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不明所以的进宫,娇娇自然也是跟着,倒是有些“夫唱妇随”的感觉。其实若是真的这般说倒是也不尽然,毕竟这二人可并没有成亲。
娇娇言称,她正巧也要进宫求见,本是真的如此,但是此时在旁人看来,倒是不对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娇娇与楚攸一通进宫。
听闻娇娇也进宫了,皇上在御书房冷哼了一声。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妥妥的!
娇娇一同求见,倒是出乎皇帝的预料,往日她必然是不会如此,只为避嫌,但是今次去并没有,反而是一通求见,姜
还是老的辣,皇上立时猜想,娇娇进宫许是真有他事儿。这般想着,心里也受用几分。毕竟,如若娇娇太过护着楚攸那厮,他是真心烦闷的。
自家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
等待皇上传召的时候,楚攸斜睨娇娇,言道:“你是在担心我?”
娇娇哼笑:“你明知道,我是真的要见皇上,你这样的人,我有这个必要么?”
虽然娇娇如此言道,但是楚攸却仍是笑的别有深意。
娇娇恼怒,这厮总是如此,认定了她是为了他么,才不是好不好,才不是才不是!
正待再要说些什么,就见小太监连忙出来通传,皇上命两人一同进去。
娇娇条件反射的就去扶楚攸,楚攸也不拒绝,微微勾起了嘴角,楚攸这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往日虚情假意的笑都极能蛊惑人心,如今真心实意,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小太监看两人这般亲~密。也跟着脸红几分。
好在,这两人还都没蠢到没边儿,如果这样进门,那真是自己作死了,这样的事儿,娇娇不会做,楚攸更是深有感触。皇上小心眼的很。
两人进门求见,俱是跪拜,皇上看两个小儿女,呃,其实也不是,楚攸是个老家伙!
“娇娇怎么进宫了?”皇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儿问道,“你快起来坐。”
倒是不将楚攸唤起,娇娇一头黑线,不过还是道谢之后起身。
“娇娇本就想进宫,恰逢祖父召见楚大人,我便跟着一起进宫了,也不知是否扰了祖父的正事儿。”
皇帝微笑言道:“那是并不曾的。不过既然你也来了,朕便是也不瞒你。”皇上说到一半儿,瞪向了楚攸。
楚攸一脸的无辜,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季家养伤,连刑部都不回了,如何能够得罪皇上。真是费解。看楚攸这般,皇上更是气愤。
有时候吧,有些事儿,还真是没法说儿,因此,皇上也算是酝酿半天才开口:“楚攸,你可知罪。”
这是典型的台词,而娇娇对这句话本身也是十分无语的。
有谁会说,我知道错了,定然是要不知罪的啊!果不其然,楚大人按照并没有打破常规。
“臣不知。”他倒是连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就是硬生生的回道。
再看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不知,你竟敢说你不知。难不成你缺~德事儿做多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朕告诉你,你休想这么蒙混过关。”
楚攸表示,他其实挺无辜的啊。
“臣真的不知,还望皇上明言。”有话就直说呗。这是他的潜台词。
娇娇看这二人,心里感慨,也不怪皇上总是想拾掇楚攸啊,这个人,这么个性子,说话能噎死人气死人。换谁谁能忍。必须不能忍,必须生气!
“你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楚攸,朕真是太纵容你了。让你愈发的无所畏惧,别以为朕将嘉祥公主许配你给,你就可以张扬。你真是把朕当成了傻子不成?你说你,你没事儿弄个ji 女,起了皇后的闺名放在那yn hu zhi di。你说你究竟想干什么?”皇上怒极。不管皇后为人怎么样,她还都是他的结发之妻。如此让人胡来,实则还不是打了他的脸。
娇娇听了这话,诧异的看向了楚攸。
楚攸眼神微闪,言道:“先前……微臣不过是为了恶心四皇子。”千言万语倒是无需多言,只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
皇上听了,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是猪吗?恶心四皇子?朕看了,你是在恶心朕。再说了,朕先前便与你说过,必会为你林家平反,你又何苦做这些没用的小动作?有意思么?楚攸,朕不是傻子。你究竟要干什么。”
楚攸认真:“微臣当时也没想太多,凤仙儿留在那里不过是为了往日里搜集些证据,当时微臣想着,叫啥不是叫,于是就用了皇后的闺名。并无其他的想法。至于您说平反的事儿,那是之后!”
