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几个人请走,吴迪躺在床上,开始思索他刚刚想起的一幕。下午当他听说画丢失的时候,曾经起过一些乖戾的念头,但是从手腕升起的一道凉气让他迅速清醒,看来这就是天书升级带来的新功能了。至于凉气还有什么作用,该怎么激发,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躺了一会儿,吴迪从床上爬起来,找出几罐啤酒,准备试试能不能解酒。三罐啤酒下肚,没有什么感觉,看来身体在海里被改善之后,酒量也随之增长。吴迪又拿出一瓶洋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似乎还不够劲,难道凉气已经起作用了,他不知道。他决定再多喝点……
吴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脚底下扔着三个空的啤酒罐,一瓶洋酒,一瓶干红和一瓶干白……
第二天,手机铃声一响,吴迪就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床脚的空瓶发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喝了那么多酒?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上午的行程比较紧,一共要见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没有被一眼排除的,还有一个是没有照片的。
第一个人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在看到田黄石之前,吴迪忍受了他至少十分钟的吹嘘,等东西拿出来一看,和照片上根本不是一个东西,甚至连是不是田黄,吴迪都不好判断。
第二家是一个私人藏友,约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结果聊了半天,根本没带东西过来,说是害怕遇上骗子,吴迪强忍着揍他一拳的冲动,结账走人。
第三家是老熟人,奇石轩的金老板,吴迪是见到人才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奇石轩这个名字,主要是太没有特色了。金老板倒是很高兴,远远地就迎了上来,肯溢价百分之三十买东西的大羊牯,放过了真是可惜。吴迪没有心情纠缠,聊了几句后就走了,然后紧急改约另外一个没有照片的人,一见之下,也是大失所望。
剩下的三个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吴迪勉为其难的见了一下,没有出现什么奇迹。钟棋挠挠头,说道:
“小五,我看先算了吧,把那个收购长期挂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就是,反正已经有了一幅神画,算起来还是赚了,那石头再神奇也神奇不过神画吧?”
吴迪眼前忽然开朗,这半天他有点入魔了,本来就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念头来的香港,怎么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再说,这个田黄石就像引路一样,让他得到了神画和猛虎下山石,这还不够吗?
吴迪哈哈大笑,看的杨烟缁更加的担心,常琳琳碰了一下钟棋,然后朝杨烟缁的方向转了转眼珠,钟棋一看之下,吃惊的扭过有些僵硬的脖子,问道:
“不会吧?”
“一切皆有可能!”
“干什么?”
杨烟缁有点莫名其妙,钟棋有点尴尬,吴迪却接的天衣无缝,
“我要吃大餐,真正地香港大餐!”
吃完大餐的吴迪在钟棋的要求下,带着他们去摩罗街捡漏。因为吴迪心情好转莫名高兴地杨烟缁兴高采烈地拉着常琳琳一马当先,闯入了一家经营杂项的小店。
店确实有点小,以至于四个人一进去,就显得满当当的。里边货品倒是齐全,古玉、鼻烟壶、金银器、小件木雕、漆器……玲琅满目,挤占了每一个能摆放的空间。
吴迪粗粗看了一遍,没什么精品,再加上杂项本非他所长,就招呼众人离开,杨烟缁走过门口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
“这些烧火棍一样的东西也是古董啊?”
钟棋笑道:
“缁衣,你连烧火棍都知道,长学问了啊。”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教的?”
说罢,抱着常琳琳的胳膊皱了皱可爱的琼鼻。
吴迪随着杨烟缁的视线朝地上看去,进门处堆着一堆古剑,品相确实不好,有几个已经锈的看不出本来样子,确实和烧火棍没什么两样。摇头一笑,正待走开,忽然看到了一根烧火棍上挂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心中一动,走过去拿了起来,问道:
“老板,这烧火根怎么卖?”
那老板苦笑道:
“先生,那不是烧火棍,那是战国时的古剑。”
“靠,老板学问就是大,都锈成这样了,还战国,你能看出来?”
钟棋很是不忿。
老板讪笑着说道:
“反正是很古老的东西,经常有兵器爱好者从我这儿拿货呢!”
“这东西拿回去再打磨一番,说不定能唬住不少人。”
吴迪压低声音说道,杨烟缁刚想嘲笑,常琳琳忽然扯了她一下,当即住口。钟棋配合得多了,知道东西有问题,当下接口道:
“估计连心都锈没了,怎么打磨?”
吴迪轻轻敲了一下,铁锈哗哗的向下落,他把剑向钟棋的方向一伸,说道:
“你看,这些锈都是表面的,一敲就掉。就这把了,老板,多少钱?”
