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则退 第九章

从菜市场东南口走进来一群人，最前方的是个身着一袭白色衣裙的女人，长得明眸皓齿，娇艳动人，只是面若冰霜，是个高高在上的冷美人。那衣裙一看就是上等货，她脖子上带着一个龙眼大的绿色魔核晶做的项链，碧绿的光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格外动人。

这白衣女子身边跟了四个壮汉，帮她排挡着周围的人群，好大的气派。

“真是糟蹋了那魔核晶。”摊主不屑地撇撇嘴。

璃镜对着摊主笑了笑，仿佛鼓励了摊主，她继续道：“现在那些所谓的名牌饰品，也没什么水准，就是胜在财大气粗，偏还有些人就欣赏这种爆发户似的设计。”

璃镜又笑了笑，看来摊主是个怀才不遇的主，她又低头看了看摊子上的饰品，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枚二阶粉色魔核晶出来递给摊主，“你能用这个魔核晶帮我做一枚这样的蝴蝶发夹吗？”

摊主眼睛一亮，仿佛炼药师见到一株稀世药材，炼器师见到一块珍贵金属一般。

“看你柔柔弱弱，没想到还能猎杀二阶魔兽。”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是二阶的？”璃镜好奇。

“这有什么难，虽然我得不到魔核晶，但是并不妨碍我学习辨认。”摊主十分自信，“你放心，一定做一个更漂亮的发夹出来，如果再点上紫色魔核晶做蝴蝶翅膀的花纹就更美了。”摊主已经忍不住在图纸上画了起来。

这样的狂热也感染了璃镜，“我身上还有几颗你都拿去吧，想做什么都可以，加工费你估量着看好了。”反正不久就有至少二十万金进账，璃镜倒是不吝啬了。

“我叫洛可可。”摊主主动伸出了友谊之手。

“璃镜。”

“你就不怕我黑了你的魔核晶，虽然能量已经消失了，但是这种晶体本身也有价值，听说炼药，炼器都会用到魔核晶。”洛可可好奇地瞧着璃镜。

“我看你这样痴迷于首饰设计，绝不像会黑人的人。”

“爽快。”洛可可高兴地笑道，“我住在城北落花巷113号，三天后你来取，保证你满意。”

璃镜点点头。至于她怎么有那些魔核晶，这可全归功于咕噜噜。花月谷咕噜噜的老窝里有着小山堆一样的魔核晶，最极品的还有七阶魔兽的晶体，也不知道咕噜噜是怎么得到的，不过里面的能量都消耗光了。

璃镜社会阅历极少，看着小山堆一样多的魔核晶丁点儿都不觉得值钱，所以离开时并没有带走多少，身上这唯一的几颗也是咕噜噜的玩具，它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此时璃镜从洛可可口里得知魔核晶的价格不菲后，深有点儿后悔，总想着某一天还得回去拿上，别浪费了。一想到那一堆魔核晶，璃镜就高兴得想流口水。

离开了饰品区，璃镜往贩卖药材的片区走去，里面各种药贩子吆喝，也有装深沉的人，不过大部分药材璃镜都认识，并不容易上当。

璃镜虽然抱着淘金的心思来，但也没真以为自己能淘到什么宝贝，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不过走到街尾一个不起眼的手帕大小的小摊子时，咕噜噜忽然“吧唧”一声从璃镜腰上跳到了地上。

那摊主顿时睁大了眼睛，“活的？”

璃镜尴尬地笑了笑，“嗯。”

“长得还真可爱啊，是什么动物啊？”

“呃，我也不知道，路上捡来的。”璃镜想将咕噜噜抱起来，结果咕噜噜却跳到那人的草药摊上乱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少钱啊，我赔你。”璃镜手忙脚乱地才制止了咕噜噜的行为，拧住它的耳朵，戳了戳它的脸。

结果咕噜噜自己倒委屈了，“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惹得璃镜同情心泛滥。

咕噜噜自己则用耳朵抱着一株“凤仙草”不放。

“呃，对不起啊，它就喜欢吃草药，这些凤仙草怎么卖啊？”凤仙草并不罕见，所以璃镜根本没当回事儿。

“不值钱的东西，这小东西喜欢，你拿去就好。”摊主也是极好的人。

璃镜对着摊主千恩万谢，咕噜噜兴奋地抱着那株凤仙草不肯松耳朵，直到璃镜把那草收到空间戒指里它才消停下来，不过嘴巴高兴得半天都没合上。璃镜对这傻乎乎的咕噜噜的无厘头行为丝毫没放在心上。

