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江皇上果然小气,眉娘给了他五十只玉镯,他却只挑出三个心腹,每人给了两只玉镯,然后来找眉娘和江楚夜,眉娘和江楚夜把三人领到雨记的库房,里面堆的满满的都是粮食和比粮食更贵重的蔬菜,把三人六只玉镯装的满满的,之后还每人给了一匹好马,就让他们出去卖粮,卖给谁还不许讲价的。
还别说,三人来回奔波了五天,玉镯里的粮食和蔬菜就换成了金银,先让江皇上过了目,再分出一半送到雨府,然后把储物玉镯装满再出发。
又过了三日,三人回来时,又是一堆堆的金银,眉娘感叹三人生意好做的同时,很无语地望着江楚夜,江皇上似乎赚钱上瘾了,完全不提赈灾的事了,难道是忘了还有全国的灾民嗷嗷待哺吗?
无奈之下只好进宫去见江皇上,试探着问起剩下的玉镯的事,江皇上顾左右而言它,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意思却很明显,想让他把剩下的玉镯交给别人去使用,做梦!
不经意中又点出眉娘手上应该还有二十几个认了主的玉镯,至于是谁认的主他也不深问,不过,可以让这些玉镯的主人为国分忧。
眉娘无奈,把牙咬的咯蹦咯蹦直响,却只能道:“儿媳遵命!”
转过头来,眉娘倒是喜笑颜开了,多么光明正大离开京城的借口啊,反正玉镯是谁认的主江皇上也不知道,就当都被她和江楚夜用了呗,反正能够拿出那么多的物资,储物玉镯用的少不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不被威胁地离开京城,眉娘巴巴地去见珍月长公主,一见面就问她是否愿意到外面走走,骑马也好、坐轿也好,就当是散心了。
珍月长公主在皇宫里也是待得烦闷了,过了这么久,江皇上也没对她的娘家人下手,想必也不会再如何了,而她在宫中虽然不会被刻意苛待,到底没个封号的,连郑良仪都能对她冷眼嘲笑着。
别看人家只是七品的良仪,可七品也是品不是?总好过珍月长公主被人一提起便是前朝公主的好听,在这些人看来,珍月长公主也就是为江皇上生了个长子,不然就冲着她是前朝长公主的名号也得像她那些娘家人一样被关起来看管。
所以,在皇宫里,哪怕皇上并无吩咐要苛待于她,她的处境还是很尴尬,好在她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是从前在大将军府里得用的,还有几个是她当初从宫里带出去的,倒不会被欺了去。
可总被郑姨娘还有被禁足在宫里的静凝公主过来冷嘲热讽的,珍月长公主本就是暴躁的脾气,哪里受得了?
若不是怕因此给娘家人惹来麻烦,她早就一脚一个把这娘俩踹飞了。
所以,当眉娘问起她可愿一同出京城散心时,珍月长公主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眉娘自然是乐不得,虽然带着珍月长公主不方便进出空间,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是乐事,虽然这个山是枯的,水是干的,可人家玩的就是浪迹天涯的乐趣。
想当初甫一猜到江皇上兵变时,江楚夜对她说的那句:眉儿,你可愿……与我……浪迹……天涯?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虽然带上婆婆一起浪迹天涯,感觉上倒也不差,眉娘还是很喜欢她这个有点脾气的婆婆。
这边婆媳俩刚定下出走的日子,到时眉娘再来接她,之前还是小心不要被别人知道的好,那边就听到一声喧闹,还有女人尖利的叫嚷声。
有宫女进来回报,说是郑姨娘和静凝公主在外面要见珍月长公主,未等宫人进来报就往里闯,此时正与拦着他们的宫人争吵。
珍月长公主脸上现出怒容,眉娘也是很不高兴,说到底珍月长公主都是她婆婆,不管他们亲不亲,婆婆就是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看来上次董温婉的事还是没能让这娘俩消停下来,该是再给些教训才好。
正想着,那娘俩已然闯了进来。
江皇上刚登基,除了在臣子家中选了几位年轻貌美的新妃外,宫里大多数的宫殿都是空着的,像郑良仪这样的本来就为江皇上生了儿育了女的更没几个,虽然只是七品的小小良仪,郑良仪还是觉得自己与江皇上非比一般,毕竟是二十几年的感情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想起她也是为自己生养过子女的就能升了品级,完全就没想过就凭她这张被岁月催的都残了的老脸,哪里能吸引得住看起来年轻了二十多岁的江皇上。
