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则退 第十七章

日尨熊有些痴痴迷迷地看着悬空的五蕴通天莲，四肢伏地，从它的额前上射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直通五蕴通天莲。

五蕴通天莲仿佛受到激发一般，开始在半空旋转，越转越亮，贪婪地吸收着来自日尨熊的白光。而璃镜眼看着本来只有一瓣青色花瓣的通天莲长出了另一瓣白色的花瓣。

木从青，金从白。

璃镜误打误撞，终于激发了五蕴通天莲的第二个五行属性——金。

到最后日尨熊额间的白光慢慢变淡，最后直至虚无，而耗费大量能量的日尨熊也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将她的孩子护在身下。

五蕴通天莲停止旋转后，璃镜将它召回灵海，林惊涯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璃镜额头正中的那朵莲花，“你这朵花是滴血认主后进入你灵海的？”

但凡能滴血认主的东西绝不会是凡品。

璃镜点点头，“这朵花是在昔日森林时一个魔兽送我的。”

林惊涯点点头，沉默片刻后道：“在你无法保全自己之前，不要轻易让人发现。”

这样的至宝任何人都难免生出觊觎之心，而璃镜如此低下的修为，林惊涯居然没有夺宝之心，这让璃镜对他的好感又添了些。

林惊涯盘膝打坐恢复后起身欲行，璃镜抬头道：“师兄要走了？”

林惊涯点点头，他本是少语之人，也不与璃镜话别，临走前只淡淡扔下一句，“你小心些。”

璃镜听出林惊涯语气里的一丝关心，微笑道：“师兄慢行。”

林惊涯顿了顿，有丝惊讶璃镜居然没提出与自己同路回去，但也不多问，点头示意后就飘然离开。

璃镜之所以留在危机四伏的黄昏森林里，却是为了个傻念头。她知道日尨熊是感激她救了她的孩子才为她激活五蕴通天莲的，但如今她这般奄奄一息，璃镜怕日尨熊龙游浅滩遭虾戏，所以尽管她修为低微，但还是想留下来守着她母子。

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日尨熊虽然能量耗费巨大，但素日的威风仍在，其他魔兽也不敢靠近她的领域。

璃镜持续不断地对日尨熊用着春风化雨和能迅速让日尨熊的战气和精神恢复百分之一左右的春回大地。

璃镜盘膝而坐，从莲木麒麟想到日尨熊，意识到如果要全部激发五蕴通天莲的属性，只怕还需寻找另外三种纯五行能量的魔兽，而且只怕等阶也不低。

当日的莲木麒麟虽然只有四阶，但听名字就知道它出身不凡，根据《神圣动物图鉴》里介绍，一旦莲木麒麟成功蜕化成麒麟王，那就是高达九阶的神兽，仅次于龙凤而已。

至于日尨熊本就是七阶高等魔兽。于是乎，璃镜不吝于往最坏了猜想，只怕后面三种属性的激发，要求魔兽的等级少不了七阶，只能高不能低。否则五蕴通天莲也无脸名列《神圣植物图鉴》之首了。

璃镜回忆了一番她知道的魔兽，高阶魔兽最好当然是行云布雨的纯水属性的九阶密鱼龙，吞火吐焰的纯火属性九阶赤尾凤，托山镇海的纯土属性九阶托天龟。

只是这三种高阶魔兽，真是想都不敢想啊，璃镜摇摇头。

在璃镜为日尨熊疗伤的几天里，最享受的不是日尨熊，而是刚刚出生的日尨熊崽儿，它自打出身看见璃镜后，就爱粘着她，经常不顾日尨熊的“魔爪”，偷偷溜到璃镜的怀里，往最软和的地方凑，还“吱吱呀呀”地撒娇，让璃镜为它把什么春回大地、春风化雨、春暖花开、春风吹又生等技能全部施展一遍，还新创了一招毫无用处的催眠绝招“春眠不觉晓”，否则日尨熊崽儿小白就愣是不睡。

这日小白正赖在璃镜怀里撒娇，只听见破空一声“咕噜噜”，一个水囊似地东西“咚”地一声从天而降掉入璃镜的怀里，那水囊屁股一撅，直接把才出生几天毛都没长齐的小白给挤出了璃镜的怀里。

