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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 第179章 爱如罂粟(9)

作者:筑梦者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3-12-30 15:05:14 来源:58小说

怀恩进来时看到李凰熙那个样子,眉头更是紧锁,沉声道:“凰熙,你现在怀着孩子,需要的是休息,理王爷不日就到了,这事情你就撂开手吧。”

李凰熙表情冷淡地瞟了他一眼,“怀恩,你别管了,此事我自有主张……”目光落在云州太守与凤临县县令身上,又是一阵吩咐,期间她的身体更是虚弱地撑不住而要躺到床上。

底下跪着的两人更是哆嗦着颤抖身体,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更是偷用眼角斜睨李凰熙苍白的脸色一眼,两人都怕她真死在这儿,那样两人的官运也就到了头。

怀恩看着她逞强的样子,眉头不禁打起结来,默不出声地坐在一旁,直到两名官员在她阴深的语气里颤微微地告退后,方才两眼看向凰熙,“你这又要何苦?凰熙,你……你是真要置他于死地吗?”这话他搁在心里已经有段时日了,看着她在折磨人的同时也在折磨她自己,现在他是万分怀疑当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别人都在私下里骂她对枕边人都能狠下手来,是个再阴毒不过的妇人,这样的话他背地里就听人讨论过,只是当他阴着脸现身的时候,那些知情讨论的人立即大气都不敢喘地急忙灰溜溜而逃。

他认识的凰熙不至于会如此,即使白晏骗了她,但是一想起那天她狠心刺下去的一剑,似乎又证明了他的天真。

掩住额头,此事他如果再深思熟虑再行动,会不会让这两人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解决?怀恩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心底却再难平静,一片烦躁。

听到他的问话,李凰熙的身体一颤,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眼帘垂了下来,“怀恩,这事是你管不了的,你听我的,别管了,回京城去吧……”

怀恩听后突然站起来趋向前看着她,“凰熙,你以为现在赶我走,我就能安心了吗?拜你那一剑所赐,他现在只怕凶多吉少,你何不给他一条生路让他回北魏……”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猛然张大眼睛看向她,手中的佛珠掉到地上,“你……”

李凰熙转头表情很冷地看向他,那双一向能让他读出情绪的眸子,如今再难看出她的情绪为何?只能看到一片深深地幽潭。

她一向都是好强的,其实用中干外强来形容她也不为过,只是这一刻她看向他的目光之冷是他生平仅见。半晌,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后,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行事莽撞了,苦涩地出声,“哪儿露出的破绽?”

李凰熙接过侍女手中的安胎药喝起来,然后又躺下来,从那天到今天为止,为了腹中的胎儿她就没下过床,掩下眼里的苦楚,“怀恩,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听我的话,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伸手摸了摸腹中的胎儿,“还记得你问过我如果他坦承我会如何的话吗?我想了又想,如果他一开始向我坦承,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如现在这般因为他的瞒骗而一时激动刺伤他,但是……”

但是至少我们尚有回旋的余地。

怀恩与她相识了这么久,岂会听不出她话里表达的意思?他怔愣地在四周看了看,屋子里的侍女都极其陌生,这次凰熙出京带来的夏风死在了那天的画舫上,他的眸子痛苦地一闭。

良久,他再看向她,听到自己坚定的声音,“不,这个时候我不会走。”他不能一走了之,留下这个烂摊子让她独自承受。

李凰熙见劝他不听,疲惫地说了一句,“随你。”然后她闭眼假寐。

已经过了这么一段时日,被子里面早没有了他的气息,可她仍是深深一闻,那上面只有浓浓的药香,她微不可闻地深深叹息一声,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儿尚有他与她的孩子,也许这是她对他最后的一点点念想了。

她感觉到眼里一片苦涩,想着他曾经对她的好,也想着他对她的欺骗,以往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汇聚在心头。

只是人活于世,除了爱情尚有家国,除了爱情尚有一种东西叫责任,除了爱情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身不由己……