郑良仪自认为江皇上生儿育女功劳不小,在宫中很是有些嚣张,就是那些新进的贵人们品级比她高的,她也不甚放在眼里,一句‘我可是为皇上生过两位皇子,一位公主的’常常挂在嘴边。
而江皇上如今正被朝中大小事务缠的脱不开身,哪有时间来管后宫这些破事?反正宫里正经主子也不多,就交给品阶最高为江皇上生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的贤妃来管,只生了一位公主的盈妃从旁协助,这二人虽然与郑良仪没太多阶级感情,但被珍月长公主打压了多年也都是软乎的性子,到底是顾忌着她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就算她有些出格的事也不好不给脸面,也就造成了郑良仪目中无人的态度,静凝公主更是个没脑子的,娘俩凑在一起就可以搭台子唱戏了。
平日也没少到珍月长公主这里蹦跶,目的无非是想为从前所受的压迫讨些利息。
且说,郑良仪并着静凝公主由打外面闯了进来,一进到珍月长公主的房内,便横挑鼻子竖挑眼,每一样东西都觉着不如自己宫里的好。
按说郑良仪没资格独居一宫,只是如今宫里妃子少,空院子多,如她这般年纪又如她这般品阶的还真就是独一份,也没必要与别的新妃去挤,干脆就被江皇上独赐了一宫,为此她还得意了几天,直说皇上这是念着她呢,若非皇长子从中作梗,皇上又如何会不封她个妃子呢?
这些话倒是有些传到江皇上耳中,可一则后宫如今交给贤妃和盈妃来管,他不便插手,更何况,他是真没心情去管这点小事,怎么说郑良仪是真真为他生了两个皇子,总不能真把她打冷宫里吧,只要她闹的不太过,能让就让让她好了。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着珍月长公主会愿意为他打理后宫,毕竟按着出身和在皇宫里生活的所见所闻,还有多年治理大将军府的经验,珍月长公主比那两个软弱的更适合,可人家珍月长公主偏偏是如今连个眼神都对他欠奉了。
珍月长公主端起一杯香茗放在唇边呷了口,似没见到那母女,只望着眉娘道:“儿媳那里可有好的驱蚊药草?如今天儿热了,蝇子蚊虫都出来闹腾的欢了。”
郑良仪张张嘴,憋红了一张脸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骂回去,好似承认她就是那闹腾欢的蝇子蚊虫,可不骂回去,这样被珍月长公主骂了总是吃了亏。
“有的,此事倒是媳妇疏忽了,回去就让人送来,这几日越发热了,夫君昨日还说让媳妇每日为婆母送些冰来,倒是媳妇给忘记了,回头就派人为婆婆送来,不知婆婆是喜欢原味的还是加了水果的。”
“……都送来些吧。”自家儿子媳妇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原味什么是加了水果的,珍月长公主还是点头。
将茶盅放在案上,眼角撩了下,“媳妇上次送来的凉茶也甚好,一并送些来吧。”
眉娘也都称记着了,听的旁边的郑良仪好不嫉妒,因去年一冬就开始旱,水位一天比一天低,待能冻住时冰层浅的根本无法存住,而且那冰也不够干净,并不适合食用。
何况京城这边天气本就不是很冷,想要存冰还要去远些地方运来,就是存了少许的冰也不够宫中使用,除了皇上和两位妃子,还有几位皇子、公主每日有些定额放在屋内降温,宫里其他人都没这项福利,而且,就算有定额也只是降温或冰镇些果品,食用肯定是不可能了。
珍月长公主是被江皇上特别交待要给送冰的,可人家珍月长公主就是不领他这份情,冰送来就摆着,降温也好、镇些果品也好,只是这冰依然是吃不得的,比起眉娘空间里曾经在冬天时存下的冰和冰淇淋肯定是要差了很多。
听了眉娘这么一说,更让连冰渣都见不着的郑良仪嫉妒,一想到如果当初不是珍月长公主横插一脚,雨二小姐说不得就是她的儿媳妇,这些冰如今就是她在使用了。
就是有定额使用冰的静凝公主听了也都嫉妒的要命,再看珍月长公主眼神都带了怒意。
珍月长公主偏偏就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喝茶,那茶也是眉娘之前送来的凉茶,这时候在冰上镇过一会儿后,喝起来清凉解渴,浑身都舒坦着。
喝完一口茶,抬头,见那娘俩还站着没动,珍月长公主眉头就皱起来,“哪来的没规矩的?还不给本宫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