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回到府邸,就看到贴身的福儿早已等候在门前,见到雪妍是由王爷亲自送回来的,既欢又喜,忙不送地迎上前来,想扶着雪妍下马。binhuo.om岂知被完颜圻一把挡住了。他先行下了马后,朝雪妍伸出了手。雪妍看着他的大手伸到自己面前,心下早已经忐忑一片,抬眼看了看周遭,这还在王府门口,叫人看见了可不知生出多少是非。
完颜圻瞧见她踟蹰,知她思虑良多,一下子就此握住了雪妍的手,将还处于迟疑中的雪妍一把抱下了马。雪妍轻呼一声,却见他侧边不容侵犯的弧度,抿住的唇硬朗的线条,无一不让她心惊不已。于他相识已有一段时间,她早已发现,但凡是他极想要做的事达成,想要得到的东西在手,总是露出这般的表情。
“这里用不着你伺候,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夫人受了惊,叫大夫来瞧瞧。”吩咐了福儿以后,完颜圻竟就此抱着她一路入府内,不由旁人半点插手。
雪妍挣扎了一下,完颜圻搂得她极紧,他的胸膛如火一般滚烫,手臂如钢铁一样强硬,他的唇角那一抹弧度都让她异常慌乱。见挣扎未果,不由得沉下声来:“王爷请自重,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看着。我自己走就行,快放我下来。”
听闻雪妍略带羞赧的声音,完颜圻很是得意,他对上雪妍已是带着薄薄怒意的脸,两颊一抹娇红,陡然增添了几分任是让男子的心动的味道,手中的力度不能自制。
情不知所起,固而一往而情深。
那一刻,他不知为何自己有如此感慨,却突觉手臂一阵生疼,低头一瞧,忍不住一笑,雪妍这人看似温顺,见他不肯松手,居然一口就咬了下去。抬眼目视着他的双眸,几分窘迫早已经化作了薄怒。完颜圻挑着眉看了一眼露在外头的牙齿印,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利齿的小老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完颜圻,你个混账,快放我下来!”雪妍终究是按捺不住了,一口气就咬了完颜圻一口,却见他一点都不介意,笑意更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个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一点儿都不体会她的苦衷,声音越发大了:“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雪妍挣扎着,一个不小心,手肘一下子顶撞完颜圻胸前,听闻他暗哼了一声,脚步一滞,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只是加快了几分脚步。雪妍心下疑惑,月光朦胧,后院里本就没什么人,他的异样唯有雪妍捕捉到,但是完颜圻黑衣和黑色大氅挡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空气中略微嗅到一丝血腥味,雪妍娥眉当下一拧,不敢再挣扎,只是默默着一句话都不再说,正好也走到了她的后别院。完颜圻慢慢地放下了她,雪妍双脚着了地,回过头来,发现完颜圻额上布满了薄汗。他的笑意却还是那般肆意张扬,故意翘首挑眉看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想不到你也会有牙尖嘴利的时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我要是再不放下你,你倒是能把全城的人都招来。”未等雪妍回话,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里一半欢喜一般忧伤:“怕是若真的招来,也未曾不好。只可以我这后院人丁稀少,能有幸倾听的怕是也没有两个人了。”
“若是王爷还想领教一下,可惜我可不想再忍受了。今夜之事,多谢王爷相救,下次梨花自然会小心处事,不会再要王爷多费心了。”一句话生生堵住了完颜圻后面的关切之言。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般,完颜圻自嘲地笑了笑,无端的苦涩难言,但放手绝不是他的本意。今日的他如此反常,早已经是意料之外了。驻足停留,凝望着月色洒满了院子,原本这后院除了近身服侍的人以外,再无他人。在她出现之前,他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屋顶上喝酒看月亮,看着一地衰草连天。可自了有她出现以后,连带着整个院落,甚至整个王府都有了温暖和人气,许是过去没有太多的要求,心里头藏着的只有野心和**,偌大的王府对他而言,只是休憩的地儿。
“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夜色清冷中,完颜圻的声线低沉:“你说,三个月之后,你若是能让梨苑盈利,便离开这里。还有十天,我们的约定就要到期了。”
雪妍闻此言,心中亦是一动,当时为了能早点离开此处,方才答应了帮助于他,想不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她居然没有察觉,一时间,梨苑的一人一物,都显得如此割舍不下。而眼前的人对于她而言,不知是恩人还是……她不敢往下想,一步一步沦陷太多只会令人不知所措。
“王爷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雪妍回过头来,清亮的眸子里洒满了细碎的月亮浮影,倒映出他乌发黑衣,在夜色中显得孤高桀骜。她蓦地一笑,低下头去,说不出是喜是忧:“是呀,还有十天,梨苑的工作刚进入正轨,我得安排好人手接替,酿酒的方子都交给了韩嬷嬷,若王爷无他人接替。我倒是觉得韩嬷嬷先照料着店里的事情是误不了的。”
“你决定了要走?”完颜圻向前一步,瞳孔里的乌黑如深潭一般,直叫人沦陷。“如果我说,我食言了,不许放你走呢?”
雪妍倒是无语了,她又急又怒地指着完颜圻,问道:“堂堂大夏国的四王爷,大将军,居然也如无赖一般食言,你就不怕传出去有损你大将军的声誉?”
完颜圻忽然忍不住笑了,雪妍这般精气神十足的做派倒是久不曾见过了,今日她居然会咬人,还懂得破口大骂,一如初入府的光景。“你说得对,本王爷倒不怕给人的唾沫子淹死,但是据我所知,你一个人的话又如何能取信于人?”
雪妍气恼,既然激将法子无用,便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王爷,梨花福薄,无所依靠,只求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我此番来此,只求无所欠挂,王爷既然已然答应我三个月为期,于公于私,梨花都无所亏欠。那你要的各家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银子进项断不会少。王爷留我在此也没有别的用处,何不潇洒一点,不强求人的去留呢?”
完颜圻的眼死死地盯着雪妍,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对他一点感觉亦无,为何她能冠冕堂皇地说出这番话来,一点情意皆无。“我要的不是梨花留下来,而是你,方雪妍,我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雪妍原本看着他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她才想说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反而叫人生疑。硬是将恐惧和忧虑压制下,装作若无其事道:“王爷所言,恕梨花听不懂,梨花夫家早已不在世上,只是做酒的小店家,不晓得王爷所说的雪妍是指谁?”
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完颜圻倒是冷静,他捉住了雪妍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意,沉沉道:“如此最好,既然方雪妍已不在,那梨花也只是一个孀妇,咱大夏国民风开放,不似琼地守旧。纳一个孀妇亦未尚不可,若是夫人不嫌弃,本王当以正室之位许之。”
“你!”雪妍气恼,方知以落入他的陷阱,不管是方雪妍也好,还是梨花也好,这人已是查清楚她的底细。固而以此要挟,亦不担心她会把事情闹大。她撇开脸去,声音里满满的不安:“你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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