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年里,神崇淋嘴上总是嫌弃、抱怨凝胭公主不成体统,但神崇淋心里很清楚,当年若非凝胭公主鼎力相助,整个神氏一族,怕是早已是黄泉路上的冤魂了!
凝胭公主给予神氏一族的这份恩情,就是整个神氏满门都为锦画堂俯首称臣都还不清。
但锦画堂却只要一个神崇淋,就算是抵了这份天大的恩情。
用他一个人的未来,去抵报全族人欠凝胭公主的天大恩情,神崇淋还能怎么样?他除了认命之外,他还有的选择吗?
所以后来,在神崇淋成功夺得武举考试的夺魁,并被宣武帝召见,被宣武帝问及想要去哪里任职时,神崇淋挣扎了两息后,还是按照锦画堂的意思,提出了和当年的镇北将军府少公子一模一样的要求——神武军。
如今神崇淋入职神武军也有两年了。
这两年来,芍药每隔二到三个月,就会主动向锦画堂禀报一次神崇淋在神武军中的最近情况。但今日却是锦画堂第一次主动问起,神崇淋在神武军中的近况。
而对于锦画堂这破天荒的主动询问,芍药只抿唇笑着回了锦画堂五个字:“虎父无犬子。”
那厢,就见平躺在软榻上的锦画堂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拥着盖在她身上的白色毛毯,张口就吐出一句:“等今年过去,再有两年,我也要及笄了。”
闻听锦画堂此言,芍药也未作他想,只是笑着点头:“是的呢!主子很快就要成为大人了呢!等主子及笄了,皇后娘娘就要帮主子招驸马啦!主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锦画堂没回答芍药后面那句询问,只是抿唇一笑,吩咐芍药:“告诉那小子,未来两年内,如若他不能成功压住颜家那孽障,就等着本公主及笄以后招他做面首。”
听了锦画堂这番吩咐,芍药才算是明白过来,锦画堂为何会突然提及她将要及笄之事。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芍药笑容无奈地轻叹:“主子就会拿面首的事情吓唬神小公子。”
锦画堂斜了芍药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怎知我就一定是在吓唬他?说不定……我真是如此打算的呢?”
侍立在软榻前的芍药抿唇笑了笑,回答:“奴婢还不知道主子?虽说主子将春归苑收入了囊中,且每个月至少要去春归苑视察两次。但其实呀,主子最是洁身自好了。至少奴婢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了,除了远在昭洺的文旭太子和近在眼前的君公子,就没有哪个男子能入得了主子的眼的!”
听完了芍药的话,锦画堂笑着回了芍药一句:“就你聪明。”
芍药却笑呵呵地摇头道:“奴婢才不聪明呢!毕竟奴婢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主子待谁都能和和气气的,怎么唯独就如此不待见颜少公子呢?”
都这么多年了,但凡私下里只有她们二人时,只要一提及镇北将军府的颜少公子,这位小祖宗还是张口闭口地称呼对方“孽障”。
芍药是真不明白,她家这位小主子对那颜少公子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大成见?
这厢,拥着毛毯坐在软榻上的锦画堂笑眯眯地看着芍药,温声反问:“想不明白啊?”
闻锦画堂此问,芍药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嗯!主子这是要为奴婢解惑吗?”
却见锦画堂抿唇一笑,不疾不徐地回了芍药一句:“想不明白啊,就慢慢想,你这么聪明,总有想明白的一天的。”
一听锦画堂这话,原本满心期待的芍药顿时失望地一垂头,用满是失望气息的语气嘟囔道:“奴婢就知道您不会说的……”
对于芍药那满面的失望之色,拥着毛毯坐在软榻上的锦画堂权当做没瞧见。
只是话音一转间,锦画堂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芍药:“这几日你多注意些东宫那边的情况。皇嫂虽明事理,也知道个中原委,可那毕竟是皇嫂的亲生父母。亲生父母反目成仇、对峙公堂,眼下大抵没有人比皇嫂更难受了。”
“是,奴婢记住了。”对于锦画堂的吩咐,芍药毫不犹豫地就点头应下了。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锦画堂忽然轻轻叹了一声。
叹息罢了,就见锦画堂侧眸,透过她身旁那扇大开的窗户望向殿外那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似自语一般喃喃道:“等今年过去,明年,就都会好起来了……”
侍立在软榻前的芍药听见锦画堂的低喃后,也跟着低喃道:“有主子在,一定会一年比一年好的!一定会的!”
最后那四个字芍药说得格外用力。也不知芍药是说给锦画堂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年关。
大年三十的当日上午,锦画堂终于收到了文旭太子从昭洺寄来的年礼。
今年文旭太子送来的年礼,还是和去年的一样——一车桃花酿、一车梅子酿、一车鲜花饼、一车昭洺特产的瓜果。
收到文旭太子的四大车年礼后,锦画堂直接让芍药将这四车东西照旧分成了六等份。
除开锦画堂给她自己留下的那一份外,其余五等份分别被芍药送去了昭德皇后的椒房殿、宣武帝的乾和殿、慕翎太子的东宫、嘉玉郡主的明玉宫,还有宫外的春归苑。
另外,文旭太子还单独给小锦敄送了一车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文旭太子在信上说,这些小玩意儿都是这一年在昭洺国内新流行起来的。
小锦敄虽从未见过文旭太子,但因为文旭太子已经连续给小锦敄送过三年年礼了,所以小家伙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邻国太子哥哥一直很有好感。
小锦敄还与锦画堂说过,若是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去昭洺国感谢那个每年都会送他礼物的邻国太子哥哥。
每次小锦敄这样说的时候,锦画堂都会告诉小家伙,不用他去昭洺国,要不了两年,那个每年都会送他礼物的邻国太子哥哥就会主动来他们华熏国的。
然而每当小锦敄问锦画堂为什么这样确定时。锦画堂却总是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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