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女儿不开心的模样,李信心中不禁一软,温言劝说道:“希雅呵,你可是辽东的郡主也,岂能如同男儿般四处游玩,不若静下心来揣摩一番琴棋书画,针线女工,将来才能找个好婆家。”
李希雅俏脸一红,不禁笑道:“堂堂辽东王之女,难道还怕嫁不出去?即便丑陋如无盐女,求亲之人也会踏平辽王宫的门槛。”
李信大袖一甩,故意绷起一张脸道:“如真遇此等妄想攀龙附凤之人,本王调一万辽东铁骑来把守宫门,看看谁敢踏入辽王宫半步。”
李希雅拍着手笑道:“还是老爹最好,如要寻也的寻个逞心如意之人。”
闻言,李信促狭笑道:”逞心如意?可是那经常来辽王宫的高句丽王子?“
“你说王衍?”李希雅调皮地吐吐舌头,摇手道:”不行不行,高句丽王的犬子怎配得上辽东王的虎女,不过我倒是希望他经常来。”
“为何?”
“呀,老爹忒笨,他一来就意味着咱们又有多得吃不完的人参,也算给老爹补补身子。”
李信听完这一番言论顿时膛目结舌,随即又纵声大笑:“你呀你,当真是个鬼灵jīng,为父有你这女儿,羡煞旁人也!”
正在说笑时,一声凄厉的呼啸突兀响起,李希雅皱眉望向窗外正要开口,李信却脸sè大变间高喝一句“趴下”,拉着她瞬间滚到在地。
只觉眼前一闪,一片银亮暗器骤然飞过窗棂,间不容发间掠过时才两人站立之处,“噗嗤噗嗤”钉在了墙壁之上,在灯火下发出惨然的蓝光。
“有刺客,在这里别动。”李信沉着脸对着李希雅飞快一句叮嘱,目光一扫墙上密匝匝的暗器便知来人至少有十人之多,心思闪动间一个翻滚来到剑架旁,站起身子“呛啷”抽出金鞘长剑,大吼一声飞身突刺,一个刚跃过窗棂的黑衣人顿时胸口中剑,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李信从尸体上抽出长剑,突闻前面风动,两柄长刀带着青光一左一右向他脖颈飞快掠来,其势凌厉沉稳,凶狠毒辣,一见便知是想置他于死地。
“雅儿,鸣笛示信大吼一句,提起长剑毫无畏惧地迎上前去,剑锋顺着来敌长刀一绞,剑势倏地由慢转快,两名来敌顿时溅血后退。
与此同时,李希雅将一支短笛放在朱唇上,乍然一股激越清亮的乐音破空而出远远传开,竟比军中号角更有一番响遏行云的魅力,转而低沉婉转呜咽凄厉,使人顿时生出一阵酸楚。
须臾间,辽王宫顿时铜锣齐鸣,号角大起,示jǐng声划破了整个夜空。
此时,冲入房间的黑衣人已有十名之多,凌厉的长剑霍霍飞舞间犹如一张刀网锁定了李信,封锁住了他每一个出逃的角落,誓死要将他斩杀于此。
遇此危局,李信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年轻时便是辽东军有名的勇将,战场搏杀威猛绝伦,此时虽是孤身一人,剑势却是大开大阖,一招比一招凌厉。
“抓住那女的。”一声女人的娇叱,黑衣人顿时留下五六人缠斗李信,其余人等绕过战圈向李希雅飞身而去。
李希雅大惊失sè,手无寸铁之下心知不能尖声逃窜惹得李信分神,急忙抓起长案上的茶壶向当先抢攻而来的黑衣人掷去。
那黑衣人大喝一声举刀猛然向凌空飞来之物斜劈而下,茶壶“哐啷”一声在空中分为两截,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那人避之不及之下顿被烫得哇哇直叫,抬头一看,却见又是一片竹简当头飞来。
“让开。”冷冷一句女声,一个婀娜的身影骤然上前,鬼魅般灵巧地避开飞来的竹简,细窄的长刀如同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般狠辣地向李希雅胸口刺去。
李希雅轻呼一声疾步后退,重心不稳之下踉跄倒地,竟神奇地躲过女刺客攻来之刀,间不容发间长刀又如影随形般攻之,李希雅顺势侧身一滚又是堪堪躲过,刚要起身肩头却是一阵钻心疼痛,哎呀一声又跌坐在地。
眼见女儿陷入危局,一旁正与黑衣人酣斗的李信不由大急,听到窗外一片呼啸喊杀声,知道前来支援的守卫必定是遭到了刺客的狙击,无奈之下,他大吼一声剑势顿时一收,急忙后退回身想要前去护住李希雅。
眼前李信后背空门大开,与之拼斗的那几名黑衣人心中不禁一喜,倾身上前长刀橫掠追击,一片刀光瞬间笼罩过去。
噗噗连响中,李信背部顿时鲜血飞溅,然而他还是夷然无惧地悍勇上前,眼见前面那黑衣人提刀正yù伤害女儿,他猛然一声大吼,手中长剑直取那人的背心。
婀娜女子像是早已预料到李信的举动,重心一侧一个贴身大滑步,轻而易举躲过李信攻来之剑,长刀在空中倏地一转,锋锐的刀锋竟狡猾地劈向了李信的胸口。
“老爹当心。”李希雅一声惊叫,李信避之不及下胸口又中一刀,踉跄前冲数步,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老爹!”李希雅瞬间从地上弹起,哭叫着向倒地的李信冲去。
谁料李信已是慢慢站了起来,又将李希雅护在了身后,凌厉冷然的目光望向缓缓前来的婀娜女子,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要取本王xìng命?”
婀娜女子收步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咯咯笑声,“辽东王陛下,我们乃是倭国志能便,织田将军需要你的项上人头,得罪了。”
李信冷冷笑道:“原来是倭国人,竟使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果真是鼠辈之国。”
婀娜女子摇头叹息道:“王爷不必拖延时间,你的卫队全被阻挡在了院外,一时半会是进不来的。”
“谁说的?”
随着一句揶揄的男声,头顶的砖瓦“哗啦”一声掉落而下,一杆长长的画戟穿破灰尘如游龙般向婀娜女子当头刺去。
婀娜女子大惊失sè之下急忙向后疾退,堪堪躲过这凌厉无匹的一击,待灰尘消散后惊愕一望,却见前面矗立着一个倒提画戟的高瘦男子,一双虎目凌厉地扫来,霸气凛然的气势顿时惊得刺客们齐齐后退了一步。
婀娜女子眉头一蹙,心知眼前这男子必定是十分厉害的高手,要知道一个合格的志能便全都经过了严酷的训练,皆拥有超越常人许多的非凡意志,像这般刚一见面竟被对方气势所摄后退一步的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吴兄!”
李希雅惊喜喊了一声,吴玄已回过头来笑道:“这些刺客忒笨,只在院内拼杀阻挡卫队,却忘记在屋顶留人布防,所以我很轻易便进来了。”
李信捂住胸前的伤口强颜笑道:“贤侄万莫大意,他们乃是倭国志能便,擅长刺杀偷袭,得小心应对才是。”
吴玄见他衣襟上已是一大片血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细脖陶瓶丢给李希雅:“此乃我师秘制伤药,快给伯父外敷止血。”
李希雅接过点头,急忙扶着李信坐在地上,扯开陶瓶红塞便忙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