在她似乎就要进入梦乡可以暂避现实的时候,听到怀恩幽幽地道:“凰熙,我知道你舍不得这孩子,但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听我一句劝,还是将胎儿落下吧……”这是口孽了,他在心中念着佛经,出家人不能犯杀戒,他这样做与杀人何异?但为了她能活着他只能如此劝她,他愿替她承担这样的罪孽。

就在他心底苦涩的时候,听到她坚定的声音,“不,它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弃它。”

他就知道她执拗的性格必定会这么说,看着她闭上的眼睛半晌,只能独个儿干着急。

没过两天,理亲王李茴就赶到了云州,随之而来还有当朝太子李芫。

李芫一到达长姐暂住的府邸,没让人通报就闯进了长姐的卧室,一见面即发难道:“大姐,你怎么能让他逃了?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你居然没能看好他,大姐,你到底怎么了?还是说你念着与他的夫妻之情就一切都不顾,我就知道,你会心软舍不得杀他……”

李凰熙吹了吹药碗上的热气,眸子微斜地看了眼她那一到来只顾着唠叨抓人的亲弟弟,由头到尾,他都没有过问一声他这个长姐的身体,她的心底不禁感到一片寒凉,十二岁的太子果然不再是她能再当孩子来看。

李茴的目光很快落在李凰熙的身上,看到她瘦得不成样子的脸庞,心底一震,随之而来的心痛,正想问她的身子的状况,可太子仍在那儿不依不饶地发着牢骚,怪责李凰熙没有尽到大齐公主的责任,让那么重要的敌国皇子逃走了。他的脸色愈加难看,若这事不是牵扯到李凰熙,他必定会忍下太子的行为,毕竟这孩子的疑心不是一般重。

“够了,太子殿下,一路赶来云州,你不是知道凰熙已经尽力追捕他了吗?他那人是有本事的,你大姐抓不到他很正常……”

太子狠狠地看向李茴,他说话如何有他插话的余地,脸上寒气一片地道:“理亲王,注意你的措词,出京时父皇已经有旨,此案由孤主理,你不过是从旁协理而已……”

李茴忍无可忍,一路出京,他才知道李芫的个性比自己想象中要阴狠许多,手中的拳头不由得紧握,真想一拳头挥过去,哪管他是不是弟弟?可在看到妹妹暗中摇了摇头,他惟有忍下这一肚子火。

只见李凰熙清冷的眸子看向她的亲弟弟,“芫弟,你现在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喽?你是怕我没死,还要将我气上一气才能宽心?这事件父皇已经知晓,难道个中进展你会不明了?”

看到大姐眯起来的眸子,李芫在她的积威下已久,到底没敢当着她的脸发太子脾气,只能收敛一些道:“大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父皇也没打算声张驸马是敌国皇子的事实,这毕竟是大齐的耻辱,只是朝中几位重臣都知晓,父皇也不好办啊,不就是怕你妇人之仁嘛,所以才让我出京来帮你。”

“既然是相帮,那就说点有建设性的话语,别再那儿唠唠叨叨。”李凰熙板着脸道,随即就低头喝起碗中的药。

李芫看了眼长姐那极差的脸色,看来传给他的密报没有错,长姐的身体已经到了极差的边缘,他的心中担心之余不禁暗暗有几分庆幸,但脸上却满是忧虑道:“大姐还是安心养病吧,你这身子已经差到了极点,剩下的就让我去处理,大姐就别再伤神了。”

这次的事件不能再交由大姐处理了,大姐与那敌国皇子细作感情甚笃,他就不信大姐会出尽全力来搜捕他,搞不好大姐还会拖后腿。

可笑的是父皇却一味的相信大姐,好在这次大姐出京给了他碰政事的机会,不然只怕大齐都要败在她手上,想到这里,他更是坚定了要架空大姐权利的机会。

李茴看了不禁心头火起,这个太子是不是太凉薄了?现在躺在床上半生不活的那个人是他一母同胞的长姐,他就算急于夺权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太子殿下……”

李凰熙猛然举手示意李茴不要做声,沉着脸定定地看向那一脸倔强的弟弟,另一只手却在被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眉一沉,“芫弟所说的大姐都明白,难为芫弟如此为大姐的身子着想,大姐很是欣慰,你也长大了,那就如你所愿吧。”

