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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怀疑的时候,郭震北瞄准了,再度扣动扳机!
“噗!”
“啊!”
带着恐惧的叫声,在寒冷的山风里回荡起来。
子弹从眼前拎着铁锨的家伙腿边穿过,“当”的声击中了铁锨头的根部。青年只感觉到自己手一震,接着又一轻。惊叫了一声低头看去,自己的铁锨已经被郭震北一枪打掉了铁锨头。
一枪让拎着的铁锨成了哨棒,这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心中一寒脚下的步子就定住了。而且这时随着山风传来的,是郭震北那比寒风更加冰冷的威胁。
“再一枪我不会要你的命,不过我shè你的腿,看你到时遇到了丧尸往哪跑!在你变成丧尸之后,我很愿意一枪毙了你。杀丧尸不犯法吧,我看不会犯,你认为呢!”
这一次小伙彻底被吓住了,手中的兔子与铁锨还有郭震北的弓向地下一扔。
“行,你厉害,我打不过你!东西留下,只求哥放兄弟一条生路,一辈子记着你的好!”
说罢转过身子,飞快的迈动脚步。就仿佛郭震北是什么最凶恶的恶魔,在这天sè将黑,变异将起之前逃得越远越好。猛然间听身后的郭震北又喊了一句,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冷到了极点。
“站住,我话没说完!”
“咋,杀人还要看着脸杀么?”
扛着变成棍子的铁锨把,青年两眼一闭,他知道按照现在世道的规矩,只怕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旱塬上的夜风,尤其是冬天的风,带着哨声硬硬的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但把人身上的热量吸走,同时也让人的心冰冷的像是竖冰。
“我不杀你,我们一起吧。看这只兔子,几十斤重,够我们大家吃的!我叫郭城北,看样子比你大点!”
郭震北的话,使刚刚已经死了心的青年突然之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从三个月前尸乱开始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再遇到一个这样的好人。而且他还真的见过一些残忍的事情,人在饿疯了的时候,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好哥哩,我张怀科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听着眼前的,穿着一身虽然说不上衣衫褴褛,但又脏又破棉衣的张怀科。郭震北不能想象,连续几个月的野外生活,到底使眼前的张怀科遇到了什么。
相比之下,自己的遭遇可以说却不幸,而又要比眼前的张怀科幸运的多了。
这时天sè变得更加苍茫,夜即将降临到大地上。固然郭震北的头盔上,安装的有夜视摄像头。不过那可是民用级别的东西,即不方便也不适用。
“怀科,我们快走,一会天黑了,野家伙就全都出来了!”
郭震北是知道的,这靠近了山里旱塬上,时不时有狼出没。过去的狼也许不大可怕,现在的狼可是长大了1.5的家伙,那玩意能吓死人。
当回到住处的时候,留下的季伟与罗光荣已经掏好了土洞。在这直上直下的土壁上,掏出一个小小的土窑,再用一些土把洞口堵上,仅仅只流下出烟的通道。即不用担心被丧尸偷袭,也不必因为害怕而不能好好休息。
四个大人与小阿靓,一起挤在并不十分宽敞的土窑里。在温暖的火光里,暖和的土窑里让人舒服的,有一种想睡觉的感觉。似乎为了表现一样,张怀科扒掉了兔子皮,而且很快就把还带着血水的兔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带血的内脏与其他零碎,都被装起一个塑料袋里,然后远远的扔到山沟里去。那样就算是招来丧尸,它们也不过是崖底下,对于上面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事实上在这夜风呼啸的山沟里,也吸引不来什么丧尸。过强的风势,把一点点的血腥味转眼之间,就完全吹散了。看着张怀科提着兔子,罗光荣反胃的皱眉。
可是几个人里面,只有郭震北与张怀科好歹还懂得这些东西。至于季伟这城里的官与罗光荣这小混混,则根本一点也不懂得这些玩意。
大概罗光荣是看到张怀科那长长的头发,以及脸上浓密的胡子,让他有点反胃。一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两样东西,那是带着剃须膏的吉列刮胡刀。当初郭震北他们离城的时候,可是用粮食换了不少rì用生活品。
“我说坏水,你还是把你的头发和胡子全剃了吧,不然看着让人反胃的很!”
剃头没有一个人懂得该如何做,不过用剪刀胡乱的把头发尽量减短,剪的像是一个光头的模样。
“哎哎哎,剪那么短干啥,这冬天要冻死人呢!”