这水囊不是咕噜噜又是谁。璃镜只愕然地看着咕噜噜竖起两只耳朵洋洋得意地蔑视小白，然后拿它圆滚滚的身在在璃镜怀里滚来滚去，气得小白直磨牙，却不敢上前。

就连一直懒洋洋在沉睡休息的日尨熊都竖起了毛，站起身，警惕地瞧着咕噜噜。

咕噜噜那个威风啊，连日尨熊这种七阶魔兽都不鸟，璃镜瞬间就对这白吃白喝的吃货改观了，敢情她这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没关系，没关系，咕噜噜是我朋友。”璃镜一手抱着咕噜噜，一手抚摸着小白的毛发，日尨熊见没什么危险，这才重新躺下。

咕噜噜在璃镜怀里撒了会儿娇，推着璃镜给它熬了一锅药汁，呼噜噜喝了，这才算完事。然后伸出它那百变耳朵，挠了挠小白，小白很委屈地撅着肥屁股退后半步。

咕噜噜像发现新大6一般，滚到小白的跟前，又挠挠它，小白又退后半步，后来退无可退，终于退回了日尨熊的怀里，睁着两只圆滚滚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抽着鼻子。

比眼睛大？咕噜噜可从来不输，璃镜看着咕噜噜把它整个圆滚滚的身子都揉成了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直不起身。

大概是咕噜噜这几日欺负小白欺负得凶了，日尨熊终于受不了地起身，同璃镜告别后往林子深处走去。

咕噜噜欢快地咕噜着，跳到一株柔嫩的树上，用力一弹，像炮弹一般直冲小白而去，将日尨熊背上的小白冲得当即就飞上了天，呈抛物线落下，日尨熊见状，撒开脚丫子往前跑，这才接住了小白，再回过头时，已经看不见璃镜和咕噜噜的身影了。

璃镜领着咕噜噜有惊无险地回到天谕学院，咕噜噜一回到简陋寝室里璃镜给它搭的小窝就伸伸了懒腰，很舒服地排泄了一通。

璃镜目瞪口呆地看着咕噜噜拉出来的那一堆小沙丘似的魔核晶，其中的灵力自不必问，早进了咕噜噜的肚子。

璃镜吃惊地揉了揉咕噜噜的肚子，这可真是个乾坤囊，能拉出几十倍咕噜噜体积的魔核晶真是奇迹。璃镜寻思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居然能吃入这么多魔核晶，这等能力要是人学会了，估计早就天下无敌了。

尽管魔核晶出现的方式有点儿让人难以接受，但其工艺价值还是不容低估，璃镜想了想，还是花了o.5个学分，给远在罗迦城的花颜和洛可可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思念之信，并附上了一袋子魔核晶。

这事处理完毕，璃镜就领着咕噜噜去了任务发布板，想翻翻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任务，上次木木发布的任务让璃镜尝到了甜头，为了尽快凑够3ooo分，璃镜的最佳选择就是做任务，因为打擂台，以她目前的水平那真是去送肉的。

任务板前几页都是新出的任务，璃镜翻到一个任务是有天谕学院药王之称的药长老发布的，寻找五行全属性的学员为他种植药材，每日1个学分。

“哟，葛朗台药长老又发布任务了，让五行全属性的去种地，才一个学分一天。”璃镜身边一个倨傲的高个子鼻孔喷气地道。

“嘿嘿，咱们来打赌，看他这次找不找得到廉价劳动力？”另一个稍微矮点儿的男子道。

璃镜没理会这二人，思考着她要不要去报名，1个学分也是肉啊，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学分。

最终璃镜还是决定宁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1分，去了药庐。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药王白水寒，“有事？”

“请问，药长老是不是召学徒种地？”璃镜十分有礼。

白水寒诧异地看了看璃镜，就连他都不信五行全属性的人会傻叉到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何况在药长老手下，就连那1个学分只怕都不容易拿到。

白水寒点点头，让了璃镜进去。

璃镜不是傻子，她从白水寒身边走过时，那个面瘫脸上露出的一丝同情，让她心里一惊，心想自己该不是落入什么魔窟了吧。

药长老人如其人，长得仿佛一颗干瘪老山参一般，瘦瘦干干的身子，皱皱巴巴的额头，须发全白，每说一句话，那下巴上的胡须就翘一次，显得有些滑稽。

“嗯，想接种药任务啊？”药长老捋了捋胡子。

璃镜点点头。

“每天1个学分，不管吃不管住。种死一株药，扣1分。收成时药效部位产量多增加一倍，每日算2个学分，药材品质提高一个等级，每日多奖励1个学分，以此类推，学分每年秋天统一结算。”药长老眯瞪着眼睛，爱理不理地道。

药长老所谓的药效部分是指，不同的药材入药的部位不同，有花入药的，有叶入药的，有茎干、有根系入药的。

璃镜这老实孩子想了想，有奖有罚，还是比较公平的，因此道：“学生明白了。”

