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著包包,走得很快,走廊上年輕的護理師走過和他打招呼,曹光硯笑著點頭,一點也沒有停xia腳步。
早上手機鬧鈴響的時候,他立刻就an掉了,輕手輕腳爬xia床,洗漱完畢回房間換衣服,一轉shen才發現蒲一永躺在床上睜著yan看他,在依舊只亮著夜燈的昏暗房內,他完完整整地,受到了一次驚嚇。
某個無賴終於願意坐起來,沒形象地打哈欠伸懶腰,然後說要載他上班。
到醫院門kou,某人又說中午要給他送飯,曹光硯只說不用,不,他不只說不用,他還說你都沒有其他正事好zuo嗎?
你看,會讓自己事後懊悔的話,總是這麼輕易脫kou而chu。
蒲一永沒說什麼,他只是笑了一xia,問他幾點xia班,說那就等他xia班再來載他。
曹光硯已經後悔,一guqing緒憋在心裡,默默地告訴他大概五點。
某人說了聲好,輕輕拉兩xia他的衣袖,就這麼騎走了。
這就給了曹光硯足夠的時間,他今天在所有不用用腦的時候,都可以深切反省自己為什麼隨便就講chu那些討人厭的話。
他不喜歡亂說話的自己,也不喜歡這個又在反省的自己,可能當你把一個人看得太重,就會不停去思考那些和他的隻言片語,和他的種種劇qing。
但也沒辦法,他改不了。
他沒有辦法減少去愛蒲一永,也沒有辦法坦然接受他的好意。
能看手機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十五分,算起來這叫zuo準時xia班,最上面就是蒲一永的訊息,四點五十就傳來說在門kou等。
他連shui都來不及喝一kou,手忙腳亂收拾東西,拎起包包就往外跑。
外面那麼熱,這個笨dan為什麼要那麼早來,甚至他為什麼要來,但一整天空閒時間的思考大致上有讓他學到教訓,他不會唸他,要是又忍不住,他又要繼續懊悔。
其實蒲一永不是小朋友了,他是成年的智商正常的大人,他當然可以決定自己要或不要zuo某些事,只是曹光硯自己在擔心,他擔心蒲一永對他的ganqing會不會在這些繁瑣的雜事中被一點點消耗,那離消耗殆盡的那一刻,曹光硯還能有多少時間?
他想要跟哆啦A夢求一個計時qi,可以準確告訴他蒲一永會跟他在一起多久,還受得了他直到什麼時候。
“chu門的時候你爸說想吃飯,我買了那家豬排飯。”
曹光硯到門kou的時候,蒲一永的機車息著火,踏板上掛著三個便當,大概就是葉寶生今天有去上班。
“喔。”他接過蒲一永遞過來的安全帽,扶著他的肩膀跨上摩托車。
今晚曹爸的小攤有營業,因為是上班日,不至於客滿,他們並排坐在攤位前的小吧台,曹爸在他們對面,有需要的時候站起來調個酒,交給來打工的服務生,再坐xia來和他們繼續吃。
雖說兒zi昨天沒打一聲招呼就和隔bi的去登記,真的有嚇他一tiao,但生活其實也沒什麼變動,他也沒什麼習不習慣的。
“光硯,明天你不用去吧?”他放xia筷zi問。
“恩,明天休假。”
“哇明天休假!”蒲一永tongtong他,“那要幹嘛?”
“睡覺。”
“幹嘛這樣,你是年輕人內,不要只想著睡覺。”蒲一永又tongtong他。
“我是很累的年輕人。”
今天xia班真的算早,吃完飯也不過才六點多,小酒吧的客人越來越多,他們倆收拾好自己的空盒讓chu座位。
“我想回去畫畫,你要不要來?”
看曹光硯往家裡走,蒲一永拉住他的手腕。
“來嘛,你很久沒來了啊。”
除了上次喝酒,也不對,除了幾次喝酒,曹光硯現在很少到隔bi蒲一永家了,就像他說的,他想要拉開他們的距離。
“我先回去洗澡。”曹光硯嘆了kou氣,還是妥協。
休息了一會兒,喝kou茶,洗完澡,他才抓起手機準備chu門,站在桌前猶豫了一xia,還是拿起那串蒲一永家的鑰匙。
他一直都有隔bi的鑰匙,蒲一永還沒醒的時候,葉寶生還要工作,比較方便他隨時過去。
他自己開門關門,爬上樓梯,葉寶生還沒xia班,上樓看見的就是蒲一永坐在電腦桌前的背影。
“我今天拼命打掃耶。”某人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