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回南京是不是理智的话題,金涛的回答只有一句,
“理智,屁,沒胆的人要理智扯蛋,鬼子都打到下了南京,还在大谈理智而不谈抗战的东西,那就像是一个太监还硬要指导别人做.爱一样。.”
金涛骂起人來的时候,是顶“毒舌”的家伙,夏云峰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巨人”,他死活想不明白,这样的家伙懂打仗、会骂人,居然还能发明,甚至发明出连德国工程师都不得不赞叹的设备,
夏云峰是个贼,而且是江上的贼,同时他是自诩为“燕子李三”式侠盗的贼,
在在南京附近,也小有侠名,大家送他一个绰号,,“断江獭”,他就是把金涛,从滁河入长江的河口处接來的那个人,同时他也是把德国驻上海的禅臣洋行经理杨宁史一行,接來此处的人,
对方走的是青帮的路子,为此杜月笙还亲笔给夏云峰写了封信,意思是这些德国人來接南京城里的一个中国将军,希望他能够帮忙,将來他杜月笙不忘大德,
这时候在江湖上走的人,沒有人不知道大上海的流氓大亨杜月笙的,也沒有人敢不给他面子,固然夏云峰本身与青帮沒有什么关系,但听说是接一个从南京逃出來的将军,这样的事情自诩为侠盗的夏云峰,他是一点沒有磕绊的就应承了下來,
眼下那个逃出來将军,就住在他的大宅里,只是他万万沒有想到,那个将军就是那般“逃”出來,但如此到了这儿之后,“断江獭,,夏云峰”还听说他要再度回到南京去,
作为东主,晚餐的时候夏云峰陪着禅臣洋行经理杨宁史,以及他带來的几个德国人包括那个被德国人称为“king”的将军一起吃饭,而刚刚那颇恶毒的言语,就是金涛在饭桌上大放的厥词,
这引起了夏云峰的兴趣,想看看那个油头粉面的來自上海的,禅臣洋行经理杨宁史的反应,
他沒有什么反应,此刻只是默默的饮着夏云峰为他们准备的香茶,脸下沒有什么更多的表情,但他不断闪烁的眼睛,使老于世故的夏云峰明白,他正动着什么心思,
至于其他几个洋鬼子,恐怕并不能明白眼前那个巨人所说的事情,倒是一旁与金涛稍稍争执了两句的翻译吴先生,被金涛的一句话噎的直翻白眼,
那是一个典型的小有所成的上海人,白面无须、年轻多金,而且一來,对于这儿的一切都表示了不满之后,唯一满意的却是夏云峰的女儿,人送绰号“小金鱼,,夏芷嫣”,
原本“断江獭,,夏云峰”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期待自己的女儿将來会像她母亲一样,是一个大家闺秀,谁能知道这丫头从小对人舞枪弄棒感兴趣,居然被她把一对分水蛾眉刺练的出神入化,
虽然她不像“断江獭,,夏云峰”那样去截官家或者富家的船,但她却有着相当的名声,那是因为她好打抱不平,给“断江獭,,夏云峰”惹了不少的事,只不过当地官员知道“断江獭,,夏云峰”是干什么的,一般來说也不和他进行什么激烈对抗,因为这家伙在江上能截船,在陆上能盗家,
被哪个狗官得罪了,到他们一偷,原本这不算是大事,可惜这小子往往把一些狗官们不想为人所知的事情直接捅给报纸,诸位得知道,在民国时期那是有外国报纸的,所以新闻上并不容易被严格控制,尤其在严厉禁止了奢谈“抗日”之后,报纸上就不得不找点诸如此类的新闻给百姓们败败火,
因此被“断江獭,,夏云峰”安安稳稳的成就了一份家业,然后现在年纪轻轻的他,已经开始打算带着徒弟、女儿当“足谷翁”了,不然怎么被他娶來了大家闺秀,可惜妻子在生女儿时候难产死了,夏云峰守着这个独女就多了点娇纵,结果就变成了小金鱼,,夏芷嫣,
他的家坐落在滁河入长江的河口北面的龙山之中,那里是未來的风景区与度假村,而这时那里还是有着大片树林的丘陵山地,虽然区域不大,但“断江獭,,夏云峰”保证倘若鬼子想进去抓到他,那是绝对沒有可能的,
因此尽管这里的城镇已经落入鬼子的控制之中,但对于“断江獭,,夏云峰”而言,他的生活并沒有受到多少影响,而且作贼的,总有隐身之处,即有足够的粮,也有足够的油,此刻來的人就住在这儿,而且來的是德国人,他们说什么即便有鬼子到这儿,他们家也是安全的,
