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泥厂模范农林畜牧场主任沈济华,前往那个神秘的不得了的“红名村基地”时乘坐的是马车,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显示出一番仙风道骨的施钰丹。.
大概是有着某种传统的原因,施钰丹手里掂了把鹅毛扇,倘若论起外形,加上鹅毛扇就颇有点中国传统“高人”的味道,看在沈济华眼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可是知道,这老头子喜欢新东西的程度。
比如说国际象棋,就深得施钰丹的喜欢,又比如说看过金涛之后,那掷地有声的语言与表述,就立即吸引了他,因此在得知沈济华要去寻找那个“金大阎王”的时候,他跟在了沈济华的身边。
说是金大阎王,这不但來自于金涛对于江南水泥厂附近的日本驻军进行的清理,更多的消息來自于城内国际安全区,当他们知道金涛带着手下,把日本帝国第6师团的野战军医院里的伤兵一杀而光,甚至还把脑袋全都剁下來摆在窗台的时候,他们知道这家伙真的可以被称为“阎王”。
马车是四轮式的马车,只不过打着监工的幌子,因为汤山附近采石场,被江南水泥厂当成了主要原料的來源,因此那儿常驻的有监工,而监工则是乘坐这样的,仿佛旅行车一样的马车前往。
道路上的颠簸并不影响施钰丹与沈济华下国际象棋,说起來也简单的很,这副旅行用的国际象棋的底部镶嵌有磁石,两人边下,边用中轻声的聊着,固然马车上的充当监工的丹麦人伯恩哈尔.阿尔普.辛德贝格。
此刻他坐在车门处,从那儿警惕的看着车外,固然“江南水泥厂”是与日本军队“合作”的企业,但行动起來也还是要小心的,毕竟这是日本军队占领区,倘若不小心些害自己被抓事小,失去了金涛提供的超级科技那才真是要命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他手下把玩的东西,那是一把明显生产自“红名村基地”的左轮手枪,不同的是它使用的硝化绵发射药,这是用來自卫的武器,从这支武器的设计以及制造上,丹麦人伯恩哈尔.阿尔普.辛德贝格能够轻易得出如下的结论。
“那个king是个聪明人,他使用的武器的子弹发射药要么是火药,要么是减装药的硝化绵,而且口径与日本军队步枪的口径一样,这将会使他们的弹药补充非常容易,尤其他设计的这种箭形弹,更凸显了他的智慧。”
我们知道,蚩尤军的土造左轮使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子弹头,它不过是一枚生铁质地的,铁钉一样的箭形弹而已,而使用的铜弹托,则可以从日本人的6.5mm有坂步枪弹的,一再复装到不堪使用的弹壳上获得,再配合对于中国人,完全沒有悬念的火药,就成就了这种完全利用废旧物品制造的,可以大规模装备还不虞弹药缺乏的土造左轮手枪。
别看土,但与端着38步枪的鬼子肉搏的时候,这玩意却是大占便宜的东西,毕竟,再土的左轮它不也是手枪,相信38大盖再怎么长,也长不过左轮手枪的射程去。
赞叹着的同时,他很满意自己在南京的作为,尤其因为自己在南京的作为,与禅臣洋行几乎算是共享了金涛带來的电子超级科技,虽然作为个人,他不能替丹麦的母公司谋取些什么利益,但相对而言大家也都有收获,尤其是他自己,甚至得到了将來会建立的电子高科技企业的股份。
想到自己的“奇遇”的同时,他回过头去看马车上那大大的涂了水银的灯泡,这玩意的來源,事实上是从日本军队那儿用一些粮食换來的探照灯的灯泡,还有一些诸如体温计、水泵以及其他材料,这让丹麦人伯恩哈尔.阿尔普.辛德贝格不禁摇摇头,他是再也弄不明白金涛的想法了。
“不管怎么样,倘若他想发展的话,就应该离开这儿,哪怕不愿意去德国,那么在中国任何一块土地上,不都可以做成更大的事业,可是为何他还要做这些事情,难道他和他的手下竟然不打算离开南京。”
金涛的选择,当然不会被眼前的丹麦人伯恩哈尔.阿尔普.辛德贝格理解,毕竟他是一个电气工程师,而不是一个军人,尤其不是一个国家受到侵略,民族到达危亡关头的,可以说是这个国家最卓越的军人,因此他不理解金涛的想法,那就实属正常。