皇上怒极反笑:“照你的意思是,朕还说晚了不成?”
楚攸摇头:“自是没有。”
“不要以为你救了嘉祥,一切都可以为所欲为。”皇上眯眼。
“微臣不敢。”
娇娇坐在一边儿,想了一下,开口:“祖父。楚攸他对先皇后不敬。必然要重罚。”
此言一出,倒是惹得皇上和楚攸侧目,不晓得她怎会如此说,娇娇小脸儿严肃的紧,认真言道:“确实是的。皇后母仪天下,怎能如此被人戏弄?就算皇后坏的不成样子,也断没有他来戏弄的道理,因此,楚攸该罚。不仅该罚,还是重重的罚。”
这话听着委实是让人觉得不对劲儿啊。
什么叫就算皇后坏的不成样子?
皇上和楚攸都挑眉。
楚攸略微垂首,勾起了嘴角。
而皇上则是嘴角抽搐。
“这天底下的母亲莫不是将自己的儿子看的最为重要,先皇后必然是最牵挂四皇子。如今四皇子被拘禁在宫中,如若她知晓了,必然难受。不如,就让楚攸代替四皇子拘禁在宫中吧?不管断什么案子,都要苦主满意才是,如若先皇后在泉下有知,必然是要高兴的,毕竟啊,四皇子无事回家了。”
皇上扶额。楚攸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站在皇上身后的来喜努力将自己装作一副壁画,他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
狡辩之词见得多了,这样的……实在没有!
皇上敲击桌面:“你……还真是聪慧!”
娇娇微笑,露出小小的酒窝儿,俏丽言道:“多谢祖父夸奖,娇娇必然会再接再厉为祖父分忧!”
呵呵,夸奖!呵呵,分忧!
皇上看了娇娇好半响,霍的,竟是笑了起来,复尔望向了楚攸,又是打量。
娇娇心里扑通扑通笑,不晓得自己这般的胡搅蛮缠会不会过关。
终于,皇上开口:“朕想,将嘉祥与楚攸赐婚,就是对楚攸最大的呃惩罚了。”
娇娇立时瞪大了眼,怎么又牵扯到她身上了?
祖父不是最疼爱她的么?费解!
皇上垂下眼帘,没有多余说,摆了摆手:“行了,楚攸,你起来吧。往后,好生伺候嘉祥公主!”
这话说的……似乎今天大家都怪咧!
楚攸其实秒懂!
娇娇捏着帕子,坐的稳稳地。
“好了,嘉祥,你也该说说你为什么要来了?”皇上转头看娇娇。这丫头不是有事儿么?
娇娇挺直了背,言道:“其实我是希望能够得到祖父的首肯,让我分别询问一下四皇子、八皇子和四公主。”
皇上皱眉:“你询问?询问什么?调查之事,不可无的放矢。”
娇娇点头,回道:“我自是知晓,祖父放心,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并非真的要做什么,也不代表我就是怀疑她们三个,我只是希望能够敲山震虎,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反应罢了。”
皇上转头看楚攸:“你们共同的意见?”
楚攸点头回了一个:是。
沉思一下,皇上首肯:“可以。不过朕希望知道,你们是否又找到了旁的什么证据?所谓敲山震虎,是要震谁?”
“先前我们查到一些线索,发觉安亲王是有嫌疑的。”娇娇并不怕告诉皇上。
皇上一听,笑了起来:“你怀疑他?这不可能。”
娇娇疑惑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他就不能是凶手么?”
