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之上,凉风习习。
司徒笑向孟知秋和铁罗汉起誓后,铁罗汉招呼两人在一处岩石边坐落,慢慢道出一段江湖传奇。
原来,孟知秋手中的蓝sè珠子叫做天玑珠,原本是麒麟教的镇教之宝。与这蓝珠原是一套,分七sè,每颗珠子都有自己独有特xìng,威力无匹,除了孟知秋手中的蓝珠天玑以外,还有红珠天枢、青珠天璇、紫珠天权、绿珠玉衡、橙珠开阳、黄珠摇光,人称七sè珠。
七sè珠原本是灵界之物,不知为何被遗留在人间。有传闻说,七sè珠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有人说七sè珠只要凑齐就可得到无上神力,也有传闻说七sè珠可以打开通往灵界之门。由于年代久远,事实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由于现在只出世了六颗,这么多年也从未有人凑齐一套。
司徒笑忍不住问道:“既然这七sè珠如此厉害,为何麒麟教主会死在凌无神手下?”
铁罗汉冷笑一声道:“七sè珠虽是异宝,但也不是万能的。每一颗珠子都有自己的特xìng,蓝珠司雷,红珠司火,青珠夺魄,紫珠疗伤,绿珠司毒,橙珠司光,黄珠司风。现任的天涯海阁阁主凌无神也有一颗七sè珠,是七sè珠中的红珠天枢。他修炼的天魔炼心**是修魔之人的至高宝典,共分十三重,传说如果练到第十三重天魔不灭便可长生。在凌无神之前,历代天涯海阁阁主修炼天魔炼心**的,最高只练到第九重就练不下去了,而凌无神十五年前并教之时,他已练到第十一重,我教教主怎会是他的对手?教主伤重逃脱后,将天玑珠交给我,让我他rì找到合适之人传授,而我资质所限,即使有天玑珠,恐怕也是糟蹋了。两年多前我遇到知秋,见他资质非同凡响,便将天玑珠传给了他,也算是完了我教主的心愿。”
司徒笑听完嘟哝了一声:“这玩意说得这么玄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得那么神秘,却出现了那么多颗,都是有主之物,大家凑齐了岂不是可以知道其中秘密了?”
铁罗汉道:“你说得一点不错,凌无神正是想凑齐这七颗珠子。据我所知,七sè珠中已出现了六颗,只有绿珠玉衡一直无下落。我之所以让你发誓,就是叫你别泄露珠子的踪迹,免得招来了凌无神,大家小命都难保。”
司徒笑好奇问:“这么说来,除了蓝珠和红珠,另外已出世的四颗珠子在谁的手里?”
铁罗汉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其余珠子的去处,不过我知道谁很清楚这件事情。”
司徒笑急问:“谁?”
铁罗汉买了个关子,闭口望天笑而不答。
司徒笑好奇心特别重,顿时胃口被吊到半天高,心痒难搔,对着铁罗汉又拱手又作揖“铁大哥,好大哥”地嘴巴抹蜜一般说了半天好话,最后见铁罗汉仍不为所动,眼珠子一转说:“铁大哥,江都府的笑hūn楼这几天来了几位小倌人,可美得紧,明晚我就做东,请知秋和大哥你一同前去,风花雪月一番如何?”
铁罗汉终于咧嘴笑了,问道:“当真?”
司徒笑答:“当真!”
铁罗汉问:“果然?”
司徒笑亟不可待答:“果然!”
铁罗汉不再啰嗦,指指司徒笑额头说道:“你——师傅——鬼医!”
司徒笑愕然,感觉实在是太意外了,可师傅从未向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
铁罗汉接着说:“七sè珠当年在藏北某地出世,修行的各方人士都赶去想分一杯羹,大家打得你死我活,为了这几颗珠子都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命,最后拿到珠子的六个人,我知道其中一个就是你师傅——鬼医。”
司徒笑听罢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下次我去师傅那里,讨这珠子来修炼下,估计能成为像知秋一样的高手!”
没等司徒笑高兴完,铁罗汉兜头给他泼了一盘冷水:“我说你真的想多了,你师傅的那颗珠子是紫珠。你忘了?紫珠!”
司徒笑再也笑不出来了。
歪着脑袋想来想去,紫珠……紫珠……原来,只是一颗可以疗伤的珠子……
见司徒笑苦瓜干一样的嘴脸,铁罗汉安慰他道:“小子你也不必灰心,你想想看,鬼医前辈当年的武功称绝修行界,他的御鬼术、幽冥鬼诀、鬼王药谱都是绝学,你能学完就已经是顶尖高手了,再拿上一颗几能起死回生的珠子,已经够让人畏惧的了。”
耽搁已久,东边渐亮。
孟知秋在边上插不上嘴,早已郁闷无比,见两人啰啰嗦嗦说个没完没了便催促起来:“司徒兄,天马上要亮了,你就别缠着哈大哥了,来rì方长,七sè珠的事情说起来一天一夜也说不完,都是些不做准的江湖传说而已。你要玩珠子,我这儿有一颗天玑珠,你要便拿去玩儿。”
司徒笑对新鲜事物好奇心极重,但他胸无大志,看到七sè珠也不过是好奇而已。
此人大凡碰到一些神秘的东西,总要寻根究底弄个清楚,绝对属于多食不jīng那类。就算孟知秋把七sè珠给他,估计也是摆弄一番后就随手丢在一边。
鬼医对这个唯一的入室弟子一向疼爱有加,对其倾囊相授,传给司徒笑的鬼影手、幽冥鬼诀本是两门绝学,但他学了两年多都无小成,反倒对鬼医珍藏的古籍倒背如流,逃命用的五行遁术rì益jīng湛,诡异的御鬼术也略有成就,但关键的幽冥鬼诀却始终上不了台盘,气得鬼医常常吹胡子瞪眼。
孟知秋真要给他天玑珠,司徒笑反而兴趣不大,表面却装出很有骨气的模样说:“知秋你也忒小瞧人呢!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司徒笑再不济,也不至于去惦记你的心头肉哩!”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祭起法器飘然远去。
回到破庙与铁罗汉分别,孟知秋冷冷交待道:“铁大哥,明天叫庙中兄弟传出江湖消息,就说一窝蜂已残。”
铁罗汉笑道:“好!要那帮龟孙子回不到川中。”说罢转身入庙。
司徒笑在一旁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寒。
孟知秋发现自己的同窗面sè不对,旋即便明白司徒笑对自己斩尽杀绝的作法有微词,他问道:“司徒兄是否觉得我过于心狠手辣?”
见被他窥破,司徒笑叹一声道:“唉,一窝蜂虽然作恶多端,但如今死的死,残的残,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孟知秋冷笑道:“我饶了他们,那谁去饶了镖队中死去的镖师和趟子手?一窝蜂两年来在江南一带,劫道三十余次,次次见血,格杀了镖局、商队共计七十余人,谁又来饶了那七十余条xìng命?那些所谓圣贤书中所说的道理谁都懂,可是你见有几人真的都在做?为官者,都知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做官的那个不是强取豪夺,肆意敛财?为商者,都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个个以儒商自居,但哪个不是唯利是图,贪得无厌?大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今rì如果纵虎归山,他rì猛虎食人,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觉得这样就是你要的‘饶人’之道?”
司徒笑被一顿抢白,一时哑口无言,他知道孟知秋因为父亲被杀一案至今仍未释怀,仇恨与rì俱增,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唯有长叹一声。
之后,两人再无言语,掐了法诀潜回书院,各自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