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床上聊天时,施璟口袋里掉出一瓶六味地黄丸,这让蒋延不得不重视了些。施璟最近确实有点儿纵欲了,作为当事人,他最是知情。
那天早上六点,施璟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出去开房时,他都惊了。
以至于反思了一圈,他觉得施璟来找他,不是纯粹的喜欢,更像是一种报复性的发泄。和她聊天里,得知她去年就和蒋献分手了,之后一直忙于工作,没心思想别的。
加之以前一直觉得他瞧不起她,心里拧着一股劲儿地想搞他。二者结合之下,一下子上头,喝了烈酒一样,醉在这场刺激的新鲜感中。
蒋延有些害怕,害怕施璟哪天就醒悟了,玩够了就走了,等她发觉纵欲是个堕落的甜蜜沼泽,就会抽身离去。像当初,她义无反顾离开蒋献一样。
“你吃这个干什么?”蒋延拿着六味地黄丸的药瓶摇了摇,里头药粒撞击声很清脆。
施璟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把药品拿过来,囫囵塞到口袋里,“刚才在路上买的,随便吃一吃,补补身子。”
蒋延把她搂在怀里,指尖卷弄她的发梢,“施璟,我们这样子,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
蒋延:“我们这个关系,是谈恋爱?”
“谈什么恋爱,我们就是朋友,别想那么多。”
施璟和蒋延待了一天,晚上才回来,蒋延给她买了一堆补品,她大包小包拎回来。
蒋献站在她家门口,神情落寞,背影看起来也瘦削了许多,“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好好休息,不去找他。”
“谁和你说好了。”施璟提着东西过来,拿出钥匙开门。
两人一起进去,蒋献查看她带回来的东西,上好的阿胶,燕窝,当归......
“他给你买的?”蒋献问道。
施璟蹲下来挑挑拣拣,拿出自己买的那瓶六味地黄丸,“这瓶是我自己买的。”
“能不能禁欲几天,我就想不通了,当年咱俩第一次,你也没见你这么疯狂。”蒋献把补品都整理好,打算给施璟弄点燕窝吃。
“我当初忙着花钱呢,精力就不放在这事儿上。”施璟倒出几粒六味地黄丸药粒,用凉水吞服。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施璟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等过几天我腻了,自然就不搞了,现在还没腻呢。”
“我是怕你还没腻,身体先垮了。”
没办法,蒋献不能看着施璟这么放纵下去,又不忍心说她。
只能去找了一趟蒋延,一点儿也不含糊,进入他办公室,开门见山道:“能不能为施璟考虑一下,这么下去,你觉得合适吗,她都要被你榨干了。”
蒋延抬眉,眼风冷利,“你不觉得你操心太多了吗?”
第72章
蒋献两只手撑在桌面, 手背青筋迸发,几乎是恶狠狠道:“你该不会以为施璟睡了你几次,你就能做她男朋友?”
蒋延不答。
蒋献很想给蒋延一巴掌, 还是忍住了, 他不需要靠这些低级的粗鄙手段对付蒋延。更何况, 他确信, 施璟睡蒋延,绝不是一见倾心,动了什么真情。
她仅仅觉得刺激,沉醉于一时兴起的新鲜感。她本性如此,得到了新玩具,就必须玩个够, 没日没夜地玩,不腻不罢休。
“她最近瘦了很多, 你没看到吗?”蒋献再次道。
默然沉寂的蒋延终于开了口, 薄唇轻启, 声调极淡, 像藏在密林深处周而复始流动的冷泉,“我会照顾好她的。”
“你要是真为她着想, 就该拒绝她, 不该让她如此放纵。”
蒋延扶了下眼镜,很能压得住威风, “我知道。”
面对蒋延, 蒋献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他想狠狠揍蒋延一顿, 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不敢再勾引施璟。
乘电梯上来时, 明明胸腔灼燃着可怖的火炉,可面对肃然从容的蒋延时,怒火又无从发泄。
蒋延实在算得上极致优越稳重的成熟男人,坐在那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就让人没法朝他挥起暴力粗鲁的拳头。
“你很喜欢施璟,是吗?”蒋献似笑非笑,暗沉瞳眸里锁着浓重的玩味。
蒋延缓缓抬起眼看向他,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神情依旧高傲,“怎么,你要成全我们?”
蒋献轻轻笑出声,眉眼精亮,像是在等待看一场好戏,“成不成全,那也得看施璟的意思,只要她愿意,我给你们当伴郎都没问题。”
说罢,转身潇洒离开,他倒是很想知道,等施璟玩腻了这场闹剧,腻了,把蒋延给甩了,蒋延还能保持这道貌岸然的斯文吗?