被罗光荣压着的张怀科叫着,但他可不敢真的反抗,生气惹恼了这里面哪一个人,自己被一枪比毙了。终于头被前剪成了一个光头的模样,下巴上的胡子也被带热水的毛巾捂软,用剃须刀剃了个干净。
接着罗光荣一把将剥下来的兔子皮给他扣脑袋上,这一下张怀科倒是不感觉冷了,只是那对长长的兔耳朵,实在有着不错的喜剧效果。
由于刮光了胡子,露出张怀科不但年轻,甚至还有点漂亮的脸。
随后他洗过了手,开始在火堆上烤起兔子来。大概郭震北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吃什么野战口粮。他带了油,也带了些烧烤用的调料,这立即就使火堆上,被烤得冒油的兔肉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坏水,再抹点油,就更香了!”
郭震北把阿靓揽在怀中,看着雄雄火光。嘴里叫的“坏水”,那是因为张怀科下午做的事情,临时给他起的绰号。
“好哥哩,你还真是个好人……要是别人的话,下午就把我杀了!我可是知道……”
被称为坏水的青年,他的名字叫张怀科。不过是个建筑队的小工,在灾难发生后,从靠近城市边缘的工地,凭着把铁锨冲出城,跑到荒山野岭里。
“坏水,现在的坏人真那么多?”
“嗯,可不少,没饭吃的人都疯了!刚来的时候,这山上到处都是城里跑出来的人。村里有粮,可没人敢进去拿。在村外头,你想能吃上啥。那些漂亮的大姑娘,只要给吃的就和人睡觉。还有一些老人,身上带的吃的被人抢了。我还见过有人吃娃们家的肉,真是……”
随着张怀科的讲述,一副末世后时代的惨景就此展开。事实上也没有多少新鲜的事情,因为艺作品里,早已经根据人类历史上的灾难,预料到那些事情的发生。
“刚开始的时候要是有枪的话,城里可能不会死那么多人。结果人死的差不多了,国家开始用飞机扔降落伞。里面有吃的还有手枪和子弹,不过只投了几天就没有了。我想国家也是好意,让大家能自保。嘿,谁能知道,拿上枪的人现在都跟大爷一样,到处抢粮抢女人,还乱杀人,说起来真没法活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怀科似乎有些伤心,甚至他喉头明显的哽咽了一下。这些消息使郭震北不由担心起老娘的安危,不过回头一想,自己家里在山上,那地方没有多少人去,大约不至于过分糟糕吧!
至于武器,郭震北曾经听丝薇尔分析过,中国只发放弩弓而不发放轻武器的原因。现在回味起来,心中有一种想要诅咒的感觉,因为那纯粹是把人命不当人命的作法。
正如同张怀科所说的那样,或者如同丝薇尔分析的那样,倘若中国百姓最初就具备了武器的话……。记得当时这个想法,立即就受到了丝薇尔的反驳。
“中国平民没有使用枪械的机会与习惯,与轻武器相比,也许弩弓已经是他们能够轻易掌握的最复杂的武器了!”
郭震北摇摇头,继续询问张怀科的经历。
“那你……”
“唉,我也算是活一天算一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哥,你就收下我,我保证忠心耿耿跟着你!”
郭震北原本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虽然对于眼前的张怀科并不太了解,但“表情分析系统”的分析表明,他的话多数都是真话。而且那些忧伤以及其他的表情,也都不是伪装出来的。
“行,一起就一起!不过话说到头里,你要是再抢人,我就一枪打死你!”
郭震北的大度,立即就使张怀科感激涕零起来。
“好哥哩,谢谢你。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下,再不敢这么不小心。俗话说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
这些话使郭震北不由的深思起来,看看缩在自己怀中的小阿靓,他有些弄不明白。
“大家都和阿靓的爷爷nǎinǎi一样都是人,咋有些人就没有人味呢?在这遭受大灾的时候,还干那些事情!”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还不动声sè的扫了一眼季伟与罗光荣,这两个家伙同样是郭震北不大理解的人。
张怀科得到了郭震北肯定的答复,知道自己安全了的张怀科变得高兴起来。聊的更加畅快,甚至对于自己还有点满意。
事实上他的遭遇,也比较令人同情。他的破军大衣被别人抢跑,甚至还有人想杀了他吃肉的。结果在这山里除过躲丧尸之外,他还需要躲人。
但作为农村人,唯一的好处就在于,他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得到吃的。知道哪里的地里种过红薯,尤其比城里人幸运的是。他会掏老鼠洞,偶尔还能打着几只兔子之类的野味,河里的鱼也是不错的食物。
这可不比城里的那些孩子,网上淘一套什么野外生存的装备,然后拿着军用口粮到山里住几天的野营。与他们相比,农村里的人动手以及生存的能力,那是要好的多的。
而且他还曾经在靠近山里的一个小村子形成的幸存者据点里呆过,这引起了郭震北的兴趣。因为那个小村子他听过,距离他们家大概还有10来里的路程。
“你在村子里呆过?那地方咋样?我想能好点吧,村子里好歹有几万斤粮,想起来人不多的话也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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