李芫原本在长姐的目光中是有些心慌的,只是想到这祖宗留下来的江山,他顿时又挺直腰看向大姐没有半分退让,没想到大姐居然同意放权,他心下欣喜,脸上却是沉重道:“大姐放心,我必定不会有负于大姐的栽培,那人我一定会抓住将他碎尸万断为大姐出一口气。”顿了顿,“那大姐好生休养,我先去忙了。”

话毕,他如来时那般迅速又离开了,人还没走远就听到他吩咐的声音。

李凰熙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最后又移回目光看向李茴,伸手向他,“大哥……”

李茴也带着愤怒看着李芫离去的背影,听到妹妹的唤声,这才急忙趋到她的床前握住她的手,心痛地唤了她一声,“凰熙?”

对于白晏,他心中是恨他至极,早知有今日,当年他就是死也要拦着他们走到一起,妹妹也不用这样辛苦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关怀。

怀恩在屋外看了一会儿,他来了有段时间,李芫那太子高谈阔论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皇家果然最是无情,好在李茴是真心待凰熙的,他这才安心了些许。看到兄妹有话要说,他朝那些侍女招手示意她们回避。

一群侍女都知道怀恩这和尚与长乐公主的关系匪浅,看到他示意就鱼贯而出。

怀恩亲自守在门前,不让他人有偷听的机会。

李凰熙看了一会儿,方才放心地将身体的重量靠着他,“大哥,我终于熬到你来了,我多怕坚持不到这会儿……”会这么干脆就将一切交给李芫,一来他毕竟年轻气胜难免心急气躁,行事必定有所差池;二来她的身体真的不能再由得她乱来,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能再那般伤神。

李茴心疼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掩下眸子里的痛楚,看向她时一派坚定的眼神,“凰熙,你放心,有大哥在,绝不会允许太子胡来,”顿了一会儿,“你的心事大哥明了,接下来就看大哥的,别担心,太子仗着他那点墨水还不够。”此时他的眸子里一片寒光。

李凰熙定定地看着李茴,为什么他就不是她的亲兄长呢?她一千零一次地叹息出声,“还是大哥疼我,一切都有劳大哥了。”

李茴轻抚她的脸,“你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好好安心休养,别操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好在她的面前多提及白晏这人,就怕妹妹又要伤心难过。

李凰熙虚弱地由他扶着躺到床上,点了点头,终于不用一个人撑着了,她的眼睛闭上,这会儿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凤临县官衙,李芫八面威风地坐在首位,听着云州太守的禀报,板着少年面孔,心下将信将疑,半晌道:“孤给你们的密旨都烧了吧,此事不能让长乐公主知晓,还有,果真如你们所言,长乐公主尽力捉拿那人?”

云州太守急忙道:“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公主为此发作臣等不止一次,而且公主几乎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是对方狡猾才会一直让他逃脱了,太子若不信,可问凤临县县令?当日可是他亲自驶船去救驾的。”

凤临县县令狠腿地上前给太子作揖,“臣当日去到一看可不得了,公主的画舫毁得厉害,那群人都要杀公主呢……”

李芫听闻自家长姐还将那人刺伤了,当时极为不信,以为是障眼法,可现在听这凤临县县令绘声绘色地禀报方才相信了七八分,看来收到的密报没有错,他们夫妻确实是反目了。

他站起来看了看窗外近夏的风景,只是真这样,以她大姐的本事没有理由抓不到人啊?回头狠厉地看向那两个官员,“公主真没有私下旨意让你们放水给那人?”

