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 第46章 沉重血污

枪声、呐喊、浓烟与血腥，这已经不算是什么。在高地上的人，看着那残酷的景象这时也已经没有了更多的反应。从第一批2000人的战俘以及平民混合的队伍被屠杀开始，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批了。

高地上的人们，从开始的流泪到现在两眼通红直到他们一个个如同死人那样，即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这最残酷的景象。

数万人的同胞被屠杀，这就在他们眼前被血淋淋的展示出来。对他们要命的伤害是，他们不能干涉同，不能阻止也不能做任何事情，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残酷的一切。

血水染红了江水，来不及焚烧的尸体，在江面上形成了一片片的黑影。

所有的人都神情肃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不能再哭泣，因为不允许。他们不能再愤怒，因为不允许。他们不能行动，也因为不允许。他们是只知道听命令的蚩尤军的军人，他们只能直面血淋淋的残酷，然后在他们能够上场的时候，把这种残酷以100倍还给眼前的野兽军队以及支持战争的他们的族人。

在将来要想蚩尤军停手，没有足够虔诚的悔悟，那是办不到的！

虽然看似没有动静，但通讯频道里并没有绝对寂静。此刻得到了无线电通讯的，包括金涛只有5个人。除过以前的4个人之外，多了霍远山。他作为机枪与掷弹筒分队的队长，再所当然有了通讯器。

可惜金涛没有时间训练这些人，甚至他敢肯定，不用久3个月的紧张集训，他就可以训练出来一支能打仗的部队。倘若有更多的时间，他就会建立一支铁军。

“长官，这要忍到什么时候！”

然而，在这焚烧尸体的火光，把晴天也变成了如同地狱一样的屠杀场上，金涛明白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更加危险的是，他担心有人因为这些屠杀而丧失了理智，那么带来的将会这些残酷的场面，永远也不会为世人所知。

虽然有他金涛在一天，任何人不得质疑日本军队的兽性，任何人不得说美化日本人的语言，任何人如此做都在全球无限制追杀的范围之中。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谁人不承认这残酷的现实，那么谁人就该亲身体验。

如果说还生活在过去的时光，他金涛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件事。但现在，面对如此残酷的杀戮，相信他做得到来一切残忍的事情。

“任何人不得出声，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移动，武器都给我关上保险。所有的人都给老子睁大眼睛看着，今天活下去的人都要记得，对付侵略者的时候，那是我不杀人，人必杀我的死战！”

金涛低声的话语，随着无线电传递到了几个分队长的耳朵里，他们又传递给自己的手下。在严格的命令下，只能咬牙、忍泪的蚩尤军的战士们，只好瞪大他们充血的眼睛，看着江边那残酷的一切。

“不允许遗忘，作为一个中国的男人，这是我们的耻辱。作为一个蚩尤军的士兵，只要我们生命还在，我们就必须要为了讨还血债而战斗到底！”

铿锵的话语在无线电里回荡着，所有的士兵虽然作战技巧相对金涛来说，几乎等于零。但今天他们的热血在血管里沸腾着，今天他们心中那股作战的**，相信会超过世界上所有的军人。

但今天，他们不能放一枪一弹，因为他们是有铁律的蚩尤军。

不但他们，山岳的警察们，在屠杀开始前已经被要求捂住耳朵，并且要求他们一动不动。事实上，绑绳一直没有被松开的警察们，也根本动无可动。

可当集体屠杀时，那凄厉的可以穿透天地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一个、两个几十个年轻的警察，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耻辱。如果说此刻南京城里的抵抗是零的话，那么作为单独的人，根本对于局势没有影响。所以他们也不敢反抗，也只有宁愿在国际安全区里呆下去。

可现在，那个被张诚、刘安形容的如同恶魔一样的军官真的存在。而他杀日本人的豪言壮语，也被眼睛的还没有投降的中**人的事情所证明。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是别的，这是希望。是一种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的希望。

