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是一棵葱 156渺凡（下）

“我没有说谎,我的身体和灵魂都会在这里陪着他。”师父说这话的时候很慎重，双眼直直盯着我使我不得不相信,只是我后来才知道她说的陪伴是怎样的陪伴。

微风拂面，蓝天白云，瞬间万变，我看着面前的万花丛却是心中感慨万千，原来不知不觉岁月早已为所有人镀上一层黯然之色,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满脸悲伤。

“啊哈……”师父怀中的婴儿倏地发出清脆的笑声,我转头去看,却见师父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托着一朵莲花逗弄怀中的孩子，那莲花是朵七彩莲,所以孩子才会在见到这么多种颜色后惊讶欢呼吧。

“师父，你不要在用法力。”我看着师父身后披着的白色轻轻开口劝说，师父身上的灵力在逐渐流失不见，我知道，灵力完全消失时便是师父消失的时候。

“渺凡，你觉得时间之于你是什么？”师父停下手上的动作倏地看着我问了句。

我听到这个问题却是愣住，时间是什么？我的世界原本是没有时间的，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虽抓不住也躲不开，但是，时间对我来说却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你觉得什么都不是？”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师父嘴角微微一笑开口。

我缓缓的点头，确实如此，时间之于我什么也不是。

师父却是在看到我的反应后无奈的摇摇头，“渺凡，那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孤独的感觉。”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很低落，我想她应该是想到遇到我和潜渊之前的那段岁月。

“时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带来你想要的一切却又残忍的将一切都夺走，这世间最折磨人的便是失去不是吗？”师父紧了紧怀中的孩子继续开口，我听着那充满苦涩的声音只感觉连带着我的心都盛满苦涩。

“师父，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我声音哽咽，双手在衣袖中有些发抖，失去的可怕之处我知道，时间造就失去，只是早晚的事，所以这世间最终可怕的是时间。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便说了。”师父重新抬手用那七彩莲花哄着怀中的孩子，而那孩子也终是那师父的不懈努力下笑出声，“渺凡，她笑了，她终于对着我笑了。”师父猛地转头看着我激动说道，那张长满皱纹的脸此刻写满幸福的笑意。

我才知道原来师父对幸福的定义竟是这般简单，看到心念的人快乐便是最幸福的事。

“是啊，她笑了”我重复着师父的话，嘴角勾起许久未见的微笑，是啊，她笑了，你笑的比她更欢。

“你们……”身后突地传来愤怒的吼声，我转身去看便见离妖一袭黑衣满眼泪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只得皱起眉头问道：“离妖，不是要你守在拂塔山上，你怎么下来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语气不好的原因，离妖竟是抬脚便朝师父的方向冲去，师父全身修行具废，又抱着孩子哪里有还手的余地，我忙迅速挡在师父面前，抬手接过离妖恶狠狠的一掌。

“噗……”许是我太过着急没控制住力度，离妖竟是被我一掌击落在地，看着她嘴角溢出一丝丝鲜血，我忙准备道歉却听她恶狠狠笑道：“哈哈……上神你愧对上神两个字，你不配。”

“呸！”她朝我和师父的方向啐了一口，那带着血水的口水便落在我脚边。

“渺凡，你要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师父突然抓住我的右臂满脸苍白，我凝神去看却见师父竟是身子显得越加飘渺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我看着几欲跌倒的人忙抬手将她扶住，感觉到身上人不断发出的炙热，我心中震惊，师父这是在放弃自己仅有的几分灵力？

“渺凡，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师父挣扎着抓住我的手，而她怀中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灰色的石头。

“师父，你做了什么？小墨鸢呢？”我抓住她手中的石头不敢相信，明明刚才还在眼前活生生会笑会动的孩子，此刻竟变成了一颗灰色的石头。

“没事，她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会过的更快乐。”师父看着我淡然一笑，那笑看起来明艳照人，我却是从中感觉到无尽的苦涩。

师父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手上完全再也感觉不到她身子的重量，看着渐渐变得虚无的人影，我大声喊道：“师父……”