“真没有,太子殿下。”两人怕他疑心自家没有尽力办差,都急忙下跪。

尤其是凤临县县令更是冷汗直冒,拜托,他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他们姐弟斗法也别扯上他啊,他能有几条命供他们姐弟俩砍,这天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正常人,说反目就反目,说杀就杀。

想到自己收到太子密旨的时候那个傻眼的样子,他这官是捐来的,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进了这样大人物的眼里,那时候既兴奋又为难。更是让他们第一时间盯上长乐公主夫妇俩的一举一动,若见到公主有意包庇那个敌国细作,那就地将公主软禁。

他得令后那天公主正好与驸马出游,遂急急忙忙吩咐人手备船跟在后面盯梢。

好在公主没有被情冲昏头,即使病容难看仍然坚持理事,一切吩咐得更是滴水不漏,他才免去当夹心的可能,想来还是祖坟冒青烟保佑他,不然哪天长乐公主回京后就会找他麻烦,须知她可不是个摆设品,是个实权人物。

“那为何药铺屡有失窃?这如何解释?”李芫年纪是不大,但不代表他是笨蛋,这就是一大破绽,所他察看那被窃的药都是治伤吊命用的,难保大姐没在其中做手脚?

区区一座凤临县就有那么多吊命用的药?几乎堪比宫里的收藏了。

还是那凤临县县令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那驸马爷,不,那细作被公主刺伤了,所有一直都仍在凤临县附近徘徊窃药来医治,公主一早就想到这点命小的严加看管。只是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管仍是被他得手,其中只击毙一回,都是臣无能,不能为太子殿下与公主分忧。”

李芫闻言眉头皱紧,冷哼道:“凤临县果然是好地方,物资不缺。”到底还是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回殿下的话,这凤临县水陆具备,一向物资最是丰饶,更有座百年老字号的医堂,什么药在这儿都能配齐。”云州太守急忙道。

李芫见此,方才没再就这个问题追问,反正看这样子,他这个权势还没有通天的太子未必真能让这些人依附,没有倒向他大姐那一边已是最大的幸运了,遂抬手道:“都起来吧,你们尽心为孤办差,孤也不会为难你们。”

“谢太子殿下。”两人急忙谢恩。

然后商议起如何抓白晏的密谋。

入夜时分,又有人过来给他汇报李凰熙的状况,他听后脸色沉了沉,大姐那胎是孽种不能留,至今仍未打胎看来她还是在意那个男人,心里对于长姐的意见又深了一重。

“看好长乐公主的一举一动,有何不妥尽快向孤汇报?”

“是,殿下放心。”前来禀报的人迟疑了一会儿仍是道:“公主日常都不会提及前驸马,对他应是恨之入骨,殿下……”

李芫朝来人怒瞪一眼,“孤行事不用你教,女人永远心慈手软,孤是怕大姐误入岐道,还不赶紧为孤办差。”

翌日,李芫亲自出马查看各处的布置,刚由下人扶着坐到马上,眼角却看到李茴策马上来,他皱眉,“理亲王这是要做甚?孤还以为你要留在那儿看守大姐呢。”

李茴拱手看向太子,“凰熙是公主,哪需要为臣看守?太子殿下这是将公主当成了罪犯?即使白晏是敌国之人,可你大姐仍是大齐的公主,她拎得清。”最后更是重重咬了几个字眼。

“孤又没说什么,理亲王何必动怒?真是。”李芫不悦地开口,大姐出京时没有带多少亲信,所以给了他可乘之机,不然哪敢真让人将大姐看住?那是在狮子头上拔毛。思及此,他握紧手中的缰绳,面沉如水。

李茴道:“太子殿下看错了,臣没有此意,只是为凰熙担心而已。”看了眼李芫眼里隐晦的忌惮之意,“父皇吩咐臣协助太子办事,殿下莫不是想要不遵圣意?”

“岂会?理亲王看错了。”李芫冷哼一声,“别在这儿磨唧了,起程吧。”

这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只要抓住了白晏,他就能在朝堂上站住脚,到那时谁敢小瞧他?谁又敢说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李茴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却在盘算。

此时在宅子里的李凰熙又由太医诊脉,太医还是那句老话,劝她尽快喝下堕胎药将孩子排出体外,这样才能救下她的命。

李凰熙收回手,坚定地道:“开安胎药,记住本公主说过的话,不要再提这些话,本公主不爱听,还有不要随处拿这话说给人听,听到没有?”