倘若他听得懂中的长篇大论,那么他应该能够从施钰丹与沈济华他们两人小声的对话里,听出來许多的内容。
“这个金将军实在是个高人,老兄你知道不知道他为何不离开南京城呢。”
说话的是施钰丹,从他目光里的莫测高深來看,不但是个好医生,同时似乎对于洞悉他人的想法,也有着足够的理解力,正在小心的,把皇后挪出來的沈济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要用这件事分自己的神。
因此他的注意力依然放在棋局上,只是嘴里嘟哝了一句。
“是啊……他为何不离开南京……城……”
施钰丹对于这种谈话,似乎有着特殊的兴趣,不管沈济华是不是用心听了,他援着自己的白胡子缓缓说道。
“要我说,那个金大阎王可是志在家国呢。”
“志在家国,你的意思是……”
听到施钰丹如此说,沈济华手里的皇后就停在半空里再也落不下去。
“是啊,试想他率弱旅于南京围城里,对战鬼子兵尚且战而胜之,倘若为他处之人听说,当以为神也,无论将來他自己是不是离开南京城,只要这汤山的红……红……”
“红名村。”
对于“红名村”这个词,显然施钰丹这读多了古书的人是难于理解的,倒是沈济华这老牌德国留学生,接受的能力更强些。
“哦,红名村,只要这红名村一日还在,国内抗战便不需要喊什么口号,一句话只看蚩尤军在南京战斗吧,其他人只配远远的躲开去,这却是一杆大旗,只要不曾倒下,这金大阎王的大名,只怕要永远立在百姓的心头上呢。”
施钰丹缓缓的一席话,令沈济华再也不能把棋子落下,索性他把皇后收到手心把玩着,同时目光里流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后也缓缓点了点头,看起來他还真从施钰丹的话里悟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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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兄说的一点也沒错,我看这金大阎王恐怕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只是呆在南京声名倒是不错,但把他陷在这儿,外面的事情却如何去做呢。”
“陷在这儿,我看不会,他只是在等什么机会,我想机会一到他就会率军离开,至于这红名村么,留一些人手在这儿,我就不信他小日本有本事把山给掀了,而且这金大阎王要是离开了南京围城,只一句虎兕出于柙,便知这天下因他而要大变呢。”
施钰丹摇着这冬天根本沒有必要摇的鹅毛扇,一付已经料定了未來的模样,甚至最后用了一句《论语》來结束,显然《论语》对于沈济华这饱学之人并不陌生,这是那个年代里的留学生们的普遍的形态,即年少时学得传统国学,然后留学之后又学得科学技术,正是因此,沈济华比之施钰丹的看法更细致一些。
“是啊,施兄所言极是,这个金大阎王是志在家国,而且我看他的禀性要是真的万了事,别的国家我不敢说,这小日本定然要让他打的1千年也不敢北望。”
“不敢北望,老弟,你想想他的称号,我怕恐怕小日本剩不下什么人了。”
话说到这儿,沈济华打了个冷战,他心里为了施钰丹的话而感觉到一片冰冷,是啊,倘若是金涛打胜了抗日战争,那么凭他现在显现出來的狠心,只怕将來日本人那死的是海了去了。
“老兄,我知道你常研读易学,只是不知道你以为此大伤天和之举难道……”
施钰丹眼睛微闭,似乎对于自己运用国学的本领相当自豪,听到沈济华追着,他眼睛微睁,接着反问了一句。
“那老弟不知道想过沒有,南京城中的大屠杀想必你也听到过,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不必多想,我只担心一件事,沈贤弟一直与德国人为伍,殊不知这国内的那些个狗官们,对付外敌全无本领,对付自己人的时候,却是心黑手狠的,我只担心……”
说到这件事,沈济华却有另外的看法,他摇了摇头,颇不以为然。
“国内之人,老兄那个金大阎王可是有本领的人呢,德国人都钦佩的很,国内那些人……哼哼,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