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站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及时的对樱冢护可能的攻击做出反应,又不会靠的太近让他们的谈话受到干扰。
昴流慢慢的走近被绑缚起来的男,他抬起头看着被牢牢捆绑半空中的樱冢护,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刚才还以为……会发动北都的‘术’……让杀了。”
昴流的姐姐皇北都,为了不让他被樱冢护杀死,而穿上他的衣服,伪装成自己的弟弟,被樱冢护贯穿心脏而死,她死前用生命樱冢护身上下了咒术——如果樱冢护准备以一样的方式准备杀死昴流的话,这个术会让他的攻击反弹到樱冢护自己身上。
另一个世界之中,樱冢护最后发动了这个术,让昴流贯穿了自己的心脏,于是继自己最爱的被自己另一个最爱的干掉之后,剩下的那个最爱的又被自己给杀死了,从此昴流就彻底坏掉了。
被吊空中的樱冢护正低着头看着昴流隐忍着的脸,似乎期待着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听完昴流的话之后,他的神态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但语气却是樱冢护一贯的冷淡,“那么,也如同那个世界的昴流一样,依然意着吗?”
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反问,昴流微微一愣,他垂下了眼睛,低声的笑了起来,“看来,们都想要改变些什么。”
他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了樱冢护的眼睛,似乎决定此直面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去,然后完全解决掉他们。
昴流开始慢慢的说了起来:“,很怀念,那个叫做樱冢护星史郎的宠物医生,和,和北都一起生活过的那些日子。即使那仅仅只是心血来潮的伪装,即使那些温柔的时光可能对而言,什么也不是。”
“那个时候,还是个不成熟的阴阳师,北都很担心接触到太多性的阴暗面,她总是努力的想让更多的接触到正常的世界,而且,作为阴阳师长大的们,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当加入到们之间的时候,很高兴。”
“是第一个朋友。”
“每当遇到挫折,迷茫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温柔的星史郎总是会安慰,陪伴着,给勇气,给力量,还因为救,而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些对来说,都是非常美好和宝贵的回忆。”
回应他的,是樱冢护的一声轻笑,昴流微微的叹了口气。
而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从骨髓里渗透出一阵一阵的痛苦,“……但是,北都是无辜的。”
他声音低哑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小小的翠绿色的勾玉,他将它轻轻的贴了樱冢护的胸口,“同为阴阳师……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啊。”樱冢护无意义的回应了一声,“是妖玉啊……以吞噬类为生的,妖怪。”
他颇为遗憾的勾玉慢慢绽放开的盈盈绿光之中,轻声说道,“……真可惜啊,看不到连伤害别都不愿意的,被鲜血玷污的样子了,即使如此的恨,却依然不愿意亲手杀死吗……这真是令遗憾呐。”
昴流没有问答他,他放下了手,勾玉依然稳稳的贴樱冢护的胸口,绿光越来越盛,已经将樱冢护整个都笼罩了起来。
“……如果看见了北都,”想起自己最爱的姐姐,昴流的眉眼忍不住的柔和了下来,那是他认为的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她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也是他一直认为的,世界上最应该得到幸福的。“请告诉她,会,很快乐,很快乐的,生活下去。会认真的搭配衣服,交很多很棒的朋友,吃很多很好吃的美食,去全世界看很多很美的风景,会去见识更广阔的天空……会,成为合格的皇一门的家主。”
他低着头努力让渐渐颤抖的声音恢复平静,却难以做到,“……所以,不要再为担心了,最后,看到的是她流着眼泪的脸,所以天上,请她快乐的,露出笑容吧。”
“……可能不行哦,”樱冢护的声音渐渐的变得缥缈起来,“因为北都她,一定是天堂里吧,而大概……会到地狱里去呢……”
他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然后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所以……不如昴流亲自,去告诉她吧?”
一道黑光突兀的昴流的脚下刺来,那是一张本应该失去效力的樱冢护的黑色符纸,昴流毫不动摇的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朝着他的心脏笔直贯穿的黑光顿时刺穿了他的肩膀。
那一瞬间的事情简直让神威差点停止呼吸,他慌乱的跑了过去,“昴流!?”
昴流朝匆匆赶来的神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他安静的捂住自己的伤口,抬起头来看向了绿光中,只隐隐显出形的身影,认真的说道,“……是,皇一门第十三代家主,,这个世界上,还有的责任未尽。”
“……是吗?比起梦中的那个昴流,果然还是,更喜欢这个世界的呢。”
这是樱冢护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渐渐从绿色变成了粉色的光芒被收拢回勾玉之中,此刻勾玉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樱花一般的粉红,半空中的樱冢护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这枚粉色的勾玉悬浮半空之中,然后慢慢的落回昴流的手上。
神威正要松一口气,却看见昴流的身形猛地一晃,他连忙扶住了他,“真的没事吗?昴流?”
