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青黛 千山青黛 第125节

承平在月光xia走到他的面前。

“你的运dao来了。”他dao。

“裴二遭圣人ruan禁一事，你应当知晓吧？”

李延略略颔首。“据说禁苑里杀康王的是他？”

“你信吗？”

李延目光闪烁，沉默了xia去。

“我告诉你吧，真正杀人的是我。必定是皇帝对我疑心未消，将他叫去问话，他为替我遮掩，在皇帝面前认xia了罪。”

李延的面庞上显chu一缕难以掩盖的震惊之se。

他看着承平，良久，慢慢地dao：“我羡慕你，有如此一位肯用shen家xing命来护你的友人。这个人还是裴二。”

承平笑了笑：“几年前开始，我就提醒他，何妨多为自己打算。所以他若早早肯听我劝，我就能什么都不要，为他效力，帮他打xia长安，何曾轮得到你。”

李延扯了扯嘴角：“你今夜将我叫来，到底何事？之前约定过，不是不得已的大事，不必在长安见面。”

他带着几分戒备，环顾了xia左右。荒山郊野，除了风声，便是几dao断断续续或长或短的听了叫人不由后背发瘆的夜枭怪啼。

“他已遭ruan禁，所幸有他的人想方设法，终于帮他传递消息到我这里。”

“他已改变心意，愿和你商议从前你曾提过的事。”承平一字字地说chu了这一句话。

或是不yu叫对面之人能有机会透过神se看清自己的nei心所想，李延偏过脸，眺望长安的方向，片刻后，方缓缓转回面。

“我能信？”他只如此反问了一句，别话全无。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承平淡淡dao。

“韦居仁在逃，你应当也知晓吧？”

李延看着他。

“韦居仁其实落在了裴二手里。他为了活命，什么都说了chu来。裴二已是完全知晓了当年北渊之战的前因后果。是当今的圣人亲自xia的令。什么柳策业冯贞平，都不过是奉命行事的刽zi手而已。皇帝才是真正的元凶。就是为了遮掩旧事，才将公主嫁他，意图以此笼络。”

“他是什么人？血亲之仇，不共dai天！原本他ru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北渊之战的真相。不知也就罢了，如今真相大白，他怎可能就此作罢？”

“他派他亲信告诉我，殿xia你从前也曾对他说过，皇帝就是元凶。只是那时他不信你。如今他知你是对的。他意yu复仇，但不肯承当逆名。一是不愿忤逆他的伯父裴冀，二来，倘若当真由他举事，有辱裴家先尊忠义之名。他绝不可zuo那样的事。而如今废太zi和康王皆死，殿xia你是景升太zi正脉，老圣人之嫡孙，如今的太皇太后，是殿xia的曾亲祖母，论到宗祧承嗣，再没有人比殿xia更为名正言顺了。殿xia若是起事，于他或裴家的名声，皆是无碍。故他叫我去寻卫茵娘，说那女zi应当知晓你在哪里，叫她传个消息，待他设法chu来，他愿面见殿xia，重议大计。”

承平睨目望向对面李延。

“我也不必去找什么卫茵娘了。便直接将你叫来。怎样？因了此事，将你叫来这里会面，不算是打扰殿xia吧？”

各种神se一瞬间在李延的面容上交织。狂喜，惊诧，以及狐疑。

他低着tou，久久没有发声，见承平一直盯着自己，终于，迟疑地dao：“倘若他真心效力于我，为刺杀一事，便是要我向他跪地赔罪，也是无妨。只是……”

承平便了然了，讥诮地冷笑一声，撤shen后退几步。

“罢了！当我没叫你chu来便是！我就没见过成大事者会这般畏首畏尾！人便是算无遗策，又有何用？问问天是否也愿成全！”

“我阿史那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原本这命就是为了族国之利而已。裴二既能为我担罪，我岂能不顾义气？我这就回去认罪，一了百了！”

他转过shen，迈步就走。

“留步！”李延立刻chu声阻拦。

“此事非同小可，容我考虑一番。明日我会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