施璟的的确确虚了,连焦霏和林婉都看出来了。
林婉一脸担心,“董事长,最近公司的事也不是很忙,要不你好好休息几天,整天挂着黑眼圈,真怕你熬不住。”
焦霏走过来,“你最近失眠了?我跟你说,单身太久就是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帅哥,给你调理一下。”
施璟捂住脸,用力揉了一半,让自己脸色看起来好些,哀呼道:“介绍什么帅哥,我就是被帅哥压榨得这么憔悴的。”
焦霏来了兴致,“哟,你有新欢了?给我看看长什么样。”
“不提也罢。”
在蒋献反复啰嗦,威逼利诱之下。施璟半推半就,总算愿意去医院检查一番。
不出所料,没别的毛病,就是正儿八经的肾虚,医生建议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蒋献追问医生:“医生,那需不需要禁欲,她除了工作忙,纵欲过度也有一部分原因,早上六点也要搞,中午午觉不睡也要去开房。”
施璟在一旁红了脸,暗里用力拧蒋献的胳膊。
蒋献在她手背拍了拍,安慰道:“没什么可害羞的,不和医生讲清楚,咱们怎么治病。”
医生平静道:“也不需要禁,就是稍微克制一下,有点分寸,一个星期两到三次,这个还是可以的。像你老公说的这个,早上六点也起来搞,确实过分了点。”
施璟把脸转向一旁,不太高兴,怨气憋在喉咙,闷声反驳,“他又不是我老公。”
蒋献尴尬地笑了两声,迎合她的话,“对,我确实不是她老公,我是她家属呢。”
从医院回家,蒋献开着她的皮卡车,平稳行驶在途。施璟怀里抱着一堆中药包,浓郁的苦香慢慢充盈整个车厢,闻久了,神清气爽,四肢通畅。
“我想好了。”她没由来地开口。
蒋献稳稳把控方向盘,余光扫向她,“想好什么了?”
“玩够了。”她每次和蒋献说话,总是没头没脑,吐出只言片语,让蒋献自己猜。
蒋献笑得心满意足,“那就好,真棒。浪子回头金不换,能够及时脱身就行。”
两人没再提这件事,像雨滴融进湖面,滴落声响不小,但很快无声无息。这件事只成为施璟生活中的小插曲,随着滚滚车轮被碾压在身后。
蒋献默默煎熬中药,打熬出满屋子的药味。施璟捏着鼻子往嘴里灌,调整作息,开始调养身体。
工作依旧继续,她手机好友众多,群消息也多,两天的功夫,和蒋延的聊天框就被挤下去,如石沉大海。
她没再联系蒋延,没再叫他出来开房。一场荒唐似乎就这么结束,连个告别都没有。
蒋延没等到施璟的邀约,一切都不对劲了,心里空荡荡,以为抓住一只夏天的蚕,结果转瞬即逝,首先只剩下寂寞如空屋的蝉蜕。
施璟离开得太快,太过干脆利落,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
第三天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主动给施璟发了消息。打出来的字删删减减,也不知道该给她发什么,或者是该以什么名义联系她。
最后简简单单发了这么一条:“今晚,要出来玩吗?”
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回复。
但看到施璟新发了朋友圈,配图一张盛满黑漆漆药汁的药碗:“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中药。”
焦霏在底下给她评论:“肾虚,活该哈哈哈!”
施璟发完朋友圈,愁眉苦脸把药喝了,蒋献在一旁递上红糖块,“赶紧含嘴里,再喝一天咱们就不喝了,辛苦一下,坚持坚持。”
施璟含着红糖块,叫蒋献张开嘴,端起碗把喝剩的一口药汤灌他嘴里,“你也尝尝,要陪我一起患难,一起吃苦。”
“好好好,陪你。”
蒋献咽下一口的苦涩,嘴里苦,心里更苦,一想到施璟明天还得喝这么苦的药,心疼得要命。
施璟怀里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看电视。
蒋献收了药碗,回来眼睛一直放在她丢在茶几的手机上,手痒得很,他喜欢玩施璟的手机,从小就玩,施璟也没阻拦过,从不对他保留**。
实在心痒难耐,假装不经意间拿起她的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哎,我玩会儿你手机。”
施璟也没看他,只是懒散道:“让开,别挡着我看电视。”
蒋献挪动步子,坐到她身边来,“我玩一下你手机。”
施璟紧盯前方的电视屏幕,看得聚精会神,“记得给我充电,我还要打游戏呢。”
“知道。”蒋献笑得格外张扬。
他熟练解开屏幕锁,点进微信,看到蒋延发来的那条消息,点进去看了,把未读的小红点消除。没有自作主张替施璟回复,也没删除聊天记录,就这么晾着。
等过了十几分钟,各种群消息,和客户陆续发来的消息,很快占据界面,蒋延的消息已经完全被挤下去了。
一个星期后,贺临来找施璟,说要去科肯尼亚看动物迁徙一事,
这是原定好的计划,施璟欣然前往。蒋献也想跟着她,但被她阻拦了。
临行前,蒋献在家给她收拾行李,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反反复复整理,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找出一盒避孕套放行李箱,对她道:“真想和贺临弄,也不是不行,但你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得注意分寸。”
“我和他做干什么,这事儿我都玩腻了。”施璟躺在床上看手机。
“真的假的?”
施璟:“你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吗,你看我这些日子什么时候去开房了?”
蒋献:“好,那我就不给你准备套了啊。”
施璟翻了个身,背对他,“你留着自己用吧。”
蒋献笑容暧昧:“留着以后咱们一起用。”
施璟漫不经心道:“用什么用,浪费钱,你赶紧结扎去吧。”
只是随口一句话,蒋献格外重视,得寸进尺爬上床,“真让我去结扎?”
“滚滚滚,你去阉了都和我没关系,我要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