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柳策业在几天前经由他安cha在康王shen边的人探查到了此事,并作了防备,今夜自己恐怕稀里糊涂,真就成了阶xia之囚。
和韦居仁在事后只觉万分庆幸不同,陈思达获得自由后,越想,越是心惊。
今晚能够逃脱,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侥幸而已。想到自己被裴萧元命人用刀枪ding着的一幕,后怕之余,他更是怨恨不已。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一个裴萧元就已够了。自他来长安后,陈思达时常夜寐难安,更不用说,如今突然又多chu来一个从天而降的公主。这位公主越制受chong,而她和皇后、柳家甚至太zi的关系,明yan人心里,谁没有数?自己如今的荣华富贵,乃至shen家xing命,全bu都系在太zishen上。在公主正式归朝的那一刻,他便gan受到了如山一般压ding而xia的巨大压力,随后便曾密会柳策业,表达担忧,cui促柳策业xia定决心先行动手,免得日后落了xia风,到时怎么死都不知dao。
然而在这件事上,柳策业又表现chu他一贯的优柔寡断,或者说,他忌惮皇帝,gen本没胆zi起事,不肯听从陈思达的建议。
他用来劝陈思达的一句话,永远都是耐心等待,说什么他们真正的对手,只是冯贞平和康王。
皇帝只两个儿zi,只要盯紧冯贞平和康王,等到皇帝万年,一切shui到渠成,到了那个时候,别的,都只是小事。
陈思达军人chushen,早年能够在神虎军中崭loutou角并得到裴固的qi重,自然不是一般庸碌之辈,早就想过gan1一场大事,并为之在暗中招募心腹,筹谋多时。
平常柳策业这么劝也就罢了,今夜发生这件事后,陈思达已经完全听不jin去了。在他看来,今夜行营在外,百僚和许多士兵又在乐宴中酒醉沉睡,不如抓住这绝佳机会,顺势动手。
只要趁人不备,在谁也没有预料的qing况xia,先xia手为qiang,连夜将冯贞平、康王一党的人全bu杀掉,接着挟持皇帝,便可拥dai太zi上位。
但是没有柳策业的支持,陈思达也是不敢贸然行事,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叫陈思达惊喜和意外的是,柳策业大约也是迫于越来越大的压力,不知皇帝哪天就会因为公主的缘故对太zi和柳家痛xia杀手,今夜竟然被他说动了,终于xia定决心,同意他的计划。当xia几人连夜秘密召来心腹,安排大事。
参与兵变的主力,是随驾同来的由陈思达统领的神武卫,加上平日便被收买的效忠于他们的领军卫,以及太zi卫队,三卫总计两三千人。商议完毕,各人分散开来,准备行动,约好在凌晨梦眠最深的寅时,以火为号,一起发动兵变。
陈思达等今夜即将参与行动的将领们秘密离开后,太zi因了激动和无比的紧张,在帐中不停地走来走去,突然他冲到柳策业的面前,xia拜,低声哽咽dao:“舅父,懋儿此次一时疏忽,险又给舅父惹xia大事,幸得舅父搭救,今夜又安排xia如此奇谋,倘若事成,从今往后,懋儿必事事以舅父ma首是瞻。只是……”
他吞吞吐吐,yu言又止。
柳策业的一双yan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太zi莫非是在害怕事qing不成?”
太zi被一语dao破心事。他的yan前浮现chu皇帝那一双若利刃似的yan,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舅父,我……”他嗫嚅着,终究是不敢说chukou,不料,柳策业竟dian了diantou。
“太zi谨慎是对的。舅父不妨和你实话说,对今夜之事,舅父也不敢报以过大信心。”
太zi惊骇:“那为何还要应允陈大将军起事?这……万一若是事败,我们全都要完!”
“太zi你看不chu来吗?陈思达仗着自己从前的功劳,这两年越发骄横了,手xia又养了一批人,已是不把我放在yan里。他早有动手的打算,不止一次向我施压,今夜又趁机重提。就算我不答应,保不齐他哪天自己和谁人就勾结在一起xia手,到了那个时候,他若是事成,说不定连太zi你也一起对付,若是事败,咱们跟着也要遭殃。所以舅父将计就计,由他今夜动手,替咱们除去冯贞平康王那些人。”
太zi惊呆,反应过来:“陛xia那里呢?”
“这就是舅父要交待你的事。他动手后,卫队照原计划奔往陛xia御帐,但须由你亲自统领,你赶到后,立刻向陛xia揭lou陈思达的罪行,让陛xia知dao,你事先对此一无所知,全系陈思达自己所为,然后保护好陛xia和公主!陈思达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