璃镜最后到的地方是古董区。所谓的古董区其实就是废铜废铁区，兼卖一些传说中上古流传下来的玉简碎片。据说那天阶武器就是从废铜废铁区淘来的，所以这里格外人多。

因为有那则传说，这些废东西丝毫不便宜，卖家为了盈利，是按堆卖的，你爱买不买，错过了好东西算你活该。

这就好比买彩票中大奖，大家都喜欢，璃镜也很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运气，所以四下浏览了起来。可惜璃镜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最后十个金币，看着那些废东西的标价，也就只够她买一堆的，所以点兵点将随便乱选显然是不科学的。

璃镜忍不住运起神识，蔓延开去试探，周围大多数的废物堆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偶尔有一两堆里会出现密集短暂的灵气波动，没什么特别之处。

只偏偏有一堆物品中，有一块玉简上灵气一直保持均衡轻微的波动，如果不是璃镜细心很可能就错过了。灵气并不是越强烈越好，反而是越能维持平衡的灵气越是上乘，所以璃镜直觉这玉简一定有古怪。

璃镜沉思了片刻，同摊主谈拢价格，用九个金币买了这堆物品，忍住好奇往城外走去，寻了个茂密的林子停下。

眼看天色也晚了，璃镜口袋里的金币并不够她住一间有热水洗澡的旅店，所以她干脆学在野外一般，选了棵大树爬上去，找了个足够支撑她体重的树枝靠着躺下，既节约了金钱，也更有利于她早晚的修炼。

璃镜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那堆废物里的那片残破的玉简挑了出来，捏碎那玉简后，一道灵光射入璃镜的灵识，脑海里瞬间现出一段话来。

“余于武法修炼一途浸淫百余年，乃发现彼可为双刃之剑，活他死他皆由心生。譬如世间之情，爱恨互生，爱他护他，恨他死他……”

璃镜看得云里雾里，猜测这段话的作者估计是一女子，而且情孽缠绕，该不会是要让自己听一段言情故事吧。

中间继续阐述武法的双刃之功，这一点璃镜身有同感，因为她本身就发现了这武法修炼的战气除了用来施展攻击武技外，还可以用来治疗和辅助的，只是将战气用于这一途径的人十分之少。

这功法创造者将武法的双效阐述得头头是道，以爱恨一线之隔的情来比较，所以最后她自言，“是以，吾乃作‘至情诀’，五十年而大成，至爱者至愈，至恨者至伤。该诀所求至为严苛，须五行皆通，五行平衡者乃可修炼，吾穷其一生不得人而继之，是以记述于该简，望有缘者得之，延吾之心髓。”

璃镜一看那要求便兴趣大涨，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至情诀者两篇，上篇至爱，下篇至恨。至爱者……”璃镜有些贪婪地吸收着玉简里的至情诀，至爱篇其实讲述的是治疗武法的修炼，以往璃镜只知道武法可以用于治疗也可用于攻击，却没研究过用于治疗武技的武法该如何修炼，而攻击的又如何修炼，有了这至情诀才算正式踏入了门槛。

但是这玉简是残简，其中只有至爱篇的上半部，也算是璃镜运气好，如果是拿到的下部，还不知道如何修炼呢，她如今刚好缺乏武法修炼卷轴，所以也不嫌弃这是残卷，也弄不清这至情诀的品阶，都说开卷有益，学学总是没错的。

（接上）

所以璃镜跟着篇中所指，运行经脉吸收灵气，往至柔至密的方向演练。同时至情诀讲求五行皆修，所以对灵气的吸收更为挑剔，将灵气同化为战气时更为讲求平衡，要求相辅相成，修炼起来需要格外用心。

璃镜的第一感受便是自己体内本来五色的五行战气缓缓地汇成一股，最后合而为无色，能量更为致密。原先能占据气海一百立方厘米的战气能量如今汇而仅成一立方厘米的致密能量，那璃镜气海里能存储的战气就更为多，蓄积的能量也就更多，如果不出意料，照此修炼不久就能再次突破武者而成为武士了。

修炼了一个晚上，大清早璃镜精神百倍地在树叶上收集了一会儿露水，这才神清气爽地往城里去。

今天的运气格外好，第一次破戒买了一杯浓香可口的豆浆，那长得颇帅的老板居然给璃镜打了五折，一个金币就搞定，末了还赠了一句，“你把头发夹起来一定很美。”

璃镜一走进骁族拍卖行，昨天那个侍女紫儿就迎了上来，“璃镜小姐这边请，这里还有一份资料送给你，是这个月新鲜出炉的‘百美图’和‘兰台谱’，只赠送给银卡以上的会员。”

说起“百美图”和“兰台谱”那真是神谕大6最最出名的两大顶级排行榜，权威可比富豪排行榜福布斯，出版者自然是骁族，“百美图”是神谕大6的美女排行榜，“兰台”虽然是美男的代称，但是在这里却是指高手排行榜。这两个榜的波动都很厉害，兰台谱可以理解，但是百美图的波动璃镜还一时想不出原因。

