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奋力前游,好使自己远离鬼子炮舰的金涛突然之间听到了不祥的声音,
“啾啾啾……”
仿佛悦耳的鸟叫声,但这听在金涛耳朵里的时候,却是令他感觉到惊恐的,是啊,谁在江水里,被人从上面用机枪向他射击的时候,相信都会有惊恐的感觉,
不过有的人豁达些,有的人则会紧张的尿裤子,这在战争绝对不是鲜见的事情,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的时候,
子弹穿破水面,在水小划下歪斜的弹道,甚至金涛看得到那些白色的弹道,不过是由许多小小的气泡组成的,他的眼睑不可制止的抖动着,不必回头他就看着到自己被笼罩在一处白光之中,甚至不必回头,他就能够想象在他头顶上不远处,闪烁着的机枪发射时的光芒,
“我的天哪,这些鬼子炮舰上的机枪是多少挺……那还是和平时期,那现在是多少呢。.”
由前章我们介绍过的,在“木履船”上装备着5挺7.7毫米机枪,此刻在战时,多半还会备一些陆军用的歪把子,对于金涛这可不是好消息,在那探照灯耀眼的白光里,在他眼前闪烁的弹道,居然密集的就像是一张网,
“啾啾啾啾……”
子弹入水的“鸟鸣”声依然连串发着响声,在探照灯惨白的光芒下掠过金涛的前前后后,这情景突然让金涛想起來曾经看过的电影《珍珠港》,那些海面下美军士兵面对日军飞机扫射的场景,
相对而言,他眼前的江水比起海水來要稍稍的混浊一些,一样的7.7毫米的机枪子弹,倒是与美国大兵一样的待遇,
“我被他们发现了吗,这真是糟糕的事情,我恐怕……”
在金涛的面前,沒有像小时候课那样,闪过什么英雄、壮士的容颜,相反第一时间他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有的不过是久经训练之后的,近乎一种本能的反应,
他一把扯开与江面上的葫芦连接的橡胶管,随后就用上了保命的手段,那是一个通过焊接密封的钢管,气嘴不过是自行车上的气门桩,而呼吸的时候,则需要把给蓝球打气的气针插入,就能够呼吸上空气,在走之前,颜立冬与牟山杰两人,用手动气泵充上了高压空气,
甚至为了金涛使用起來方便,扎针上还附加了一小段弹簧,只消压下去就有空气流出,这当然算不上好的供气气瓶,但眼前这就是救命的东西,
金涛从背后取出钢罐,与橡皮管连接起來,接着就潜向大江的深处,随着他的越潜越深,江面上探照灯的光芒也就越弱,他能够感觉得到水压带來的压力,心中只是祈祷,这“土制潜水衣”不要在水压下漏水,
“咻……”
一枚子弹从他眼前掠过,这让他向着乌黑的江底更深的潜下去,那就像是人间的地狱,寒冷、孤单而又无助,金涛感觉自己生还的希望越來越少,恰在这时他从子弹入水的声音中分辩出几声“咚咚”声,
不用猜,那是手雷手入水的声音,
“咚咚……”
那是再一波手雷入水的声音,金涛甚至都能够想象得到,投雷的小鬼子把手雷在船舷上磕着,然后投入长江,那是“91式三用手雷”,手抛、枪挂掷弹筒与掷弹筒三用,因此它有着独特的发火装置,
借着思索这些事情,好让自己精神上的压力稍稍降低一下,金涛只好停止游泳,同时用手紧紧捂住耳朵,
“轰……”
手雷的爆炸声中,有着夺目光芒的火红巨型“气泡”在金涛身边不远处涨开,金涛含住一口气,他知道这恐怕就到了要死的时候了,
当死亡的恐惧揉捏着他的心脏时,一瞬间时间在他眼前几乎凝固起來,忽然间许多事情涌上心头,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这让金涛的喉头酸楚,心中有一种说不出來的委曲,
从小陪伴在他身边的多数时候就是母亲,除过母亲多半要算领自己入门的师父,那是福州城里的一个老头,是金涛爷爷的手下,是个参加过抗战的士兵,后來随着大军南下,都退役在了福建,
就是他教了金涛入门的來自山东的佛汉拳,据传此拳法是明末清初(清雍正13年),少林寺因天地会反清复明之故遭焚,少林寺南院武僧光明大师(俗名:徐修)流落至今山东东明县马头乡,所传之少林功夫,使佛汉拳在山东落地生花,
