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成一块浑圆,摆在武大墓的一角。然后又捡起另一块。那是zuo记号。不敢写真名实姓的墓碑,让不怀好意之人追踪过来。
他一边打磨石块,一边慢慢说:“我小时候,家境不好,我大哥把我带大,其中辛苦,自不必说。他不善言辞,为人老实,因此没少受人欺侮。我懂事以后,为了他,也没少和人争闹。”
潘小园轻轻“嗯”了一声。这话是对她说的?
“我大哥盼着我读书zuo官,chu人tou地。可我却总是忍不xia窝nang气。有一次,我被几个泼pi欺负得紧了,敌不过他们,qing急之xia上了刀zi,伤了人,一shen的血。我逃回家,大哥见了,却揪着我去县衙自首,让我挨了板zi。我不服气,说明明他们先动的手,我不过是在自卫。我大哥,你知dao他怎么说?”
潘小园dao:“这,这个……”
武松也没等她说什么,继续回忆dao:“他说,那毕竟还是我错了。老天爷是有yan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要规规矩矩的不去惹别人,就没人会平白来害你。他从来不是个聪明人,全是靠着这dian念想,他才能活得稍微开心dian。”
他打磨完最后一块圆石,恭恭敬敬地放在墓xue的最后一个角落。然后拍拍shen上的土,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鬼话,如今我再不信了。”
潘小园也不由自主跟着站起来,yan看着武松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他yan角还是红的,手上有掘墓时掘chu的血,ca汗时抹在了额tou上。
潘小园心狂tiao。突然想起了武大临终前那番颠三倒四的指认,还有说什么让武松照顾自己的话……那时她哪敢cha嘴说半个不字,而现在,难dao他也突然想起这事儿了?
比镇定,武松完胜。见她开始发抖了,才垂xiayan,神qing有些奇特的落寞。
“嫂嫂,你的说辞,想好了吗?”
脚尖轻轻一dian,地上那柄解腕尖刀就tiao到了他手里。他用手指拭掉刀刃上的泥。
第43章对质
这回武松倒是礼貌了些,没有直接拿刀刃ding她的脖zi。甚至那刀尖都是放松指地。但潘小园觉得,这时候的武松,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危险。
心脏已经被锻炼得无比qiang大,甚至到了蔑视死亡的地步。潘小园咽了koukoushui,突然想起不知猴年ma月看到的什么心理书。要在劣势中占据主动,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打破对手既定的节奏。
结结巴巴地开kou,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先说:“我已经让你哥哥休……休了,再叫嫂嫂不……不太合适。”
这两个字像是cui命符,她这辈zi再也不想听到。
这一招似乎对他一dian也不guan用。武松面无表qing,继续dao:“起码今日,你还是武松嫂嫂。我哥哥灵魂不远,请你告诉我,他是受谁陷害,原因为何,你,又在其中zuo了什么。若是有半句假话,那么武二只好对不住。”
潘小园连忙换了个乖巧的kou吻,“不敢不敢。我说……那个,刀能不能收起来,我看着它,说话就不利落……”
武松不抬yan,将刀随意还鞘。本来就是为了吓唬吓唬她,别说没了刀,就算是他没手没脚,对方也不见得能从他shen边逃chu去。
潘小园觉得kougan1she2燥,闭上yan睛。他在一盘死局中赶回来,所见所闻皆是她潘金莲如何勾搭西门庆陷害武大――无怪他误会。既然他没有一刀tong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