并非抬杠,只是娇娇认真询问。她提出八皇子,楚攸信誓旦旦认定他没有问题。如今她提出安亲王,皇上亦是如此,这般倒是让娇娇有几分的看不懂了。
皇上认真的看着娇娇和楚攸,低头想了半响,言道:“朕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查的,但是可以预见,你们的调查方向起了偏差,安亲王必不可能是凶手。所有人中,便是朕的儿子朕也是不能全信,但是有两人却可以信任,一则安亲王,二则梁亲王。有些事儿,朕不消多说,你们也不懂,说起来,恐到天黑也说不完,没有经历过,你们不会懂!安亲王并不十分喜欢娇娇是真,但是不会害娇娇也不是假。他是忠心的。朕只消告诉你们,你们的调查方向出了问题。”
听了皇上的话,娇娇和楚攸都呆住了。
看两人如此,皇上继续言道:“朕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起了偏差,事实就是,你们确实错了。不要把心思放在没用的地方,如果你询问几个皇子是为了让安亲王放松警惕,那么朕要收回先前的话了,你们也不必见了,没有那个必要。安亲王不会是。”
…………
娇娇和楚攸都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这般的肯定,而他们那里确实有一丝证据的啊!
“开始……开始是三叔最先提起的。我们去见三叔。”娇娇痛快言道。
楚攸看她:“这般好么?”
娇娇点头:“那有什么不好。我要去问问三叔,看看他是故意误导我们,还是真的如是想,最起码,在这一点上我要肯定。”
楚攸并没有动,“我跟着同去,你觉得妥当?”
娇娇疑惑:“为什么不妥当?”
楚攸微笑,不再多言。
待见到三皇子之时,这个家伙正在看美女的画像,娇娇坐在三皇子的书房,瞄着桌上那些美女如云的画像,挑眉笑言:“三皇叔很是好福气。”呃,挡住楚攸的视线不让他看。幼稚女出场!
三皇子看到娇娇的动作,微笑。
楚攸自然也看到了娇娇的小动作,立时欢喜起来,洋洋得意中……
三皇子表示,真是不忍直视。
怪不得这两人如此合拍,原来都是一样的幼稚。
“小侄女儿不会没事儿来找我吧?”
娇娇点头:“如果安亲王一定不是凶手。会是谁?”
她的话让三皇子一怔,他愣在那里,随即仔细思考起来。
“你们怎么看?”
“我听了你的话,回去仔细的查找了材料,真的发现了一些安亲王的问题。可是,皇爷爷说,安亲王必然不是。那么这事儿便又是有些意思了。”娇娇也不是怀疑三皇子,她只是说出自己正常的判断,三皇子也没有矫情到觉得娇娇是来试探他。
三皇子看楚攸:“我脑子坏了这么多年,许多事儿看不清楚,许是弄错了什么。你每日都接触这些,你觉得呢?如果真如父皇所说,该是怎么个情况?如若父皇这般说,我是十分相信安亲王没有问题的。原本我怀疑他的原因也是基于小世子对公主有好感。并算不得铁证。父皇在位几十年,旁的事儿许是他会放任、会不在意,但是有一点却不然。只要是涉及到皇位的一丁点,都会引起他最大的重视,他既然能够那么信任安亲王,那就说明,安亲王没有问题。”
楚攸想了一下,言道:“其实不管我们有没有听你的话,查到梁亮与许昌的关系时,都会怀疑安亲王,这一点是必然的。”
娇娇也不管桌面上那些美女,用笔直接将这个关系里的每一个人都勾了出来。
看着笔下错综关系的图谱,娇娇拧眉深思。
三皇子与楚攸也来到她身边,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和相互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线,都深思起来。
“有人希望,安亲王是凶手。当然,这个观点是我提出来的,我也可疑。不过,我也希望你们静心想下别人,不要忽略了任何一个人。”三皇子言道。
楚攸听了三皇子的话,抬头看他:“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公主十分看好三皇子了。”
这话说的有几分不合时宜,不过三皇子倒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英俊潇洒。”三皇子扬头。
楚攸挑眉:“呵呵。比我还英俊潇洒么?你炫耀错地方了吧?”
“你是娘娘腔。跟个姑娘似的。”
“不跟个姑娘似的也是单身。”楚攸人身攻击。妈 dn ,生平最恨别人说他娘娘腔。长相能是自己决定的么?
三皇子也学着楚攸的样子冷笑:“说的好像你不是个老 hu 儿似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楚攸也没有什么女人缘啊!
楚攸面色不便:“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呃……他没有,不过……他就快有了。
“我可以立时就成亲。” 你不行了吧?