徐增寿作为金涛的初教师父,金涛对于老人家是尊敬的,除此之外,他也教过金涛诸如“临清肘锤”之类流行于齐鲁大地的功夫,与其他教人功夫的师父不同,这位战场上下來的老兵,教金涛的是实战之拳,固然也有套路,那不过是练习而已,
这位师父故去之后,金涛才开始练习“咏春拳”与“捷拳”,尽管练习的时候多练套路,而事实上真正懂得功夫的人,往往是在“功夫”上着手,
例如眼力、耳力、抓力等等方面,只是在未來,气功因为借名图利的神棍太多,反而少了关注,
除过母亲与师父之外,此刻金涛大脑纷乱的思绪迅速跨越了广阔的时空,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爱人,聪慧而又满腔热情的夏琳.罗,与颜雪相比她更勇敢、更热情还有着更加自由的思想,与她相比,那个时时喜欢脸红的颜雪,却有着中国古典女性的温柔,娇小、敏感而又坚忍不拔,
她们两个代表了东西方化成就出的,不同的优秀女性,有学识、足够的教养,还有着普通女人所沒有的那种敏锐的思想,颜雪尽管秉承着中国古典美女的含蓄、矜持之美,然而思想上的敏锐却也一点也不亚于夏琳.罗,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还有机会把中国带入新的时代。”
就在金涛怒吼的同时,“轰轰轰轰……”连串的爆炸声在他身边响起來,连串的带着赤红色火球的亮着,推动着水形成的冲击波追赶着他的身体,
“呯……”
猛烈的撞击让金涛感觉得到身体受到了猛烈的挤压,在炸药激励下的形成的“水锤”,就像是真正的大锤那样,一下下的砸在金涛的身上,
不但他的身体,甚至整个世界都在那撞击之中摇晃起來,黑暗与闪烁着的赤红色光芒交替出现他的面前,这让金涛感觉似乎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被水雷的爆炸撞击到了某个玄幻的世界里去了,
这不像是在陆地上那样,砸在哪里是哪里,在水里受到的冲击,那是來自全方位的挤压,就像时一只巨大的手,想要把金涛雄壮的身体捏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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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咸涩的血腥味瞬间就充满了金涛的嘴,强大的压力下,他几乎要把那口热水喷出來,然而他不能,为了防止低温使脸部肌肉抽搐,他的嘴被包裹着“土造潜水衣”里,
“天哪,这些小鬼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哪,我就要被炸死了。”
一次次的挤压式撞击里,金涛的内脏受到了震动,这也是他的肌肉结实,练功夫的时候练过抗击打能力,要是换个别人,恐怕早就在这手雷爆炸的挤压之中死掉了,
最后一击,让金涛的身体重重的抗击在江底,金涛的一只胳膊猛然伸出去,插入到江底淤泥之中,甚至下一刻他把自己雄壮的身体就像是泥鳅那样拼命向泥里挤进去,
在他挤进去之前,一声响亮的爆炸在附近响起來,他能够感觉到耳朵眼就像是**进去两根烧红的铜钉一样,这让他咧了一下嘴,几乎要喊叫出声,
不过他不能,他嘴里含着吐气的铜管,金涛只能忍受着那种痛楚,拼命把自己的身体向淤泥之中挤进去,直到整个头部被完全埋住时为止,
这时被抛下來的手雷的爆炸依然不停的在炸响,整个江底都完全被炸起的泥变成了泥水,底部的金涛则把自己的全身都挤进了泥里,而这给他带來了脱险的机会,
大江之上,路过的日本炮艇停下來,在它的船头处,有着它的名字,,势多号,这恰是在上海东华造船厂制造出的日本“木履舰队”的内河战舰之一,也恰恰是封锁了南京江面,切断了国民党军队补给,并对南京阵地进行轰击的战舰之一,
探照灯下,是流淌着的长江之水,当带着被手雷炸起的泥污的江水流过之后,那儿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几个按照灯在船员的操纵下,照射着长江的江底,可那儿已经什么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