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卍’字光轮当头烙下,灰袍高僧鼓动真气,推掌相迎。
密宗光轮与禅宗真气迎面相撞,空气立时凝重异常。光轮越转越缓,而灰袍僧更是须发喷张,咬牙苦撑。
仿佛时空都被两股真元搅动,响起令人悚然的变形声,而高僧双掌间扭曲的时空竟如炭火一般赤红!
“破!”光轮陡然发力,搅碎纠缠的真气,直扑面门。
一时火光冲天,灰袍僧须发火,暴喝一声,双掌猛然下压。
咔嚓!
脚下石板应声碎裂,掌中真气嗤嗤作响,拼死锁住密宗光轮。
光轮横在双掌间原地打转,摩擦真气竟起熊熊大火!卍字光符更是赤红如rì,放shè的万道神光甚至点了两旁草木!
众高僧正yù上前接应,不料异变突生!
卍字边缘陡然爆开,膨胀的火浪一举冲破真气的封锁,将灰袍僧生生震退。
顾不得双掌爆裂,鲜血横流,灰袍僧闷哼一声,咬牙使出千斤坠。
石板层层碎裂,一道火龙顶着灰袍僧直冲山顶,撞向鸡鸣寺门!
灰袍起烈火,双掌红如火炭,双臂血筋盘匝,火毒侵入臂上经脉正直扑高僧头颅!
眼见千年寺门毁于一旦,灰袍僧愤然怒吼,双腿从碎石中生生拔起,双掌直插烈焰光符!
“十方圆觉!”
火龙在寺门前陡然转向,直窜半空。已经磨损到极限的缩小光符随之被掌力插爆,炸成一团烈火。
但见升至半空的火龙陡然力尽,飞灰湮灭,只余一条灰黑的烟柱。
通往山顶的石阶竟似给铁犁刨过,留下两道深槽。众人正惊魂未定,双臂犹在烧的高僧**胸膛,倒头从空中栽落。
“三师弟!”灰袍众齐齐回奔寺门。
“圆觉洗髓经?”红袍中的一个不禁喃喃道:“此神功确能逼出大威罡火。”
掰开下颚喂入一颗大还丹,背后再渡入真气将化开的神药导入丹田,不久灰袍高僧便悠悠转醒。
“释天惭愧,诸位师兄弟,此人不是吐蕃国师。”双臂虽被烈火烧去皮肤,但消退的血筋说明他已将火毒成功逼出,并无大碍。
“师弟,你是我等之中功法最高者,却败在一招之下,此人不是吐蕃国师,还能是何人?”最年长的一位高僧忍不住问道。
“师兄,这大轮金刚手并不纯正,不然也不会被我用逼出的火毒化解。”
“以毒攻毒?”众人恍然大悟,“纯正的密宗大手印需辅以纯正的密宗心法,若使用之人佛心不纯,这罡火中自然就有了‘毒’xìng。”
说话间,红袍人已走上石阶,仍站成一排齐声道:“诸位禅宗高僧,可还有人想上来一试?”
冲天火柱一起,南风凝心中一凛,当即愣在原地。她还以为是那老火怪杀来了。好在火柱起的快,去的也快。虽然被惊出一身冷汗,却也解了吴铭的围。
两人急忙收拾心情,奔下山来。
还是从后门进入,两人先后爬上一座角楼,混在小沙弥中向寺外张望。
“桑耶·多金巴钟。”南风凝沉声道。
“什么钟?”
“多金巴钟。”南风凝叹了口气,“此人就是吐蕃国师,八极之一的‘钟’。”
“咦?怎么生的都一样?究竟哪个是他?”吴铭眼力极好,目光从一排红袍人中扫过,便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奇怪,怎么都一模一样?”南风凝运足目力,也发现了异状。
“看来是故意的。”吴铭不屑的撇了撇嘴。
耳朵很快收到一些对话,少年眼珠子一转,随口问道:“南风姐,江湖有他的传闻吗?”
“桑耶·多金巴钟,吐蕃国师,桑耶寺活佛,密宗第一高手,师承金刚火头陀,绝学是金刚大手印,尤以大轮金刚手名震西域,大轮金刚手是密教胎藏界金刚手院三十三尊金刚之一,也是密宗尊奉的主要本尊。”
“桑耶究竟是他的姓还是他的寺名啊?”吴铭有点晕。
“江湖传言,吐蕃人称呼大德高僧,习惯上把母寺的名称放于其名字前,以示敬意,桑耶便是寺名。‘多金’是强壮无敌的意思;‘巴’无实意,做连词用;‘钟’在吐蕃语中意为某某之弟。”
吴铭挠了挠头,“所以……番僧名字的意思就是:从桑耶寺来的小强弟弟?”
“噗嗤!”南风凝不禁笑出声来,“你这家伙,人家位列八极,可由不得你牙尖嘴利的编排。”
吴铭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嘻嘻,俺就凭这张嘴哦……”
“你!”南风凝脸颊绯红,素纱下的红唇更是犹如火烧。
见女捕似要气恼,吴铭急忙转移视听,“南风姐,既然他是太昊凌天,宇暮钟岚的钟,本来就排在岚之前啊,为何还要跟雾隐大师过不去?”
“努!”女子随手将小册子拍在吴铭脑门上,显然火气未消。
“嘿嘿!”吴铭伸手接过,翻开一看,好嘛,不正是八极高手的宣传册?
不但配有画像,还有详细的字介绍,其中内容无所不包,直让后世狗仔队汗颜。等翻到最后一页,吴铭顿时了然。
在靠近线绳的地方有一竖排蝇头小字:‘排名不分先后,黄四郎亲情赞助’。
角楼距寺外甚远,南风凝听不到声音,也不知情况如何,很有些着急。
见女子如此,吴铭不由笑问:“南风姐,你很想让鸡鸣寺赢?”
“这是当然。”南风凝看也不看的答道:“不说鸡鸣寺是东土禅宗,就凭雾隐大师救你一命,我们也理应心向鸡鸣寺啊。”
吴铭面sè一凝,许久,少年长出一口气,似下了很大决心:“小爷平生最怕人情债,既然如此,我们就帮鸡鸣寺一把!”
“怎么帮?”见识过吴铭暴打火云邪神,南风凝此时还真就信了他!
“跟我来!”吴铭一把抓住美人柔夷,美滋滋的冲下楼去。
仰头望了望那轮喷薄的红rì,一排红袍人催促道:“善哉,善哉!各位高僧,可有决断?不然,认输可否?”
几位灰袍人怅然合掌,正yù认输,不想身后一声暴喝,“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