太医唯唯喏喏地应了声,给个天他作胆他也不敢乱说话啊,只是心下到底是担心项上人头,公主因此丧命,皇上怕也不会轻饶了他,耸搭着脑袋退了下去。

喝了药,李凰熙有些晕晕入睡,听到声响,这才半睁开眼睛,看了眼屋里都是她的心腹,这时候才示意心腹侍女扶她起身,“如何了?”

“启禀公主,那药又被偷了。”来人跪在地上道,“只是我们手头上吊命用的药不多,须从外地县城调进来,这样怕是会引人注意。”

李凰熙皱了皱眉,他真是被她一时气愤伤得那么严重?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被子,“这点你不用担心,药很快就会送到,本公主会派人秘密送到你手中,只是这事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让人起疑心。”挥了挥手,“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来了,我这儿怕是已经被人监视住了,去吧。”

来人急忙行了礼然后就由人悄然领出去。

李凰熙半躺在床上,她的心揪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肚子偏又在这会儿疼痛不已,身下更是黏黏的,她掀开被子用手一摸,一手的血。

看着手中的血,她又想到那天她刺向他心脏所流的血,头一阵的晕眩,他这是恨她吧,所以才会让她连他们的胎儿也保不住吗?

“血……”心腹侍女忙惊慌地大喊,看到公主怔住的表情,她更是怕。

太医没一会儿就到了,怀恩紧随其后。

李凰熙的情况更是比太医预料的还要差,太医在她的命令下立即动针医治,其间手都是颤的,这是逆天而行,可人如何能斗得过老天?

勉强堪堪止住血水,可这胎还是不稳,看公主这消瘦的样子,这胎就是母亲的夺命符啊。

怀恩上前给她掖了一下被子,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在一旁给她念了好几回的清心咒,希望她能静下心来不要多思。

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看向他虚弱一笑,“怀恩,我很好,没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它似乎很喜欢你念你的经。”

怀恩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下更是难过,这场祸事到底是他挑起的,不然她还怀着身孕欣喜地等待麟儿的降生,哪会这般在生死关口徘徊?让李芫有拿捏她的借口。

怀恩努力地说着话逗她开心,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无奈她却是郁郁寡欢。

待到她喝的药发挥了功效后,他才起身出去,示意侍女将炭盆烧热放到她的床前周围,已经入夏了,她却是异常的怕冷。

李芫亲自布下的天罗地网仍是让人将吊命的药窃走,他的火气不禁直线上升,不大的人儿一脸气躁,怎么算他都没可能会让人得手啊?“将那些药铺的人都给孤抓起来审问,看看有谁是不是与细作暗通?”

下面的人正要领命而去。

李茴却是道:“太子殿下,皇上有旨说过此事不能宣张,不然有损李齐皇室的颜面,你现在这样行事怕会引起民慌。”

“理亲王,孤若不将北魏潜伏的人都揪出来,那不是更害了大齐?”李芫怒极反笑道,一张半大的的少年脸孔此时笑得甚是渗人。

李茴却不惧,“人是你亲自布下去的,甚至还将药铺的人都遣走了,可对方还是得手,这证明了是太子殿下你手下的人无能,没办好差事与人无尤,与人家药铺有何干系?”

李芫定定地看了眼这个便宜大哥,他没说话没人说他是哑巴,话里暗藏他要推卸责任的意图,这个李茴果然不会效忠于他,故而他的眼神里面满是戒备与探究。

李茴却是一副没看到的样子,上前拱手道:“太子殿下,依臣之见,还是将出云州的几条道看紧才是正理,他们必定不能在云州久呆,怕定要有所转移……”

李芫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以为孤不知道啊?孤已经调动了附近几个州的守备力量,必定让他走投无路……”

李茴在一旁转动着大扳指听着他说话,心中却是暗暗地盘算,这事情只能他自己解决,不能让凰熙再伤神。

深山的山洞里面,阿二来回走动,看到属下满身是血地回来,赶紧接过他手中的千年人参给白晏吊命用,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公子仍没有清醒的迹象。

只听到他无意识地唤了一声,“凰……熙……”

顿时其中一个照顾他的侍卫道:“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记挂着那个狠心的妇人,念她的名字做甚,她现在高床软枕哪会念您半句?”