楚攸瞪视:“我们是彼此之间真心相待。才不是乱七八糟没见过面的凑合。喏,就是你这种看画像。”
两人像斗鸡一样吹胡子瞪眼。
娇娇扶额坐在一边儿,不能帮忙也就罢了,这般捣乱是为哪般,为哪般啊为哪般!
“天下美女任我选。哪像你,只能选个小豆芽菜,还每天都被她祖父虐成了狗。”三皇子倒是不客气。
娇娇黑线:“你说谁小豆芽菜?”
三皇子摸鼻子尴尬笑。苦主在此。
“你倒是说啊,你倒是说啊说啊!”楚攸这厮还挑衅。
娇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靠谱点?”
将纸放下:“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埋进土里了,能不能不这么幼稚。你,楚攸,你是来干啥的?还有你,三叔,你是傻子当习惯了吧。你都好到四十的人了耶!你这样真的好么!古语有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你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你怎么嫁的出去。哦,不是,是怎么娶的了妻。”
三皇子与楚攸默默的别过了脸。
她说话更加打击人好不好!
“你们就不能帮我想想线索么?这最开始指向了了四皇子,现在因为许昌又指向了安亲王,结果还是不对,你说……”
娇娇突然停下了话头。
她连忙抄起自己写过的纸看,看了半响,再次看向了三皇子和楚攸。
“我们怀疑安亲王的依据是什么?”
“许昌。”楚攸言道。
娇娇点头:“我们怀疑安亲王的依据是楚攸。假设,如果有人是想构陷安亲王的,同样,许昌也是一个大问题。你们觉得,能够制造这个证据的,是谁?”
楚攸与娇娇果然同心,立时想到:“四皇子。”
娇娇打了一个响指。
三皇子此时也明了:“这是一个计中计、局中局。如若真是这般,那真是高,可是,真的会是四哥么?恕我直言,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娇娇沉思:“四皇子做了这件事儿,他本就是想陷害安亲王。不过如若只是浅显的证据,绝对没有人会信。所以他做的很是隐蔽,最先,他抛出了自己,我们自然会觉得不对,他没有这个道理。可是,如若这件事儿最大的目标本就不是我呢?他的目标本来就是皇上的嫡系安亲王,杀我,亦能锉一锉八皇子那边的势力。如果我与楚攸都死了。八皇子少了帮手,对他来说是好事儿。如若我死了,楚攸没死。皇上会恨极楚攸,八皇子那边也倍受打击。再比如,我们都没死,那么虽然不能打击八皇子,但是安亲王那里也一样能够达到效果。因为我们一定会调查到他。一举数得。”
三皇子点头,补充:“你刚与四公主交恶就出事,虽然不会是她,但是韦贵妃也不会让她好过。所有皇子、王爷皆是与四公主有隔阂。不管怎么说,都说得通。这样的计策,真是非凡人能够想出。”
娇娇看一眼三皇子,拉楚攸离开:“三皇子自己继续选美人吧。我们回去查案。”
三皇子点头:“那我不掺合了。我脑子可没你们够用,再说了,不管牵扯谁,都不该我查,你们懂的。”
娇娇敷衍点头,懂懂懂,你怕别人说你构陷么!
待娇娇离开,三皇子坐下沉思,虽然不知道娇娇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现在看来,这样说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现在他倒是不好奇凶手是谁,他好奇的是,能够设计出这一切的人是谁?几个皇子之中,没有人能够想的这么多,必然是他们身后有别人。
楚攸是八皇子身后的人,可是他又似乎是忠于皇上的,既然这般,八皇子那般的问题该是也不大。
说到底,如若安亲王没有问题,还是四皇子嫌疑大。
四皇子身边的那个影子,会是谁?
三皇子这边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娇娇那边也快速的拉着楚攸回去。
楚攸被她拖着走,脸色越发的苍白虚弱。
“哎呦,你慢点行不?用不着这么撵兔子,谁也不能跑了。”
娇娇回头看他:“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楚攸郁闷:“你怎么也这么说,我伤心,我……”还不待他说更多,娇娇堵住了他的嘴。
“大哥,你可别说了,有那个心思,倒是不如和我说说,你干嘛要那么做。你拿皇后的名字玩儿,你胆肥了啊!”娇娇才不信楚攸的说辞,皇上自然也不会信,不过娇娇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没有深究原因。人可以不罚,可是原因为什么也不深究了呢?
