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天下二 第15章 木兰词

第15章木兰词

大秦姑娘的举动，让潘承光更是无名火大盛，杨忠孝这魂淡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大秦姑娘？

潘承光表面上还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心中却已经在咬牙切齿的斟酌，一会儿杨忠孝这魂淡的诗出来后，自己该怎么反驳他好！

丝竹之音响起，不过此刻已经没有人太过去关注这些了，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年轻的男子身上。一身黑sè的紧身的云纹猎衣套在其身上，仿佛一名魏晋名士，简练而潇洒。

已经有人抬了一方不大的书案到杨忠孝身前，书案上放着一叠不算多的宣纸，别看这宣纸不多，却是浙江杭州有名的的澄心堂出品。以一笔落成，深浅浓淡，纹理可见，墨韵清晰，层次分明而闻名。特别是纸张脆而易折，南方宣纸在北方价高数倍。

笔也是上好的狼毫笔，取自黄鼠狼尾端一那小撮尾毛制成，呈嫩黄sè，价格昂贵。

墨杨忠孝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墨了，不是因为杨忠孝经常用，而是这种墨非常好认。带着一股诱人而不浓的芙蓉香味，墨汁清而不散，圆浑成珠，乃是鼎鼎有名的龙香墨。自唐朝起，此墨便是贡墨。民间虽然有出售，但带上了“贡”这个字，价格自然是不菲了。

而砚台更是鼎鼎有名的玉带黄石砚台，这等砚台也是贡砚，朝中相公最是喜爱这等砚台，据闻政事堂那里的砚台，只用黄石砚，其他砚台一概不用，每一方黄石砚都颇受士子追捧。

杨忠孝略微侧眼看了看潘承光，想不出这厮居然如此大方。这等笔墨纸砚定然不可能是大秦姑娘提供的。黄石砚也就罢了，这狼毫笔最以损耗，而纸张、墨锭就不用说了，用了一点便少一点。想来是潘承光的私货。

这厮如此优待自己，定然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其实潘承光这企图很简单，便是以笔墨装点好表面，待会儿送到秦老那里去的时候。秦老首先看到的不是字，而是纸张笔墨，第一感觉自然是不错了。结果怎么样？居然用如此好的东西去添加这么一首差劣的诗词，秦老等品评七夕诗词的豪心中的落差自然立刻就形成，对杨忠孝的恶感还不徒然多了三分吗？这不是正好把杨忠孝打下地狱去吗？

杨忠孝那里只是把这个疑问在脑海中略微转了一圈，便不作多想。提笔沾了沾那龙香墨，提笔之手稍一顿，笔如龙，腕若云，一行宛如龙蛇飞舞，又似天仙舞动长袖的硬朗瘦金体便照入众人眼中。

木兰词·决绝

几名女子禁不住大为诧异的看了杨忠孝一眼，谁想的出来，这少年郎居然能够写得出如此jīng巧的瘦金体！正所谓字如人，虽然这话不一定是绝对，但起码能写得出一手好硬朗字的人，少不得有几分风骨的。杨忠孝被女子退婚，怎么看都是一懦夫，怎的有如此才情呢？

其中以大秦姑娘尤为诧异，一双水灵灵的美眸宛若初次见识杨忠孝一般，流露出惊讶、好奇的神sè。

杨忠孝目不斜视，心神已经沉吟在那一纸一笔一墨一字一句当中，清朗而穿透力十足的声音，徐徐响起，不是那种关中大汉的昂扬呐喊，不是那种吴语柔柔的温声徐言，却是一种别有风致的吟诵，一种怀念的味道，仿若风一般吹向了所有人的心头，荡漾了他们的心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短短十四个字，仿若铁锤一般，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中。特别是感xìng的女子，更是不知道为何，心中荡漾出一种淡淡却剪不断理还乱的伤感。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的怀念啊？他和她的初次见面，肯定是很幸福的了。大秦姑娘忽然间有些羡慕和妒忌杨忠孝的那个未婚妻，真是不知道他们当初是何等的幸福？

“好！”有士子忍不住赞道，他虽然之前讽刺过杨忠孝，但此刻却禁不住被杨忠孝的才学所折服。这十四个字，字字传情，字字刻骨。

不过这士子很快就发现好几个人瞪着他，为什么？皆因唯恐打扰了杨忠孝的创作，这第一句便如此了，下面的如何呢？

这些士子的想法多虑了，杨忠孝并没有被打断了思路。他不徐不疾的继续落笔，那清朗的声音多了几丝味道，多了几分悲伤。这悲伤虽然不多，却仿佛烈火一般，明亮而不能够让人遗忘，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附近的士子、千金小姐皆默然。个别感xìng的女子，已经禁不住抬起手中丝巾，或捂住嘴巴，或擦着渗出眼角的泪水。

你我本应当相亲相爱，却为何成了今rì的相离相弃？如今轻易地变了心，你却反而说情人间就是容易变心的。

杨忠孝徐徐叹了口气，落笔有些凌乱，似乎是因为心中的悲伤所影响。清朗的声音越发悲伤，仿若是质问，又仿若在自言自语。“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rì愿。”

全诗虽然以一名女子的口吻，叙说被丈夫抛弃之情。然则谁也知道，杨忠孝说的便是自己被退婚一事。心中禁不住恻隐之心大作，大秦姑娘不知道作何想法，上去轻轻捉住杨忠孝的手，真挚的说道：“她之退婚，他rì后定然后悔。二郎何必为此薄幸女子悲伤呢？不值得！……不值得！”

潘承光刚刚回过神来，却看到自己钟爱的女子捉住杨忠孝的手。须知那仿若白玉般迷人白嫩的素手，自己也不层如此捉住过。更别说被其捉住，这怎么可能发生在杨忠孝这懦夫身上？

潘承光怒火攻心，张口咆哮道：“尔一被女子退婚的懦夫，怎的能够作出如此好的诗词！定然是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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