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歌姬 第十四章 三无

“怎么会……有完整的记忆？”

涌出的精神力急速缩回了脑海中，祈约兀自不甘心地呢喃道，她虽未看清那男孩的记忆具体状况，却已经明白那记忆并未残缺，与祈誓的失忆状况完全不符。

甚至刚刚反击的那股精神力从气息上也是与祈誓的完全不同，但是莫名的，她从那股精神力中品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只是那点熟悉感却轻易地被掩埋在各种差异中，记忆是最能说明一个人身份的东西，既然记忆不同，那便失去了可能。

“不是哥哥！”祈约无奈地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茹雨和绫瀬顿时心灰意冷，再也没有继续拖拉下去的心情，因此挪动脚步就想绕过眼前的一男二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却是对方将她们拦住了。

那大男孩摆出一副困惑的神情，先是望了望祈约，随后又看着绫瀬，终于说道：“我是不知道你们将我当作了谁，但是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不道德了？”

“怎么，之前不是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么？”茹雨眉头深皱，心中的烦躁已经让她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不，那个，我是……”像是被茹雨震慑到，大男孩尴尬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急急道，“我是地球姜哲家族的云衍，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想要这位小姐的联系方式！”

随着最后一句的大吼出声，云衍就像电视剧中的白马王子那样突然单膝跪地，夸张地托住了绫瀬的手，然后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视着绫瀬！

全场的气氛，顿时被这出格的举动弄得僵硬了。

云衍的小女仆絮儿双眼冒星星地望着自家少爷，似乎单方面地认为此时的他帅极了。

那大女仆则捂着额头望着天空，无语翘首，显然这样的情况已经并非第一次。

祈约和茹雨自然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当事人的绫瀬用另一手捂着嘴，用看到了鬼的眼神看着云衍。

猛地甩手震脱了云衍的手，绫瀬一只手拉着祈约，一只手拉着茹雨，急匆匆地向停在路边的浮空车跑去。

“15634354536！”

手机的号码在最后飘入了云衍的耳中。

云衍熟练地记录着这一串数字，望着离去的浮空车沉默不语，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薰姐，你说我为什么能从那女孩身上感觉到我的烙印……我应该，在之前没见过她才对？！”

许久，云衍方才开口问道，他身后的大女仆却是没有回答他。

浮空车上。

三人沉默了许久才由祈约开口问道：“绫瀬，你干嘛要把号码告诉那家伙？！”

绫瀬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化为长靴的护膝：“我感觉到我的凭依一旦接近他就产生变化，那是一种很亲切很亲切的感觉，你知道的，我的异能是由祈誓帮忙觉醒的，所以我想再问一句，你确定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浮空车在这时突然一阵打滑，剧烈晃动了几下方才重新平衡起来。

茹雨淡然道：“抱歉，听到了不得的话有些激动了。”

因为摇晃而和祈约撞在一起的绫瀬嗔道：“可是这车不是由制衡系统的吗？根本不需要你特意去开吧？”

茹雨貌似随意地说道：“哦，是吗？原来这这样的啊！那就是姐姐我故意的咯。”

“呜，可恶。”捂着头想要继续与祈约交流的绫瀬，忽然发现后者居然莫名其妙地笑了。

撞傻了？不对。

祈约此时已经板着手指分析了起来:“冷静下来后，突然发现其实还有很多疑点，就先抛去那些所谓的本能直觉的东西，那人说是来自地球的姜哲家的云衍，姜哲家似乎是长居地球的名家，与圣约翰教皇一系关系亲密，整个家族神秘到具体有哪些人都不为外人所知，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大疑点。

而且，地球呢，茹雨姐姐还记得“圣女”吗？”

茹雨也是笑着回应道：“我们在化古星的时候可多亏了这神秘的‘圣女’所救才逃出生天，能够通过某种手段将实体穿越空间连通到化古星，还能那么简单地将那只蜈蚣擒住，那样的力量连听都没听说过，恐怕已经是传说中的对界级异能者了吧，本来以为那个境界是不存在的呢。”

祈约接着说道：“正因为她很强大，所以说当时是不是就是她救走了哥哥，而且我想起来当时那“圣女”出现后，哥哥似乎就变得很奇怪了。”

