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波浪起伏是不不停的,渔船被它带得一起一伏,像是要挣扎开来的样子。天上碧云飘飘,投影落在海面上有点难辨,因为这片区域的海水蓝得有点发黑,很难看到那片投影的边缘所在,但胜在今rì是个好天气,未曾给人一种yīn暗的感觉。
汤若尘抱起船上的那块石头,此时正站在船尖上,一根长长的绳子缠绕着怀中那块石头,杨哲儒在那堆绳子后面紧张地看着。
“不用太担心,毕竟我是从那里出来的人。”
“下面不知道有多深,下去容易上来难。”
“嗯,知道了。我下去了。”
汤若尘露出一个苦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体内的气息,胸膛渐渐鼓起一片。
他在深呼吸,把空气狠狠地挤进了肺腑中,空气窜进鼻孔时,明显的能听得到声音;然后,纵身一跳!
海面上翻起一朵浪花!杨哲儒眉宇间的愁容难以抹去,紧张地盯着甲板上那堆绳子,生怕它会缠绕在一起。那堆绳子堆得很高,此时正在急速往海水中钻了进去!杨哲儒明白汤若尘要带着这堆绳子进海的原因,也正因为多了根绳子的缘故,让汤若尘进海的困难更添一分难度。
汤若尘此时紧紧地闭着双眼,任由身体被怀中那块巨石拖拽着往海底更深处坠去。
他在担忧着,也在等待着。
汤若尘在推演一术上走得很远,也走了很多年,在某一天,终于从这领域中,跨出了一步,也是极为艰难的一步———推演命数!
当年,殿主消失之后,他就动用过那股力量,他看到了自己进了西夏的钦天监!汤若尘结实了昊天的启示,然后从神殿那高陡的阶梯走了下来。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大,其实很小,只是局限于自己看的见的和手摸到的。对于时间的流逝,人们很难捉摸到在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会影响未来什么。未来很难看得到,但还是有人能看得到,例如汤若尘。他能得到昊天的启示,可以看到未来的某一幕!只是看这么一眼,代价很大,大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悸。
自从杨哲儒来到船步码头找到汤若尘后,在第二天晚上,他便动用了这股神奇的力量,看到进海后的某个画面。那反噬的后果作用在汤若尘身上,为了及早进海,汤若尘整个冬天都在费尽苦心去疗伤,他需要时间,于是让使团空等良久,迟迟未能出海,也不是对杨哲儒那个学游泳的借口。
汤若尘担忧着那幅画面中出现的那个黑衣人,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汤若尘并没有去改变什么的意思,因为他心里一直认为:既然昊天能让自己看到这一幕,那么自己怎么躲,那个黑衣人还是会出现的!因为,昊天的意志,是不能改变的!
汤若尘还在海水中下坠,往那个脚下的那个大坑越坠越深;四周的海水已经开始把他的皮肤挤压得越来越紧,不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样子,甚至连胸膛的起伏也极为困难。汤若尘眉头动了动,似乎感觉有点疼痛,身上突然闪过一丝白芒,接着浑身上下像火焰的一般,散发着耀眼的昊辉把周围照得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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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门村中,太阳渐移,天上碧云飘飘,四周鸟儿不是放啼,清脆的声音荡漾在林间,更显一分初hūn的宁静与美好,只是树梢上的绿叶未有繁密的境况,纵使四面的青绿告诉人们hūn意的到来,却也未能阻挠人们在那阵不时泛起的疲乏中,午睡一回。
范安同样很困,刚刚练完那十八个姿势,身上汗水淋漓,脱力一般的感觉,他手脚发软地走进草庐,准备泡进那桶药汤中恢复体力。范安对这桶药汤很奇怪,每次浸泡完后,身上的疲惫感都会消失得很快,体力恢复的速度让他有点吃惊,而且气海中多出来的灼热气息,似乎越来越有壮大的趋势,与修炼那十八副图时,进入体内的天地元气混合起来,会变成另外一种气机的存在,范安不止一次问元镇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但元镇子都没有告之于他,直到有一次元镇子彻底被缠得没办法后,气呼呼地敲了他一棍,范安就再也不敢问了。因为那一棍,直接让他痛得满脸眼泪花花,然后明白到:脸皮再厚,也挡不住老师一棍!以后再也不能这般自讨苦吃。
范安感觉老师这些天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好像今天这样,吃完饭连爱喝的茶也没看上一眼,用袖子擦擦嘴就出去晃悠,午觉也没睡,直到天黑之前才慢悠悠地回来扯着嗓子喊开饭。范安没有过问老师的去向,那是因为他觉得,腿长人身上,爱去哪去哪,自己管不着。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像元镇子有这般修为的人,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哩?不过这样对于范安来讲也是挺好的,自己想修炼就修炼,不按老师要求的早上和晚上各练一次,心想天道酬勤,要是一不小心自己勤快起来后,直接跳过木人的结局,跳出这个坑,那不是最为期盼的?
至于到了晚上,元镇子可真如他所说那般教范安‘刀法’。但实际,晚上都是范安挨打,挨棍子敲;范安不止一次在心底暗暗猜想元镇子是不是患有强烈的虐人病症,不然怎么天天听着自己的疼痛呻吟,笑得那般开怀?
范安这时感觉很好,药汤依然很坚定地发挥着它的作用,不仅消除了自己身上刚才练习那十八个姿势带来的疲惫,而且带来一种将要入眠的舒适感。范安慢慢的眯起眼,沉浸在这种氛围之后,鼻子嗅着药汤散发出来的那股微微的香味,感觉很好,很强大,很想睡。
突然,草庐的门被人推开了。那开门时吱的一声,吓得范安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发现是老师回来了,连忙打了个招呼。
“给你弄了把刀,以后你就拿着这把刀和我对练。”
“真的?”
范安连忙从药汤中跳了出来,一丝不挂地跑到元镇子身边,双眼发亮地盯着元镇子手中那把黝黑修长的新刀。
“可能有点重,慢慢习惯。”
“放心,使几天我就习惯了。”
范安接过刀,完全没有注意到元镇子脸上那yīn笑的神sè。突然,那只刚刚握住刀柄的手,不经意间好像被人往下拖拽了一把的感觉,直接连着自己的腰身,弯到在元镇子面前!好重!这是范安脑海里的两个字眼。
范安后腰发力,手臂上的肌肉绷紧起来,终于提起那把刀,左手托着刀背,放近眼前细细观看起来。这把颜sè黝黑的刀,像是一次锻造而成,用整块的金属捶打出来的样子,上面没有任何纹饰,刀口很钝,还没开锋,刀把处双手可握,至于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了;当然,它的重量,就是最大的特别。范安双手握刀,对着空处挥舞了几下,眉头皱了起来。
“老师,这刀有多重?”
“也就几十斤,使着使着,过几天你就习惯了。”
范安的脸sè变得很难看,像吃了夹生肉一样。心里想着自己干嘛要兴奋过头?这几十斤的刀,就凭自己这身板子肉,能用得上的吗?而且这刀,好像也不止几十斤吧?
“老师,这刀用什么材料锻造的?”
“冥海那边的沉铁,很难搞得到的。”
“材料很珍贵吧?”
“岂止能用珍贵形容?”
“这么罕有的宝刀,我怎么配得上?要是弄丢了怎么办?老师,你还是收起来吧,我还是用柴刀好,弄丢了也不心痛。”
“..........”
“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声,把话收回去。一.....”
“老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用这把重刀,替你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