这不公平!!
“数以万计的生灵毁于你手上之时,你可曾想过报应?”空洞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一时间填满了我所有的感官。仿佛坠进了万丈深渊,漆黑而冰冷的四周让人窒息。是谁?是谁在说话?
“普天水灵,感吾之力。鸿蒙巨浪,水宫另行。千里不惧,万里并进。以我之躯,毁天灭地。”
在身体的疼痛无限放大之时,我听见了一种声音。那是一种混响,来自生灵万物的悲鸣,是我亲手毁去的生命。
仿佛是报应的先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一切。可是,我没有后悔。因为,他终于可以得到救赎了。这便好了……
原来他在我心中,竟然如此重要。数以万计的生灵也比不过他的救赎,永生永世被毁灭也在所不辞。如果早些发现的话,这一切是否便不会发生了?我们会一直在彼此的存在中相对坐于观灵池前,一直到灵力耗尽而重归本初。
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向上天申诉的权力,秉着罪人的灵魂……
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纯棉的质感与肌肤亲密接触,带来一种舒适的温暖。看来药效已经全消了,只是感到一种疲软,头,晕晕沉沉。好难受。
“于夜风,你能回答我个问题么?”
“……说。”
“你为什么要向教众公开我的身份?你在教众面前为我塑造了无比光辉的形象,却又将我软禁在此。既然软禁我,你可以无视我的存在,你却天天来陪我。你天天来陪我,我却看不出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怕我,你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于你来说恍若蝼蚁。我辛苦地活在这个世上,而你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此悬殊的差距,恐怕我连做你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吧?你为何还要处处提防我,处处为难我呢?难道戏人如困兽之斗就是你最终的乐趣么?”我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没想到你会问出这样的话,这是否意味着,你要放弃了?”
“我好累……”确实有些不对劲,虽然轻微得不易察觉,但是喉咙的感触却如此清晰。
“这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你会就这样放弃。”
“你可以不相信我……就像对于这件事一样。我已经不打算让你相信我了,我只想知道答案……”
“看来,你还是对我的判断很不服气。”
“是……但我不打算争辩了。因为你原本不打算相信我,不是么?更何况……咳咳……更何况,还有人做伪证。”难道是因为冷水的缘故么?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