茹雨道：“这些月来其实我曾经深度查过她的资料，虽然没有任何关于‘圣女’的记录，但是我却发现那信上帝教似乎在几年前进行过一项名为‘上帝转生’的夸张计划，好像是要人工制造上帝。当时我还以为只是狂信徒的妄想而已，现在想来……”

祈约道：“我发现那云衍的记忆从头到尾似乎并未缺失，但是有没有可能那是因为哥哥的记忆恢复了！毕竟以前他也时常想起一些往事，说明那并不是永久性地抹除记忆！”

茹雨接着道：“容貌不同，也许那就是他本身的容貌也不一定？我一直就觉得他的连古板的有些怪异，而且在希尔络丝的遗留之地我们不是集体变成绿发，尖耳，生着薄翼的‘妖精’了么？这一过程在你那的与你的精神体融合的妖精应该更清楚吧？我想问一下她那种变化会改变容貌吗？”

祈约一愣，将被她命名为“祈言”的独特固化精神体叫了出来。

以巴掌大的形态懒洋洋飞到祈约的肩膀坐下，祈言开口说道：“是那一次啊，那是为了让你们人类能够更加容易地融入希尔络丝的生活中而使用的幻象系魔法罢了，充其量就是拟化出绿毛、尖耳、翅膀这些种族特征，而且只是看着像而已，你没发现你们就算有了翅膀也不能飞吗？所以样貌身高什么的都不会改变了。”

茹雨似是松了口气：“这样就明了了，很明显的当时你们的那种‘魔法’影响到了祈誓，他的脸在那次变化中也是变得不同了，本来以为只是正常的变化，现在看应该是某种改变他容貌的机制被所谓的‘魔法’干涉了？这一点可以去问苍琐，她的话一定是连当时变化后的样貌都能完整描绘出来！”

随着一点点分析，许多可能性被翻找出来，祈约的笑容也是逐渐明朗了。

祈约道：“就是说啊，我想要窥探那云衍的记忆时出现的精神力，可能并不是他自己的，以前哥哥的脑中就一直隐藏着这种精神力，曾经将‘爱丽丝’阿芙洛的精神攻击反噬……后来哥哥说那是他‘姐姐’的……”

“姐姐？！”

祈约和茹雨同时惊呼道，似乎一下子找到了重点！

“你和祈誓相遇在地球，当时他就失忆了，然后便是地球信上帝教的神秘圣女，其实一直在保护弟弟的姐姐！？”茹雨一时激动，再次让浮空车来了个凌空漂移，无视了祈约和绫瀬的惊叫，“那不是说我不是他唯一的姐姐了吗？！”

“……”祈约咧了咧嘴，似乎有黑线从她额头落下，“你不是亲姐姐吧？”

“喂喂，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在讲什么，但是现在不是在说这些的时候吧，你们能确切地告诉我，那个云衍有可能是祈誓吗？”绫瀬略显急促地插嘴道。

“有可能！”

“但又没可能！”

祈约和茹雨同时说道。

绫瀬紧紧握着手机，急躁地问道：“为什么啊，这是……到底……”

祈约道：“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发现哥哥其实是个没有记忆，没有样貌，没有身世的三无人员，所以与哥哥声音一样的云衍有可能是他。”

茹雨道：“没可能是因为既然如此，谁都可能是他，或许其实声音也是可以变的也说不定……”

绫瀬道：“那，我们该怎么去确定谁是他啊！”

茹雨和祈约对视一眼，神秘一笑。

由祈约先说道：“很简单啊，本身的精神力气息可能改变，但是异能者的凭依绝对不可能变，就算有人的凭依也是一条红线加中国结的组成，但是异能却是决计不可能效果相同，而且那人也不可能拥有绫瀬你的异能，哥哥可是能够复制你的异能的。”

然后茹雨得意地说道：“说到底姐姐还有最后一招呢，祈誓的牙印可是一直保留在姐姐的脚踝上呢。”

“变态！”异口同声的呵斥引得浮空车再次一阵摇晃。

绫瀬皱眉道：“说到底你们还是无法确定那云衍是不是祈誓吧，那我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云衍显然是目前最后可能的人选，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好好调查他！”祈约从容地说道，她已经从失落中完全走了出来，“不过很奇怪呢，绫瀬，从刚刚开始就发现你很着急地想确认，到底发生什么了？”

绫瀬将手机展示出来，忧虑地说道：“刚刚他发信息约我明天早上去逛‘芙蓉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