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翻了个身,但是脑中的声音却依然存在。
房门悄然打开,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敬皇贵妃摇了摇头,看着他身上凌乱的薄衾,悄悄上前为他盖好。她做好这一切就要转身离开,袖子却被太子捉住:“母妃。”
敬皇贵妃见他没睡,笑了笑,坐在他的床榻边,柔声问:“暄儿怎么还不睡?”
太子看着她慈和的脸,低了头:“母妃觉得我的母后是怎么样一个人?”
敬皇贵妃一怔:“怎么会想着问这个问题?皇后她……”
“不是现在的母后……”太子咬着下唇,似在下定决心:“我想问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敬皇贵妃更是一惊:“好好的怎么会想到了许皇后?……”
太子牵着她的袖子,眼中流露哀求:“母妃一定不会把今日儿臣的话告诉别人吧?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敬皇贵妃听着他的哀求,心头一软,叹了一口气:“许皇后……她是个要强的人。”她似极不愿意回忆往事,含糊地道。
太子听了,想了半天又问:“那与如今的母后相比……到底是谁好?”
敬皇贵妃看着他,忽地眸光一紧:“到底是哪个奴才给太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太子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是儿臣自己想要问的。”
敬皇贵妃看着他的脸色不似做伪,这才长叹一口气:“太子,你还小。是是非非分辨不清。可是我今日要告诉你,若是比心地,当今的聂皇后比你的生母许皇后好上很多。”
太子浑身一震,不由低下头。
敬皇贵妃不忍再说:“你也知道许皇后为何获罪被贬冷宫,是因为她为了坐稳皇后之位做了太多的错事……”
“难道现在的母后也没有做过错事吗?”太子抬起头来不甘地争辩。
敬皇贵妃叹了一口气:“谁没有做错事呢?可是若是为了自私的心去伤害别人,那才是真的错了。”她不愿再多说,摸了摸太子的头:“好好安睡吧,等到你长大成人,你就会明白一切的。”
她为太子整理好被褥,悄悄走了。
太子盯着帐顶,却久久无法安眠……
……
查探楚王遇刺终于有了突破口,泄露楚王行踪的有楚王身边的两位侍卫,还有守着宫门的一位形迹可疑的禁军,可是三人被捉之后,纷纷服毒自尽,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萧凤溟听后大怒,居然在皇宫之内安插眼线,而且还是以死效忠的眼线,是谁有这份能耐,宫里内外,甚至在楚王身边安插人?
聂无双见他发怒,上前安慰道:“皇上息怒。龙体为重。”
萧凤溟刚想要说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简直是居心否测!吩咐下去再查!朕就不相信只能查到这里就无法得知这幕后之人!”
正在这时,外面宫人禀报道:“启禀皇上皇后,晋王求见。”
聂无双连忙道:“宣!”
晋王走了进来,跪下请安。
萧凤溟冲他招了招手:“八弟来得正好,这件事就由你去查。”
晋王上前:“臣弟也是为了这事才来的。臣弟这几日发现有几个陌生人一直在王府外徘徊。恐怕是别人的眼线。”
聂无双微惊:“竟有这种事?”
晋王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已经十分小心,但是还臣弟还是注意到了。”他声音虽低,但是却胸有成竹。萧凤溟沉吟一会:“难道说那幕后的主谋又要故技重施?想要再行刺诸王?然后引得局势更加混乱?”
他说罢不由看向聂无双。聂无双心中亦是震惊。这一招浑水摸鱼的确是十分狠毒。幕后之人想让诸王猜忌皇帝,然后把朝局搅乱,自己趁机脱身或者来个出其不意!
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好个谋算!”
萧凤溟皱起剑眉亦是面上忧虑。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处处被动。
晋王薄唇边勾起冷笑:“不论是谁,我都会查出来的。”
萧凤溟看着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八弟了。”
“臣弟遵旨!”晋王跪下道。
聂无双看着跪地的晋王,忽地道:“臣妾送送晋王。”
她说着走在前面。晋王看了她一眼,冷然走过。
到了御书房外,聂无双这才站定,美眸幽幽看着面前如剑挺拔的晋王。他那么生机勃勃,如刀如剑锋利。
晋王在她面前站住,负手冷声问道:“皇后娘娘有什么赐教?”
聂无双看着他年轻的脸庞,许久才慢慢道:“皇上相信你,本宫也相信晋王不是那图谋不轨的人。但是有一句话,本宫得事先与晋王问清楚。”
晋王冷冷一笑:“请便。”他对她的态度依然冷淡。但是聂无双知道他天性如此并不计较。她看了看四周,宫人早就远远站着,御书房前一片空旷。
她想了想,终于慢慢问道:“晋王可知如果终有一天皇上终于找出那一心谋反的人,藩王们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晋王微微一怔,终于肯正眼打量面前认真的聂无双,皱了剑眉:“什么结果?”
“削藩。”聂无双坦然说出这一番话。在晋王面前已经无需掩盖。
晋王闻言,忽然沉默。
“藩王权力过大,特别是……”她顿了顿才说道:“特别是睿王谋反之后。各地藩王趁机抢夺地盘,扩充军力,组成州兵,据本宫所知就连你晋王手底下也有好几千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