古玩店老板就喜欢这样不懂装懂的,笑道:
“不贵,八千块钱而已。”
“还而已,白送我都不要,走吧,还要多逛两个店呢,天都要黑了。”
常琳琳上来帮腔。
“五百块钱,我就拿上,多了,就放这儿继续锈吧。”
“再加点,再加点。”
“六百,一分都不再加了。”
老板找了一份报纸,将战国时的宝剑卷好,拿给吴迪。这剑没花一分本钱,能卖六百也算不错。
走出小店,吴迪用手扯了一下剑柄上绑着的丝线,居然没扯动,加力再扯,“嘣”的一声,竟然将系着丝线的剑柄扯了一块下来。吴迪将报纸包着的宝贝往街边垃圾桶里一扔,将系着丝线的黑乎乎的东西拿给了杨烟缁。
杨烟缁皱着鼻子接了过去,吴迪笑道:
“你别皱鼻子,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不信拿回去给你爷爷看看,保管他如获至宝。”
常琳琳替杨烟缁问了出来,
“快说,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块玉佩,叫做商青玉龙形佩,商代早期的龙纹玉雕多为薄片状,阴刻线有单线条和双线条两种,线条以直线为多,有棱有角,龙身似蛇而短,尾部呈勾卷状,只掉一足;头有独角,角似柱形或蘑菇头形,称兕形角;眼睛多作“臣”字眼、目雷纹眼或斜方格眼,且多雕成张大嘴的姿态,以表示凶猛……”
“好了,你别说了,直接告诉我值多少钱就行了。”
“这个我在行,如果品相完美,雕工精致,一句话,精品的话四百万怕是下不来,一般的也要两百多万。”
钟棋抢着答道。
“这一件尾部有小缺,大概值个一百万左右吧。”
“啊?”
六百块钱买来,转眼间就价值一百万,这将近两千倍的增幅吓住了两女,这比抢银行来的还快啊。
杨烟缁要将玉佩还给吴迪,吴迪不接,笑道:
“杨爷爷应该比较喜欢商周的古玉,这本来就是买给他的,再说了,自己孙女发现的,他知道了岂不是更高兴?”
后天就要离开香港了,晚饭的时候几个人商量着明天怎么玩。杨烟缁非常羡慕他们在瑞丽的际遇,一个劲的要求去赌石,钟棋想起香港也是著名的赌石之地,就同意了。晚上杨老爷子看到龙形佩,果然十分喜爱,再听说是自己孙女先看到的,登时老怀大慰,恨不得浮一大白,杨烟缁也很高兴,悄悄的瞟了一眼吴迪,对于自己冒领吴迪的功劳既感觉不好意思,又觉得有点小甜蜜。
杨老爷子推荐他们去赌石的地方是元朗吗摩托街一家叫做雅人联盟赌石行的老店,据说有三十几年的历史了,如果能让老板打开库房,里边还是有不少好货的。
吴迪他们驱车近一个小时,赶到了地方。店面不大,不过后边的院子不小,摆着一排排的铁架,上边都是毛料。一块空地上放着两台解石机。吴迪本是陪着杨烟缁闲逛,也没有动用天书的打算,就随便的看了两块石头,一看之下,兴致大增。那边,常琳琳已经选好了石头,正招呼伙计推出去准备问斩呢!
吴迪沿着货架,一块一块的看下去,表现好的扫两眼就过,专看表现不好的石头。第一排货架走完,解石区已经传来欢呼声,常琳琳首战告捷,解出了一块马牙种的翡翠。
吴迪继续往下看,这一块很有意思,十个人看过九个半人认为会垮,剩下半个也不会买。吴迪招手叫过伙计,问明是标价打八折,当下豪气的说道:
“把这块给我拖出去大卸八块!”
吴迪选这一块毛料个头不小,有一张凳面那么大,皮壳很薄,但近皮处是豆种的无色砖头料,开过一个小窗。再向下一公分却发生了变种,达到了接近冰种的种水,而且是秧苗绿的满绿。龙到之处有水,切出来,级别会再升一级,达到冰种。
在征求了吴迪的意见之后,伙计从侧棱处开始擦石,不久就露出了无色的豆种翡翠。吴迪看这间店挺有看头,就不想耽误时间,直接画了一条线,让伙计下刀。
砂轮飞转,一刀到底。起刀后那一抹靓丽的绿色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吴迪哈哈一笑:
“你在这里慢慢解,我再去找一块。”
第三排上的一块石头再次验证了瑞丽那位老板的俗语,丑石出极品。一块形如双头桃子般拳头大小的毛料中含着一颗蛋黄般大小的老坑玻璃种,丝丝绿线如翠丝种般贯穿其中,极其的耀眼,解出来后和那块香瓜般大小的满绿翡翠以及常琳琳的泛着象牙光泽纯白马牙种摆在一起,吸引了店里所有顾客的眼神。
一位白发消瘦老者走到吴迪面前,奉上名片,介绍道: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马如龙,年轻人,可否到办公室一叙?”
吴迪看到钟棋正在帮常琳琳解石,杨烟缁也满脸紧张的站在一旁助威,遂笑道:
“但所求也,敢不愿耳?正想去老板的仓库里转转呢!”
吴迪跟在老者身后步入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那放在博古架上熟悉的福禄寿三星田黄石雕!
这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