“别说了。”阿二深手阻止他,然后示意他扶起公子给他换伤口的药,好在这凤临县百年老字号果然有压箱底的货,公子用了这伤药,伤口虽然愈合得慢,但也比开头那几天要好很多。

“头儿,我们要早做打算了,怕是下回再去盗药就不容易了,城里的守备更严了,到处都是搜捕的人,看那样式似乎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阿二握紧拳头,“是长乐公主坐阵吗?”

“她?”说话的人满是不屑地道:“她根本就没有出过府,据说那个和尚还住在她府上,依我看,她是耐不住寂寞要招和尚当驸马呢。”皱了皱眉,“不过据说从京城来了大人物,看来她是要下狠手了,头儿,你赶紧拿个主意,我这两天再去盗个几回将一路逃亡所需的药都备齐,趁他们现在换防的机会,不然全用到京城的嫡系,我们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阿二点点头,“暂且如此吧。”算了算日子,“不知联系上完颜将军没有?真是急死人,在这儿动弹不得,公子迟早丧命。”

凤临县的百姓虽说是听闻要抓江洋大盗,但这架式太吓人了,有不少人的人家这段时日连大门都不出半步,城里到处都是官兵,越看越让人胆战心惊。

城门处稍微有可疑的人都被抓起来,实行着宁可错抓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百姓一时间苦不堪言。

一些住在山里的人更是被抓得莫名其妙,一阵严刑拷打地审问可有见过陌生人?遂更多的人宁愿守在山中,也不敢轻易下山进城。

一时间,凤临县的知县忙得不可开交。

临近几大州的太守更是忙碌,严阵以待。

李茴忙得脚不点地,来看李凰熙一般都是急匆匆,这日过来时刚好看到太医给她诊脉出来,他在外面拦下太医询问。

太医一看到他是公主的兄长,不敢向太子透露半句的话对这个公主亲近的兄长时,全盘托出,再一次提出自己的担忧。

“真到了那个地步?”李茴是明白妹妹的想法的,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的命。

“王爷,医者父母心,不到最后的地步,下官哪会给出这样的建议?”太医掬一把泪道。

李茴听闻,皱了皱眉,看了眼里头的屋子,那药香味远远都能闻到,还是大人的命要紧,遂道:“你去做准备吧。”

“王爷是同意了?”太医睁大眼睛。

“这药由我来喂她喝。”李茴一脸坚定地道。

屋子里的李凰熙没有那个精气神去听他们在说什么,看到大哥进来,她挣扎起床,“大哥,如何了?”

“暂时没事。”李茴简洁地回道,果然如她所料,太子毕竟涉世未深,所布的局外表看来天衣无缝,可是一深究哪儿都是漏洞。

“那就好。”李凰熙无力地挨着床柱,那点儿强撑的精气神很快就焕散了,“大哥看来应该还没能用膳,赶紧去吃点吧……”

“无碍。”李茴看着她道,努力地搜刮着要劝她的话,“出京时,父皇与我密谈过,他知道你有孕的事情,他说这个孩子最好不要留,为免将来牵扯不清。我初来时不忍与你说,若是你孕育它没半分风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帮你保住它,可是,凰熙,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的身体不能孕育它到瓜熟蒂落……”

李凰熙原本只是随耳听他说话,只是明了他的意图后,她瞬间紧绷着身子定定地看向他,如母兽护着小兽般地犀利眼神盯着她的兄长,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腹部,“大哥,你知道我不爱听这话,你不要再说了……”

“今儿个我是非说不可,这胎不能留。”李茴强硬道,看到太医已经奉上了打胎药,他沉着脸,“凰熙,别任性,听大哥的话,喝下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不,你不要逼我。”李凰熙与他对峙道,死命要捍卫住她的孩子,“不然我会恨你的——”

李茴看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听到她说会恨他的话,他的心里一痛,只是现在由不得她了,拼着她会恨他,他也要先保住她的命。