“嗯……”昴流深吸了口气,他朝着一脸担忧的神威露出了有些疲惫,但是非常温柔的微笑,“还好。”
结界外的花春忽然感觉到了结界正解开,感受到前方扑面而来的拐子,她有些疲惫的躲了开去,却习惯性的朝攻击者露出了轻佻而挑衅的笑容,“云雀君,对着女生也这么毫不留情,很难会被喜欢哦~”
“不过……”花春朝后Z字型的小跳三步,引得云雀追击时右方空出,俯身向下蹿进了他的怀里,她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身体慢慢向上移动。
花春侧了侧头,甚至可以亲昵的蹭了蹭云雀的脸颊,“嘛,就是喜欢这一点呢。”
云雀左手上握着的拐子一击挥空,脚步顿住,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那一瞬间的攻击空白区,花春身上那种战斗中的气场忽然完全消失了,她毫无防备的顺着惯性借着云雀的肩膀从他的头顶跃出——然后惊慌的叫了起来,下一刻狼狈不堪的摔了地上。
地龙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制造破绽,抓住战机的能力几乎顺手的像是本能。
然而花春感叹不出来地龙的战斗意识有多么优秀,那些催眠后的记忆要过一些时间才能浮现她的脑海,而且和清醒状态下的记忆不同,催眠时的记忆总是有些散乱和模糊,甚至是缺失的,只有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才会被牢牢记下。
此刻花春捂着擦破了皮的膝盖,疼的泪眼汪汪的爬起来的时候,表情是一片茫然。
云雀慢慢的,慢慢的收回了手,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不过,虽然不大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花春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自己一定做了很多……很冒犯云雀君的事情吧……
“云……云雀君……”
“,”云雀突兀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的让她吓了一跳,“未经风纪委员会允许,擅自校外斗殴,记过一次。明天上学午休的时候,到风纪委员会报备。”
……记,记过!?
“等——!!”花春惊恐的向他伸出了尔康手,然而云雀君毫不停留的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花春顿时委顿地……
记,记过!?
虽然她上学的时候,不是什么成绩优秀的优等生,也不是什么会讨老师欢心的活跃学生,但也是个安分守己,低调学习的从来不敢违背校规乖乖学生啊……
对于这样的她来说,记过什么的,太可怕了!!!
花春觉得自己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然而感觉到结界完全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朝着来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于刚刚经过生死之战的昴流和神威来说,记过大概什么也算不了吧,但即使是这样,花春也难以释怀的感到心情沉重。“已经,结束了吗?”
“嗯。”昴流回以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花春盯着他的笑容观察了好半天,才确定那里面并没有伤心欲绝的悲痛,她微微的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一直都很担心,要是昴流和他一起同归于尽怎么办……”
“……给们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吗?”昴流有些无奈的笑道,“那真是抱歉,让们担心了。”
“作为北都的弟弟,也很想去见她……”他充满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作为皇昴流,除了是北都的弟弟,还是皇一门的家主,奶奶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明白,失去重要的是多么的痛苦,又怎么可以让奶奶再失去北都之后,再一次失去……那样的话,奶奶该有多么难过。虽然她总是显得很严厉,但是知道啊,她需要啊。”
“而且……也不想让奶奶那么大年纪,还要出去听别说,皇家的少主,为了一个男轻生了这样难听的话,如果那样的话,如此不孝的……就算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北都呢……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任性的离开。”
“啊,要连带着北都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才行,轻易放弃北都舍弃自己而给的生命……那种事情,做不到啊。”昴流这么说着,然后慢慢的倒了神威的身上,终于疲倦的失去了意识。
“……带昴流去医院一趟,”神威朝着失去意识的昴流展露出了非常温柔的表情,他微微抬手,就有风听从召唤,将昴流的身体托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连带着的,他对花春的语气,也变得非常温和起来,“一个,没问题吗?”
“唔……嗯。”花春连忙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膝盖上的伤口开始有鲜血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滑落,花春又有些惊讶又有些慌张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春!!”天边忽然响起一声忧虑的呼喊,爱罗气喘吁吁的从天而降,带着大片大片的沙砾,跳落花春跟前,他惊慌的看着花春膝盖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感觉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有些看不清楚了,只有那片血色,眼中越放越大,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鼓噪起来。“……是……谁干的……?”
虽然不大记得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但最后自己跃过云雀的头顶摔出去的场景因为离得最近,花春倒还记得,“是自己不小心的摔的啦,爱罗,没事的。”她朝他露出让他安心的笑容,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颊,歉意的笑了,“……让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看着爱罗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扑到她怀里,花春只好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她无奈的拍着他哭的一颤一颤的后背,“好啦,好啦,别哭啦,对不起啦……”
她想要拭去爱罗脸上的泪水,但是爱罗呜呜咽咽的她怀里扭动着脸,就是不愿意被她看见哭泣的侧脸。
花春觉得又好笑又无奈,爱罗紧紧的抱住了花春的脖子,哭的更厉害了,她顺势将爱罗往怀里带了带,让他不会吊的很辛苦,却忽然看见了爱罗身后仍未消散的沙子,顿时有些好奇的往沙子的尽头望去,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被裹里面,此刻正睁着他蓝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们。
“咦?”花春看着金发男孩脸上的六撇胡子,愣了愣。
金发,蓝眼睛,六撇胡子,露沙子外面的脚上穿着的忍者风格的鞋子……
“咦?那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