药长老乜斜了眼睛往璃镜身上一扫，“在我这儿种药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想半路谈恋爱溜号绝不可能。先把协议签了。”药长老“唰”地一声不知从背后哪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

璃镜接过来仔细辨认才知道这是一份长期劳动合同，璃镜必须在这里种植满三年，中途毁约要十倍赔偿药长老付出的学分。这简直就是当代最最□的剥削合同啊。

不过璃镜不是常人啊，不就是种药嘛，不就是三年嘛，想当年她试一个药方都用了那么些年，早练出非人的忍耐力了。

璃镜大笔一挥，果断签下自己的名字。其实她也是不得已，任务板上除了这个种药任务，其他任务都太艰险了，璃镜自问她如今一个小球，还是不敢接的。

白水寒将璃镜领到药庐东北角一处药圃里，璃镜完全看傻了眼，这地儿起码得有个二十来亩吧，光是犁地都得把自己给犁死不可。

紧接着白水寒将五个技能卷轴扔个璃镜，“拿去学一学，明天开始上工。”

璃镜看见卷轴，还傻愣愣高兴了半晌，居然有免费的技能卷轴。要知道除了兔跃外，璃镜还从没学过系统给的卷轴。

这五个卷轴是种植的基本五行技能，分别是水系行云布雨的春雨诀、火系给植物补充热能的暖阳诀、木系促进植物生长的拔苗助长诀、金系犁地松土的犁地诀和土系灵壤诀。

捏碎卷轴，灌入灵识的速度是一场快的，刹那间就能学会一个新技能，但如何更好的使用这种技能、提升这种技能，以及这种技能的运行方式都是一门大大的学问。

璃镜试了试春雨诀，同她的春风化雨有类似之处，都是凝气成珠，但璃镜能明显感觉自己的春风化雨太粗糙了。春雨诀施用起来，不仅更为节省战气，同时效用感觉更大。

璃镜反反复复实验了不下千遍，才些略能琢磨出一点儿门道来。所谓的各种武技，不外乎就是五行能量的用法。只是等级高低不同的武技，仿佛用的能量形式不同。

璃镜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仿佛即使是雨滴，在每一个水分子之间的结构力也是不同的一般。当然这是璃镜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璃镜隐约觉得这个神谕大6的构成基础，只怕也离不开真实世界的物理性的模拟。

按璃镜估计，最大的能量定然来自于最小的空间挤压。就仿佛核聚变一般，小小的质量就能爆发毁天灭地的能量。

而璃镜的春风化雨显然不具备这种高深的物理结构。

璃镜感叹于自己物理、化学知识的贫乏，但也不是没有解决之道。没有理论知识，用实践来摸索也是一条道路。当然这就需要大量的接触武技，来实验能量结构。

春雨诀无疑为璃镜提供了一种十分低级的能量结构，但比起璃镜那朴实主义的春风化雨还是要妙上一些的。

有了这样的理念，这五个免费卷轴对璃镜来说简直是如获至宝。但实际上这样的武技卷轴，连神、天、地、灵、宝中宝级低阶的卷轴都称不上，也就是兔跃那种免费让人学习的卷轴。

第二日璃镜准时到了药圃，一刻不停地施展五行诀，要是让其他人见了，定然会嗤之以鼻，这样浪费时间和战气去练习毫无用处的低阶武技，也只有璃镜这种“傻”人才会干的事。

而璃镜则是因为不能弄清五行诀的能量结构，所以只能靠着一遍一遍的施用，不断提升自己的神识，尽可能地将自己晋入平静之界，来体察能量的细微差别和施用手法。

渐渐还真被璃镜摸出门道来，那能量体的结构仿佛是个黑匣子，璃镜虽不懂它的运行原理，但是她一点一点的综合五行诀的施展手法，还真被她掌握了五行诀的低阶能量结构。

在施用的时候，先加压要释放的战气，借用战气释放那一刻的反弹，而激发更大的能量。

但是这种加压也并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一旦失去平衡，则战气受压不均，很容易在气海里形成扰动，反而让人容易走火入魔。

仅仅是掌握最初的轻轻的挤压战气，就耗费了璃镜三个月的时间。

当然除了这个收获，璃镜还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个好处。

她没日没夜地施展五行诀，每日必然将自己的所有战气用光才肯回去打坐休息。谁知三个月下来，她的气海容量居然扩大了一丝丝。这样的增加虽然毫不起眼，但因为璃镜施展五行诀，总要晋入平静界，因此即使细微的差别，她也逐渐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