果然,她还真不是一个上位者,对这些,委实不清楚。
楚攸还真没瞒娇娇:“你明后天进宫一趟,和韦贵妃打听一下,是谁在皇上面前漏了这个消息。”
娇娇挑眉、似笑非笑的:“原来你是故意的。”
楚攸笑的快活:“虽然被皇上训斥了一顿,但是我能得到更多。原本不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会露,没想竟是这般快,果然,死皇子身边还是有个能人。”
娇娇疑惑:“如若我没有和你一起进宫,皇上罚你怎么办?”
楚
攸不以为意:“那又如何?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我被罚也是心甘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此时两人已经坐在了轿子里,楚攸才不管那些,直接和娇娇一个轿子,他是“病人”。好在,也没啥人见到。
娇娇支着下巴:“你往后做事儿,要考虑我。”
这般一说,楚攸倒是笑了起来。
缓缓言道:“……好……”
娇娇看他如此表情,有几分不好意思,别过头故作轻松言道:“我刚才想了一下,还是按照原定计划会见他们几人。不过谈话的内容倒是要调整一下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个高手在指点一切。”
“你去打听将此事告诉皇上的人,我想,咱们会有大收获。原本只是想着对付四皇子,倒是不想,这事儿竟是局中局。”
“是我们大意了,四皇子将自己设计成了第一嫌疑人,而我们确信他没有这个智商,才忽略了一切。其实说出来也不是十分让人看不清。他们用许昌这个人构陷安亲王,而能使用许昌的,与许昌有接触的,又何尝不是四王府的人呢!方大人的表情不似作伪,可说不定便是别人利用了梁亮,而此间并没有让方大人知晓这一切啊,如此虽险。但是真。楚攸,我们还真遇见高手了。”
“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们总是会扒下他的画皮。”
娇娇点头。
一时间,两人静了下来。
…………
待娇娇两人回府,见到彩玉等在门口。
娇娇奇怪,言道:“可是府里出什么事儿了?”
彩玉点头。
“大小姐说,她想做女官。老夫人和二夫人都哭了。老夫人让我在这里等您,让您去劝劝她。”彩玉语速很快,想来也是着急的。
娇娇听了这话,连忙扔下楚攸,快步的往秀雅的房间而去。
说起这个女官,与娇娇原本认知的是很不一样的。最早的时候她从江城那里知道花千影是六扇门总捕头,觉得很是帅气。一个女子能够做的比男人还好,如何能不让人羡慕呢。
可是没过多久,娇娇就知道了,原来,事情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娇娇原本以为允许女子做官是开明的一个举动,象征男女平等,其实还是不然的。想来也是,民间尚且不能如此,朝堂之上又怎么会这样呢?
本朝允许女子做官,而且是任何官位都可以。但是只有一样,这人必须终身不嫁。只有一个例外,便是嫁入皇室,而嫁入皇室也要求必须在女官的位置上效力十五年。本朝女子本就十六七岁嫁人,就算是十来岁进入朝堂,那么也要像晚晴出嫁那样的年纪才能嫁人,又有几人做得到呢。
本朝最出名的就是花千影,她十一岁跟着义父进入六扇门,如今二十六岁,正好十五年。可是也没听她要嫁给谁,嫁人,这个年纪嫁人,谈何容易。而且,花千影的能力又岂会看上一般的男子?
她武艺高强、内心坚强尚且如此,秀雅本就是外强内软那么一个人,如若真是做了女官,可如何是好?
娇娇还不待进屋就听到屋内的哭声,见她进门,二夫人仿佛找到了救兵:“三丫头帮我劝劝你大姐姐吧。她这个样子,是在剜我做娘的心啊!”
这时二夫人也顾不得叫娇娇公主了。她只盼着,娇娇能够好好劝劝秀雅,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老夫人坐在秀雅的窗边,也是眼眶含泪。
“大姐姐……”娇娇还不待多言,秀雅便开口。
“我都知道了。”
呃……娇娇想了一下,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大姐,虽然药效有些伤身子,但是未见得也就一定不能有孩子啊!二叔躺了七年都醒了过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希望?”娇娇也坐在一边儿,她拉着秀雅的手,盯着她的眼睛。
秀雅面无表情,也不看娇娇,只是盯着被子:“我不能坑害别人。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干净的。何苦呢?”