说实在的,安不安全“断江獭,,夏云峰”并不大在乎,想抓住像江泥鳅一样的他,谈何容易的一件事,此刻他听着金涛与吴翻译的对话,只是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烫,
“哎,要不是顾忌着姑娘,我怎么也饶不了那些天杀的小鬼子。”
心中想着的同时喝着茶的他,静静的听着金涛继续与吴翻译说话,
“照金长官您这么说,不上阵杀敌的人就不是男人了,那儿从上海巴巴的赶到这儿來,却不是为了救您吗。”
听着吴翻译的话,“断江獭,,夏云峰”悄悄摇了摇头,知道这小子把眼前的巨人当成是逃出來的败兵之将,可接來了金涛的“断江獭,,夏云峰”知道,这哪里是个败兵之将,他根本就是个索命的阎王,
因为当他接到金涛的时候,不但金涛正在与日本军队交战,而且居然还被他把追赶他的人好好的修理了一番,
那天夜里“断江獭,,夏云峰”守在滁河入长江的河口附近,那儿有不少鬼子兵,不过对付他这本地人,又是长江上有名的“断江獭”,小鬼子并不比国民政府的那些侦探们高明,
身上穿着水靠的“断江獭,,夏云峰”,隐在江边的一从芦苇之中,小船被藏在附近的河汊里,按照江湖上的老办法,用黑色的青鱼皮制作的连脚水靠,使“断江獭,,夏云峰”在这江南的冬季里,依然能够把身体大部分藏在洪水里而丝毫不感觉到寒冷,
从傍晚开始就等在这儿的“断江獭,,夏云峰”,已经等了好久,看着滁河上鬼子的亮着灯的小汽艇來來回回的不断行动着,他不禁为了会來自河对岸的那个从南京城里出來的将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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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所想,这时候从南京城里出來,一定是逃出來的,可他万万沒想到,这家伙來的时候动静居然会如此之大,
“轰……”
那是听习惯了的鬼子掷弹筒小炮弹的爆炸,“断江獭,,夏云峰”谨慎的把身体向江水里矮了矮,拿眼睛向江对岸仔细观察,此刻他还只有不到45岁的年纪,女儿小金鱼,,夏芷嫣不过是个17岁的姑娘,
因此尽管是黑夜,他的眼睛还是沒有受到夜色的影响,
“爹,我们接的人是不是被发现了。”
随着他矮了矮身子,身旁水响之中一个同样穿着黑鱼皮水靠的人从江水里显露出來,
“丫头,水里蹲着去,被鬼子看到了……”
面对从來沒有怕过的老爹,小金鱼,,夏芷嫣翻翻眼睛,一付根本不在乎的模样,
“看到什么哪,姑娘我怕他们吗,來了我只消向水里一钻,他们要找得到我才佩服他们。”
一辈子活在长江上的“断江獭,,夏云峰”,那是有真实本领的,除过水上的功夫之外,他还有几样别人想不到的玩意,例如,他会用竹筒存气,以延长在水里的时间,他还会从中空的芦苇里向竹筒里续气,那就可以让他一直呆在水里很长时间而不露面,
加之从一个老**那儿学到的,制鱼皮水靠的本领,就成了他“断江獭,,夏云峰”两**宝,只消穿着黑鱼皮的水靠,用竹筒续着气,然后一头挤在江底的稀泥里,再想找到他就不容易了,就算是派个潜水员下去,他只消把水搅混,再想抓他就不可能了,
“呯呯……轰……”
滁河的河口对岸,这时响亮的枪炮声,使父女二人为那个即将到來的将來担足了心,甚至借着月光,他们也看到了江岸上的战斗,看过之后他们父女心中有了同一个,到现在也沒有解决的疑问,
“他不是从南京逃出來的将军么,那肯定是在逃命,可谁见过这样逃命的家伙呢。”
这样的疑问,來自于父女两个,对于江对岸上一场极小规模的战斗的观察而产生的问題,因为按照江湖上的规矩,逃命的时候也许不该弄这么大响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