“长官，收下我们吧，我们……求求你，收下我吧，不然您现在就毙了我！”

被战俘们的骚动，叫到了后山的金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警察们。他们抛弃了帽子，他们在磕头乞求的时候，甚至额头被磕出了血。

他们并没有亲眼目睹江面的屠杀，在这后山之地只能听得到那成排的枪声，以及那可以冲破天地的，带着悲伤与不甘的呐喊。诚如金涛他自己，在前几天的杀戮里，也认为自己是一个残酷的人。

但今天，今天当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时，他认为自己实在是个顶仁慈的人。心中也彻底否定了，那种对外软弱，对内强硬的管理方式。今天看来，那不过一群蠢猪一样的东西，去用整个国家、民族的尊严换取他们个人的财富。

“都站起来，想死的，我可以给你们死的名额。但我要你们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看着金涛声音如铁、目光如电，跪在地下早已经被眼前的残酷震惊到不能再震惊的警察站起身。虽然每一个人都眷恋他的生命，可当生命不能有尊严的存活时，那么死就是一种选择。

当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呢？当连死都不怕的时候，难道还怕有尊严的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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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不允许说抗日、不允许谈抗日、不允许做抗日的事。甚至在遭受侵略的时候，连宣战这件事都做不到。

1934年出品的无声电影《大路》，主演的主角是1933获得影帝称号的金焰，他的回忆录中如下这般说过。

“……日本帝国主义，又所中国一直压迫了一岁零七个月，中国还是嬉皮笑脸的喊着‘和平’、‘和平’没有一点抵抗的意思，并且不许老百姓提‘抵抗两个字’”。

不抵抗耻辱的活着，可以找得到1000种理由。但倘若追求有尊严的活着，那么只有一个理由——绝不屈辱的死去！

“长官，收下我们吧，我们再也不要当窝囊废了！”

看着那一双双被这江边屠杀的鲜血，被这感天动地的愤怒染红了的泪眼，看着那一个个额头上的鲜血。金涛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点点头。

“1/10，还不错，中国人还是有血性的！”

之所以决定收下他们，金涛不是没有考虑他们此刻的处境。眼前400多人的警察中，此刻已经有40个人站出来，并且在自己一再说过，加入“蚩尤军”就要抱定算是已经死了的决心。

眼下自己手下这些人，无不是经历无大屠杀的洗礼，无不是不愿再屈辱的活着。

“立冬，给他们军装和武器，让他们到山顶去看看。不过告诉他们，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一动都不许动！”

当金涛回到山顶上的时候，大屠杀依旧在继续着。原先的人与尊严的人肩并肩站在一起，瞪大他们血红的眼睛，看着眼前这残酷的一切，他们此刻都按照金涛所说的那样去做。

“都瞪大眼睛看清楚，这样的悲剧永远不再允许在中华大地上重演。只要我们当中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金涛的出现，完全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今天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当蚩尤军开始报复性杀戮的时候，其强度会令整个世界为之颤抖。

泪水、呐喊换不回生命的尊严，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个身体倒下去。他们的鲜血浸透了生养他们的大地，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在问着苍天，中国，中国人到底怎么了。如此一个泱泱大国，居然对付不了人口稀少，土地狭窄的小日本鬼子。

他们同样永远也不明白，为何一个4万万5千万成人口的大国，居然无法发展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科技。这问题，这些残酷、这些血污，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愚蠢才能够造成！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残阳从西面投来的最后一抹阳光，把那些肃立的人的身影长长的拉在地下。所有的人都几乎站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动不言。

在他们的目光里，一队队战俘与平民的被押进去，就不见他们的身影在出来。

在被屠杀的时候，有人面临刺刀的威胁，发出凄厉的叫声，有人在怒斥着小鬼子的行径。哭爹叫娘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直到这种残酷，使这些在杀场边缘的人行动起来。

“长官……长官，我求求你了，弟兄们再也忍不住了，打吧，了不起就是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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