还来不及翻阅新鲜出炉的图谱，银卡厅又出现了骚动，一般只有美女和顶级高手才能引发这样的骚动，璃镜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个大美女，正是昨天在菜市场引起轰动的那个白衣冷美人，紫儿已经颇为熟稔地迎了上去，“天月小姐。”

周围有人抽了一口冷气，“百美图位列三十八位的天月小姐？”

有了这种提示，璃镜自然赶紧把百美图翻开，第三十八位的天月小姐，有介绍说她是目前罗迦城三帮十会中第一大帮“皇室”的帮主夫人。

这位天月小姐一到场，同她寒暄的人就络绎不绝，她爱理不理，但受她冷落的人也丝毫不敢介意。

彼时，又到了一位颇为风云的人物，三帮十会中“大胤会”的龙头老大，郭君超，虽然不是兰台谱上的人，但在罗迦城也算是跺一跺脚就能风起云涌的人物。

风离也亲自迎了上去。

那郭君超长得熊一样魁梧，满脸络腮，十足的力量型半人半猩，璃镜对他不感兴趣，眼睛转到了郭君超身边一个着装有些诡异的女人身上，大白天穿野性猫咪情趣装，也太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了吧，璃镜嘀咕道。

“没想到天月小姐对这场拍卖也有兴趣？”郭君超主动向天月寒暄道。

“郭会长也有兴趣？”天月这才松了一点儿脸上的肌肉。

“哦，带小猫儿出来长长见识。”郭君超摸了摸身边猫咪装美女丰臀上的尾巴。

“哦，上个月带的白猫，这个月带的斑纹猫，郭会长家里的猫可真多啊。”天月讽刺道。

“可惜都比不上天月小姐。”

此话一出，天月的脸变得更为僵硬。

作为群众演员路人甲的璃镜看了看那斑纹猫美女，水汪汪的大眼睛，丰乳肥臀，皮肤白皙而粉嫩，客观来讲，五官比天月来得更为精致，可惜一个是百美图上排行三十八的风云美女，一个却是男人的玩物。天月的介绍里说，她出身一谷二门三阁中的揽月阁，想必自身实力也不容小觑。

郭君超对着斑纹猫美女的臀部又是一拍，那猫美女赶紧“喵”了一声，惹来郭君超一阵大笑，对着她又是一番动手动脚，看得璃镜变脸色。

郭君超的视线往璃镜扫来，她赶紧侧了侧头，匆匆往自己座位上去。

随后银卡厅又6续到场了不少人物，但凡有地位的男人身边总跟着一个甚至几个玩物级别的女人，让璃镜越发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以及想起了昔日森林中的第一夜，那几个混蛋真是不除不足以泄恨。

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法律法则，对弱者来说，不次于地狱。

拍卖是一个风姿绰约紫色衣裙的美女主持的，一出场场下就有人打呼哨，猥琐得紧，那美女略微皱了皱眉头，但脸上依然带着温婉的笑容。

第一个拍卖的是一把宝阶高级武器，雷鸣双剑，可以加强火、金双属性攻击，底价是一千金币，最后叫价到五万金币。

璃镜不感兴趣，她的“维气丹”配方是第二个出场的，这是她要求的，如果不拍出钱来，她就没法子拍下后面想要的东西。

“第二项拍卖品是二级高品丹药配方‘维气丹’，想必大家是听过维气丹的名头的，这也是罗迦城第一次出现类似药品的配方，诸位想必对其价值心里有数了，低价是五千金币。”紫衣美女朗朗道。

第一个举牌的是郭君超，“一万”。

天月缓缓地伸手比了个数，旁边伺候她的人喊道：“五万”。

郭君超微微一笑，“十万”。

其间有人举牌“十二万”，“十五万”，天月脸色露出不耐烦，“二十万。”

郭君超的笑容不变，但脸色明显差了两分，“二十一万。”

天月讽刺一笑，看了看郭君超，“二十五万。”

郭君超耸了耸肩，对着天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表示送给你了。

这个价格同风离的估价相差无几，骁族拍卖行的人果然不差，这件拍卖品后，天月便起身离开，璃镜真想不到这位美女居然是冲着自己的配方来的。

其实璃镜哪里知道，那维气丹在她手上，她日夜不停采药和制作，也无法批量生产，可是到了罗迦城第一大帮，那么多的人采药和炼制，形成批量生产后，还可以外卖他乡，是一份很可观的收益。所以第一大帮和第一大会才会抢得如此厉害。

那天月走后，郭君超又留了小会儿，可明显心情烦躁，他身边的猫美女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他一脚踢到心窝子，嘴角立时就流出了血，却还小心翼翼地上去伺候，用小嘴接了郭君超吐的痰，这便是美人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