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身上似乎有伤……狱卒回禀时说那人被押下去时摔了一跤,起来时胸前的衣襟都被血染透了……”说这话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江志俊紧紧缩着脖子,眼中的惶恐显而易见。
本就气恼的锦画堂直接一脚踹在了江志俊的肚子上,怒斥:“你可真会办事!!”
虽然凝胭公主人小,可这脚劲是真大!江志俊一时不备,竟被踹得往后仰倒了过去。
但是江志俊很快速地就又爬起来重新跪好了,不但不敢有丝毫怨言,还苦着脸哀求告饶:“公主恕罪啊!下官一见公主的铭佩被人弄碎了,情急之下才将人关入了牢房里。那人的伤也不是下官弄的,公主恕罪啊!!”
锦画堂却用力地拽紧了她手里的锦囊,怒瞪着江志俊,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恕罪?本公主告诉你!你最好祈祷他不要有事!!否则本公主就让你给他陪葬!!!”
一听凝胭公主这话,江志俊是彻底慌了,害怕得就差大小便失禁了——
当今天下四国之人谁不知道,华熏国的凝胭公主自幼便被宣武帝和昭德皇后娇宠得肆无忌惮、任性妄为、肆意妄为!凝胭公主一旦恼怒起来,可以视国家法度如无物,便是杀人放火也没有什么不敢的!
如此胆战心惊地目送着凝胭公主坐上了一辆大红色的华盖马车,并带着十几名器宇轩昂的禁卫军扬尘而去后,被独留在宫门前的江志俊都快哭了——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尊煞神哟!!!
话说锦画堂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到了京兆府官署后,官署里当值的官员们一看来人这气势汹汹的阵仗,都懵了。
毕竟是在天下脚下当差的,深知这丹衢城里他们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那些官员就只派了个人上前随便问了几句话。
听说对方是来捞昨夜关起来的那个俊美少年的,众官员想着对方本来就没犯什么事儿,无罪名关押百姓已是他们违法在先,如今对方要将人捞出去就捞出去罢。
于是,在根本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偌大的京兆府里不但没人阻拦锦画堂等人,还有官员十分贴心地将锦画堂一行人带去了京兆府名下的大牢里。
而当锦画堂看见那个躺在京兆府大牢牢房里铺着稻草的地上,昏迷不醒的俊美少年时,锦画堂的脸色黑得跟那用了十多年的锅底似的!
锦画堂沉着脸命随行的禁卫军用铺了薄棉絮的木板将君坞麟从牢房里抬了出去。
围观的京兆府官员们见状,不但无人阻拦,众人还甚是默契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就在锦画堂带着一行人走到了京兆府官署的大门口,正要一脚跨出官署的门槛时,正好撞上了匆匆赶回京兆府官署的京兆尹江志俊。
回头看了一眼被两名禁卫军抬着,仍旧昏迷不醒地躺在木板上的君坞麟,锦画堂冷眼看向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总之额间汗如雨下的江志俊,冷飕飕地甩下一句“江大人且自求多福罢”,锦画堂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京兆府官署。
说起来,锦画堂此番来京兆府官署捞人的动静虽不大,却也不算小。等到锦画堂捞完人离开京兆府时,京兆府大门口已经挤着好些围观的官员了。
“府尹大人,那小姑娘是谁啊?好大的气势和阵仗!”直到目送着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远了,才有不明情况的官员如此问他们的京兆尹。
“不知道是谁你们也敢往牢里带?!”有后赶来的官员在旁边惊讶地接话。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凝胭公主!上次来咱们官署找府尹大人的时候我见过一面。”一个年轻官员甚是激动地在一旁插话。
“大人……莫不是得罪那位小公主了?”几个官员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顶头上司的不对劲,便如此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头顶乌云的江志俊横了那几个议论的官员一眼,沉着脸,默不吭声地走开了。
那个关心顶头上司的官员见状,抬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须臾,甚是肯定地道了一句:“看来咱们的府尹大人是真的得罪那位混世小魔王了!”
话说这厢——
将人从京兆府的大牢里带出来后,锦画堂一边带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往西苑大街赶,同时吩咐了随行的禁卫军去附近请大夫,并一再叮嘱一定要多请几个大夫!
等到锦画堂将人安顿好时,被派去请大夫的禁卫军正好带着几名大夫赶回来。
锦画堂也不废话,直接将那几名或蓄着山羊胡或蓄着一字胡的老大夫让到了床前,催促他们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诊脉。
六名俱都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大夫挨个摸着下巴地给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少年诊了脉。
诊完脉,六名老大夫又凑在一起低声商议了一番,最后由年纪最大的那名蓄着山羊胡的老大夫给出了他们的统一意见:“此子伤势虽重,但简单处理过。会陷入昏迷是因为伤口发炎化脓,引起了高热。我们开几副外敷内服的汤药,先将高热退了,再坚持敷药,不出半个月就能痊愈。”
安静地听完那位老大夫的话,坐在茶桌前的锦画堂侧头招呼了一声:“芍药。”
一直侍立一旁的芍药会意,上前一步,将手里早就备好的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了那位说话的老大夫,并含笑道:“劳烦几位大夫了,这是诊金,诸位且看看,若觉得少了,明日可再来此处取。只要诸位能医治好这位小哥,钱不是问题。”
那位老大夫接过芍药手里的钱袋掂了掂,随即眉开眼笑道:“这位小哥的伤情虽重,但真正棘手的只是高热。只要这高热能退下去,就算没有我们几人,他的伤势也能慢慢痊愈。诊金就不需要另加了,这一袋子足够了!”
一直等到那名老大夫将话说完了,芍药才含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声道:“既如此,我送几位大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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