娇娇最不愿意听人如是说,什么干净不干净,难道这些都是她的错么?
“大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说你还是 hu zi zhi shn。就算不是,又有什么好不干净的?错的不是你,是他们那些坏人。你自怨自艾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每日苦苦折磨自己。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关心你的亲人的心情么?原本我以为你听进了我的话,然现在看来竟是没有的。大姐姐,我知道我们都没有经历你经历的那些痛苦,没有权利说自己如若这般会如何如何。但是我请求你,请求你仔细看看你身边的亲人,大家都是真的关心你,都是真的希望你好,希望你振作。”
秀雅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微微勾起了嘴角:“娇娇,我并不是没有振作,恰恰是因为我振作了,我才这么想的。”
“呃?”娇娇不解。
秀雅摸了摸她的头:“真的。”她又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和祖母。
“祖母、娘亲,我不是自暴自弃,你们就没有想过吗?如若我能做一个出色的女官,对季家也是极好的啊。至于说嫁人什么的。我是真的不在意了。对感情,我已经全然没有信心了,就算是勉强嫁了,那人知晓我不能生孩子,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如何会待我好?难不成,你们要让我偷偷抱来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不行的,我不能坑了别人,我做不到欺骗别人。就算这一切都不说,我也真的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真心相待了。那种被欺骗过的感觉虽然不会伴着我的一生,但是却会让我不再爱上任何男人。”季秀雅缓缓言道。
她已然经过了深思熟虑,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些,她自然是知晓家人的难受,可是,她现在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呢!
“大姐姐,现在你被伤了心,自然是这么说。等到假以时日,也许你便不这般想了。”
秀雅微笑摇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明过。也许你们不知道吧?其实我在第一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以后不能生孩子了,那晚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可是我还是喝下了每一天的药。因为我知道,我是真的想活着,我不想为了那些恶人去死,我也不能让你们所有人伤心。我不能为了不重要的人慢待了身边最最重要的亲人。这么多天,我每一天都在想,我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我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也许,你们觉得这是我冲动的选择,可是事实上不是,这是我最真心的选择。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很好,不是么?”
娇娇认真的看着秀雅,发现她十分的平和,确实并没有一丝的冲动。
“可是你是一个女孩子啊,你怎么能不嫁人?他朝我们所有人都去了。你的弟弟妹妹也有了自己的家人,你要孤独终老么?”二夫人饮泣。
秀雅拉着娇娇的手,笑眯眯:“不会的,我不会孤独终老的,我身边还有弟弟妹妹啊,就算是他们都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家人,他们也一样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们依旧是最亲密的人。就像是秀宁,即便是秀宁成了嘉祥公主,那又怎么样呢?她依旧是我最亲爱的三妹妹季秀宁啊!她待我的感觉还是与往常一样啊!”
二夫人说不过她,再次看向了娇娇,希望她能多加劝劝。
可娇娇却并不知晓要说什么了,不知怎地,这么平和安宁的秀雅,让她觉得,说一切都是白费的。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被逼无奈,而是真的平静的选择。
大抵上,老夫人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她看着秀雅,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后悔?”
秀雅摇头:“不会。你们相信我。我知道先前吴子玉的事儿是我自己错了,我不该坚持己见,可是现今这回事儿是不同的。想必你们也见到了花总捕头,她也是个女子,可是你们又有谁能说,她比你们过的差呢?”
“可是,你并没有花千影的能力。”娇娇直言。她希望秀雅现在看明白所有的一切,这样将来才不会后悔。
虽然娇娇说的不好听,可是二夫人还是忙不迭的点头,现在如若能让秀雅打消主意,说什么她都是无所谓的。
秀雅苦笑一下,随即开口:“我确实没有她的能力,我也不可能去刑部那样的地方。我知道,父亲是不可能重新复起了。季家需要他。我想,也许我可以走一下父亲走过的道路,我不求自己能够做的多么出色,只是希望许多年后的将来,有人提到季家,会说,季家还有一个很能干的季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