遂上前一把环住她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凰熙,大哥是为你好。”看到她用恨恨地目光看着他,即使再不忍他也不能动摇,伸手向太医,“将药拿来。”

“李茴,你敢?”李凰熙甚至不再唤他大哥,而是咬牙唤他的名字。

李茴定住心神,将药往她的嘴里灌去,哪知她死命地咬紧牙就是不肯喝,身体更是剧烈地抖动起来,那副不合做的姿态太明显了,药汁从她的嘴角处流下,几乎都撒向了她的衣襟与被子。

“凰熙,你是不是要看着你大哥死啊。”李茴看到一碗药在她手一挥下全部都倒了,遂将碗往地上一掷,朝她大喊,“你让我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与其这样,我只能选择让它死。”他的手指向她的腹部,他来得不是时候,先莫论这敏感的时候,单就是她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快去再煎一碗来。”

“大哥,如果是你的朝儿遇到危险呢,你是情愿自己死还是让他死?”李凰熙的身体倒在一边将嘴里苦涩的药水尽数吐出来,半晌,才抬头沉声道,看到他的面容一怔,“你有多疼朝儿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我现在对我的孩子的心情也不亚于你对朝儿的爱。”

“那不一样,凰熙,你不要混为一谈,要孩子将来再生就会有。”他仍是不为所动。

“不不不,那不一样。”李凰熙一脸哀凄地道,“大哥,别对我那么残忍,你的朝儿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孩子也是独一无二的,难道你再生的孩子都会是朝儿吗?道理是一样的……”

兄妹俩都紧紧地看着对方,没有人愿意后退半步。

“阿弥陀佛,”怀恩到来道,“凰熙,理王爷说得没错,我们大家都只是想救你而已……”

“你们这不是在救我,你们这是在要我的命,我告诉你们,如若我的孩子有半分闪失,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李凰熙披头散发地用手指着他们道,然后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们挥去。

李茴一把抱住枕头,心痛地看着她,他的妹妹何曾有过这样的姿态?一向意气风发的她又何曾要自己操过心?现在为何要执迷不悟?

“王爷,药煎好了。”这回送药的是侍女。

太医不敢再现身,公主刚才的样子太可怕,他怕受到池鱼之殃。

李茴朝怀恩道,“你按住她,我给她灌药。”

“你们敢?”李凰熙防备地抽出小匕首狠声道。

怀恩看了她半晌,最后还是同意了李茴的决定,上前用力地按住李凰熙,不让她再挣扎,这碗药她要喝,说他残忍也好,什么也好,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李茴一把掐住妹妹的下巴,逼她张口,准备将那碗落子汤强力地灌下去。

李凰熙不再用力挣扎,她也没有那么多力气挣扎,也不再破口大骂地阻止他们,她只是泪流满面地看着上方的李茴,“大哥,你说我将来还会有孩子,你错了……”

她从来没在人前示弱过,可这回她却是哭得没有半分仪态地看着他,“没了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盼着它到来吗?这是我与阿晏的孩子,这一生惟一一个。”

她哭着哀求他,“无论将来他是生是死,我们都注定了不有在一起了,大哥,你给我留点念想不行吗?”

李茴不记得她哭得那么伤心是什么时候了,看到她泪流满面的小脸,听着她哭喊只是想要一点念想的时候,他捧着药的碗不由得一抖。

怀恩按着她的手不由得松动,凰熙何曾如此求过任何人?可她现在却这般哀求着,只为了一个随时可能会吞食母体所有精血的孩子,这也许就是母爱,更是她爱过白晏的证明。

拼了命也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怀恩这么一想更是松开了手。

李凰熙得到了自由,她一把抓住李茴的衣领,“大哥,父皇那儿我去说,芫弟只是个毛孩子,现在谁也不能劝我放弃它,大哥,你一向都站在我这一方,这一次听我的好吗?我一定可以平安生下它。”

此刻她一脸的坚定。

山洞里,昏迷许久的白晏终于睁开了一双如子夜般的眼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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