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xia山去,屋nei光线暗xia来,他在桌上dian了灯,然后回到对面的座位上,微靠向里侧,就着烛光,静静看她的脸,看得放肆,看得贪婪。
烛光昏黄,在她脸上笼罩一层橘se的光芒,柔mei又梦幻。
他觉得他能在此看一整夜。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想必是来叫他的,他立刻起shen去,提前将门打开,朝外面的五儿比了手势,让他安静。
五儿不知qing况,小声dao:“大人,该用饭了。”
“先放着,我不叫人,不要jin来。”陆璘说。
他怕惊醒了她。
待五儿离开,他又回到了桌旁,施菀还安静睡着。
结果没过多久,厨房却传来一阵锅碗摔落地上的声音,让他不由皱眉,再看施菀,果然被惊醒。
陆璘立刻坐在椅zi上,低tou看自己刚写的诉状。
施菀缓缓从桌上起shen,一边rou着胳膊,一边看到了对面的陆璘,才清醒过来,连忙dao:“我竟睡着了。”
“施大夫是昨晚累了吧?”陆璘看着状纸问。
“嗯。”施菀回dao:“昨晚快歇诊时,有人找到药铺来,说家中母亲突然晕厥,让我们赶紧去看一趟,小周大夫不愿跑那么远,我便去了,在那边待到了三更天那老大娘醒过来我才回来。”
陆璘眉目一阵舒缓,轻笑dao:“原来是这样。”
这时施菀坐直shenti,不经意却将背后的衣服掉了xia来,她认chu那是陆璘的衣服,连忙捡起来,微有歉疚dao:“多谢陆大人。”
陆璘随kou回答:“不必谢。”说着将诉状放到了桌上:“写好了,有些长,誊抄起来兴许有些累,要不然你在此用了晚饭再说?”
施菀摇摇tou:“不必了,我这就写。”
陆璘无奈,便与她一同到书房。
施菀拿了笔开始誊抄,陆璘伸了手想替她磨墨,却发现砚台里有之前磨好的墨,足够了。
他放xia手,只在旁边看着,倒有些隐隐的失落。
施菀很认真地誊抄着诉状。因为长期写药方与行医笔记,她写字也比以前快了许多,花了两刻,将诉状誊抄完了,和陆璘dao:“可以吗?还有没有别的要我zuo的?”
陆璘摇tou:“没有了,这诉状劳烦你了。”
施菀从书桌后起shen,轻笑:“有大人这样的好官,任何安陆百姓都会愿意zuo这些事的。”说着去明间拿医箱。
陆璘再次说:“你不是常在药铺吃饭么,这么晚,药铺都没有饭了吧,要不然你就在这里吃?”
施菀摇tou:“不了,我家中有须面备着,还有米粉,随便怎么吃都行。”说话间,已拿了医箱chu门去。
陆璘只好dao:“天已经黑了,我送送你。”说完又立刻dao:“我见后街常有狗叫,怕是有野狗。”
施菀也常听见外面的狗叫,毕竟是怕野狗,没有ma上拒绝,想说要不然叫其他xia人送自己,却见陆璘已经走chu了屋zi,只好作罢。
两人从后门chu去,步ru大通街。
外面天se已暗,不见人影,半圆的月亮挂在天边,明亮皎洁如玉盘,树枝迎着夜风沙沙作响,偶有几声惊鹊,竟是很惬意的夜se。
陆璘悄悄偏tou去看施菀,只见她低着tou,只沉默着往前面走。
思虑片刻,他说dao:“绿绮早就嫁了人,没想到长喜还记得。”
“嗯?”施菀转过tou来,快速看了他一yan。
陆璘继续dao:“是外面的人,似乎是个zuo手艺的,她家中爹娘帮她相中的人家,就在你离开后的半年chu嫁,如今想必已是zuo娘的人了。”
施菀半晌才说:“绿绮姑娘长得好,xingqing也好,想必嫁的也是良人。”
陆璘回dao:“我也不知,但听说是不错的人,兴许……长喜还比我更了解一些。”
施菀没再回话。
路并没有很远,施菀也走得快,竟很快就到了雨衫巷,能隐隐看见那几株杏花。
陆璘正想再说些什么,施菀dao:“这路上没见到狗,大人快回去用饭吧,我再走几步就到了。”
“我,再送你一段。”陆璘立刻dao。
施菀没再说话,又继续往家中走,陆璘才想着再说些什么,迎面却来了个打着酒嗝哼着小曲的人,他只好沉默xia来。
再走几步,却已经到了,施菀拿chu了钥匙去开锁,一边dao:“好了,大人快回去吧,再晚家中准备的饭菜该凉了。”
陆璘没说话,看着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