“潜渊，不要伤害离妖，替我封住她的记忆就好。”师父的声音响在耳边，而后便是一大片晃眼的白光铺天盖地袭来，我习惯性的抬手去遮眼，而就在此时身子一阵失重感传来，等我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站在岩谷边缘，而原本风景优美的地方竟是被熊熊烈焰紧紧围住，那猩红的火光烫伤我的眼睛，连带着我干涸的眼睛也满是湿意。

“我不会让你们奸计得逞的，我会将这个秘密昭告天下。”耳边传来离妖不屈的声音，我只是转身面无表情看着她，师父原本是要在这世上多留几日的，是她逼的师父快些做决定。

“离妖，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背在身后却是在渐渐凝聚力量，师父让我不要伤害她，师父只让我封住她的记忆，可是……为何总有一种想杀人的感觉呢，，莫不是我也要入魔了？

想到这里我愣了一下，可就在这时离妖却是倏地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离妖，你逃不掉的。”

我追了离妖几日的时间，这日终是在冥界的彼岸花海中拦住她的去路，“渺凡，那女人不配你为她沾染罪孽，她身为上神却与自己的徒弟做着苟且之事，她配不上上神的身份，更配不上做你的师父，我恨她。”

离妖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看着我，我知道她定是愤怒急了，她恨师父打破了她成为上神的梦，她恨师父得到比她多得多的爱，其实她约莫是嫉妒师父吧。

“离妖，对不起。”我抬手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离妖缓缓开口，离妖脸上写满害怕，当然除却害怕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不甘、愤怒、凶狠。

“渺凡，你这样做会遭天谴，会遭天谴。”离妖嘶喊着不断挣扎朝前爬去，那一身浅黑色长裙扑在火红色的花海上，样子很是狼狈。

“天都没了，天谴从何而来？”苦涩一笑，我抬脚拦住离妖的去路，潜渊没了，师父没了，连那个只一面之缘的孩子也没了，这些就是我的天，没有了他们，我还担心什么，还怕什么？

“不，不要……不要……”离妖满脸惊恐，身子不自觉朝身后撤去却依旧躲不开我挥来的手，对不起，为了师父和潜渊，我必须这样做，如果你想恨便恨我一人就好。

——*——

再后来的几日我便借宿在冥界，那几日，我见了冥界的诸多人与事，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不同的世界，相同的是无法理解的感情。

冥界之王是个很好相处的主，我向他借了地狱十九层来关押离妖，离开地狱十九层那日离妖还没醒来，我看着四周光滑的墙壁不断感叹，这里和苦忧海一般寂寞冰冷，离妖，你应该会习惯才对。

“上神，这妖犯了什么错？”冥王指着被锁住离妖小心翼翼开口，他许是第一次见我这般狠厉对待一个人吧。

“她犯了很大的错”我转身离开地狱十九层，见冥王依旧满脸疑惑只继续道：“天大的错”

“上神，听说你占术了得，可否为在下算上一算。”许是看出我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冥王忙收起原先的问题开口问道。

“可以”我闷闷应了声，脚下的步子却赶的更急。

“那上神帮我算算这玉佩的主人在哪吧？”冥王说完便急急赶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枚玉佩，玉佩乃是双环圈成，不仅材料温润，做工更是精致。

“玉佩的主人已不在这世间”我将玉佩递还给冥王却见他眼眶发红，想必玉佩的主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吧。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找你们冥界借用，你还可再让我帮你算上一次。”看着已经呆住的人，我忙又开口安慰，我本以为他会问我这自己将来的修行如何或者冥界的未来，却不想他问的是“我会和什么样的人生下子嗣。”

果然这世间的生灵都是恋情之物，没有人逃得过爱这个字，“她是一个爱笑的姑娘，她来自远方的天国，而你的子嗣会是一个男孩，他多才多运，只是……”我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下，因为我算到那孩子会在两百岁那年有一个坎，一个让他从这世上永远消失的坎。

“只是什么？”冥王突然抓住我的手满是紧张。

“没什么，这里有颗还魂丹，足以救那的孩子一命，帮他渡过人生的死结。”

冥王接过那颗还魂丹很是小心翼翼放好，而后疑惑看着我道：“上神方才说要借我冥界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只是一碗忘忧汤而已。”我微微一笑，脚下的步子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