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州试
报名没有多长时间,便是州试了。方三更天过半(凌晨两点),杨忠孝就得起来了。虽然州试时间是在巳时(上午九点)才正式开考,但进场却是在卯时(凌晨五点)开始进场的,进场时间就半个时辰,过了这半个时辰还没有进得了考场,你就得等三年后。
故而为了把握时间,杨忠孝也不得不提早起来。顶着一双黑眼圈,侍女连忙上前服侍杨忠孝穿衣戴冠。
管事杨全忠小跑来到,一脸紧张兮兮的说道:“少爷,你还没有穿戴好啊?老爷在祠堂等着你呢!还不快点,怕待会儿会耽误出门时间呢!”
杨忠孝苦笑一声,加快速度穿戴整齐,手上挎了个青囊,里面放好笔墨纸砚这等考试用具外,还有青瓷腊梅碗、雪梅茶盏、银筷子各一件,小火炉、小铁锅一只,白米三斤、腊肉一斤、肉夹馒头半斤等等吃的、生活用的。
皆因这次进去考场那里考试,可不是考一天半天的时间,而是一考就三天。在这里面,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得在里面吃喝拉撒。如果不自带食物也行,考场会提供石头一号馒头,一口咬下去,能够把馒头咬开就说明你本领高。
曾经有学子发现一老鼠,以石头一号馒头投砸,把老鼠给砸死了。可见这石头一号馒头是多么的牛叉,杨忠孝可不想啃这石头一般的馒头。
前些年都有些衙役、小吏偷偷提供昂贵的食物,只要你出的起钱,烧鸭、烧鹅绝对少不了,甚至还可以提供少量的普通酒水。
不过最近几年,朝廷肃清整顿考场吏治、营私舞弊的情况,虽然不可能真的把这些黑暗的东西一扫而空,但好像这些暗中提供美食,甚至酒水的事情,早就已经没有人敢做了。一旦发现这等事情,虽然不是砍头这等死刑,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是全家充军到边疆,就是本人发配到岭南那里做矿奴。
前者是全家倒霉,后者是几乎判死刑了。做这矿奴非常辛苦,超过七héng rén都熬不过三个念头,最厉害的也熬不过十年。
言归正传,前面有小厮打着灯笼照明,没有多长时间,过了走廊。杨忠孝就来到了祠堂,红漆大门外面是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越过石狮子便是三级台阶,上了台阶,跨过洞开红漆大门的门槛。
一排排被供奉起来的先人灵位牌,宛如高山一般,足足五层高。两边只是简单的点亮着四株蜡烛,光线不算太明亮。
父亲杨富贵已经站在灵位牌面前,听得后面脚步声响起,不用问也知道是杨忠孝了。这祠堂非杨家人不能够进来。就算是杨忠孝的母亲李氏想进来,也只有一年一度的祭祖进来。要不然就是过世了,才能够尸体进来停放。
“过来!给老祖宗上香!”杨富贵不客气的喝道。
杨忠孝老老实实的上去点了一束香,毕恭毕敬的拜了三拜,插在居中的三足铜鼎上。
杨富贵又是说了一顿祖训,别看杨富贵是暴发户出身,杨家在杨富贵太爷爷那一代也曾经风光过一把,太爷爷曾经当过御史,只是因为是幸进的缘故,虽然位置高,但根基不稳,一旦垮台了,真心是兵败如山倒的情况。
故而杨家到现在,才好不容易的有一点起sè,足足颓废了四代的人光yīn。
不过这祖训可是很有气势和内涵,杨忠孝也只得仿佛小鸡琢米一般,老实说的猛点头。没了,杨富贵拍了拍杨忠孝的肩膀,语气深长的给杨忠孝说道:“七夕节那天,你给为父长脸了,不过千万不能够骄傲。杨家要光宗耀祖,靠的可不是你大哥那一把子蛮力。为父虽然粗鄙,外面的人怎么叫为父,为父也不是聋子,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暴发户!说什么富不过三代!”
顿了顿,杨富贵接着说:“他们的话虽然气人,但也不是什么完全妒忌的话。自古以来,长存的家族,唯有书香世家。将门虽然好,但凶险万分啊!你看我朝开国大将忠烈太尉杨业,一门八子,最后因为征战辽国的缘故,八子皆去其七,八房子弟流传至今,唯有七郎一房,险些绝嗣。故而今rì州试,乃是我杨家可否富过三代之根基,孝儿万万不可轻视之!”
杨忠孝脸sè一正,肃然道:“孩儿知道,定当全力以赴,不轻敌骄傲!”
杨富贵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去吧,我已经吩咐了张叔准备马车,沿途路上你也好可以复习一下功课!至于陈归那直娘贼的,待你科举出来,为父就算倾家荡产,也叫他那后悔!居然敢欺负我家孝儿!”
杨忠孝淡然的笑了笑,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呢?而且有些事情,还是孩儿自己来做比较好!”
杨富贵仔细的看了杨忠孝那已经渐渐褪去青涩的脸颊,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不愧是我杨富贵而儿子,做个大官,干他娘的!我杨富贵的儿子rì后是什么人啊?能够作得出木兰词和鹊桥仙的人,rì后肯定是出将入相,做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人!”
杨忠孝看着狂笑的父亲,微微颌首,道:“孩儿去赴考也!”
出了祠堂,看着黑夜的天空上,挂着一块块仿若钻石般闪烁着的繁星,深呼吸一口气。“**,我似乎也得掺和一脚。要不然着如此多娇的天空上,少了一颗属于自己的繁星,是多么可惜的事情呢?”
出了府门,便看到一辆马车,马车边上站着卢平肃。
二人见面,立刻笑容浮上脸上,勾肩搭背的上了马车。“此次,二郎定然可以高中!”
杨忠孝笑了笑,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繁星满天的夜空,笑道:“高中就可以了吗?”
卢平肃怔了怔,霍然哈哈大笑,道:“二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假如你当rì退婚前,能够如此,该多好呢!”
杨忠孝虽然被提及丑事,却没有羞怒,淡淡然的回答道:“不经历过磨砺,怎么会锋利呢?有些事情,总是需要经历的。”
顿了顿,杨忠孝抑扬顿挫的清吟着:“淳于髡者,齐之赘婿也。长不满七尺,滑稽多辩……”
PS:好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只能一更!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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