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荡,不过这次该塞北军扫荡了。
陈驰在找到了足够数量的向导后,终于开始行动了。
自从上次赵登禹亮了一手后,陈驰就让赵登禹负责训练一批特战类型的士兵,人数为四千人,暂编为一个旅。同时陈驰也打了报告上去,希望提赵登禹做旅长,不过还没有批下来,正规化的军队就是麻烦,升职尤其是破格提升是非常麻烦的。
虽然现在上面还没批下来,陈驰已经让赵登禹暂代旅长了,当然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是赵登禹用自己的实力很快就征服了那些兵将,每一个人都服气,愿意接受他的训练和指挥。
这次扫荡的主力军正是赵登禹训练的特种旅,陈驰命名为死士旅,用于突袭破袭战,敌后渗透战,夜战和决死冲锋。其中每个人原本都是军中的尖刀,军事技能过硬,枪法够水准,身体素质一流,后来又经过了赵登禹的格斗和冷兵器训练,现在更是了得了。
旗人马宽现在是陈驰军中一名光荣的向导了,但是他内心很忐忑。
在过去,作为一个生下来就不用为吃喝发愁的旗人,加上家里也有祖上传下来的几亩地,他身上养出了一大堆京油子习气,吃喝嫖赌说大话闹事等等。可是有一样他不具备,那就是勇气,他远没有他说的那样勇敢,那样爷们,整个旗人阶层不都这样吗,不然满清能完蛋吗。
所以在一时心热硬要杨二带他去给塞北军当向导后,他就后悔了,心里直打鼓。
但是却找不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退出。
“我上有···没了都死了。下有···也没有,还没来得及省。中有···他妈│的,辛亥后就跟人跑了”。马宽少年的时候,父母张罗着给他取了一个商人家的闺女,这闺女到跟他一样,好吃懒做。可是不久,满清风雨飘摇,旗人的落地钱粮就有一日每一日了,好在此时父母尚在,家中日子还过得去。但马宽二十多岁的时候,父母都死了,他又不事生产,整日里游手好闲,最终老婆就跟人跑了,连个崽都没给他留下。
因此马宽想来想去马宽也找不到退出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了。
马宽有些怕他给带路的那队士兵,每个人都穿着整齐的蓝军装,不苟言笑。尤其是他们领头的那个,身材魁伟一副横像。
“哎,你过来,前面就是你们的村子吗?”那大汉招呼了一声马宽。
借着月光马宽仍然能看到这群官兵身上军装笔挺,铜质的纽扣闪闪发亮,此时听到人家招呼他点头鞠躬的赶紧小跑过去:“回大人,是的,那就是俺们虎村。”
“距离南口够近的啊,我们这可算是打入英军腹地了啊。”大汉叹道。
“就是要搅得他们一个天翻地覆才过瘾啊!”一个士兵兴奋的道。
马宽心里嘀咕,这都是群什么人啊,都跟着洋鬼子这么近了,还能说笑出来。
“这里地形你都熟吧?”军官又问马宽道。
“不是小的吹,这方圆百里——”
“说重点!”军官打断了马宽的吹牛。
他一身军装在马宽眼里就是不怒自威,这一打断虽然声音不大,可是马宽还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赶紧道:“是是,熟悉,很熟悉。”
“那你知道,从哪里进去不会惊动敌人吗,我想这个地方一定有夜哨。”
“恩,这个村子过去时候还比较有钱,住的都是旗人,想当年太祖爷那会儿,俺们跑马圈地——”
“说重点。”
“是是,所以这里的房子都盖的比较好,高墙大院很多,街道口也整齐,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啊。”
“高墙大院,哈哈,这个没关系,越高他们越不会注意,说说哪里的墙最高,院子最大就从哪里下手。”
“啊?”马宽愣了一下,啥人吗,什么意思啊,难道要翻墙。
“是地主马大元家的院墙最高大,这丫原本不过是王爷家的包衣,在我们这里买了地,然后家里又会做生意,一辈辈的就这么发起来了,其实——”
“说重点!”
“是是,以为落户的最晚,他们家就在村子最外边。从这里绕到东边就是了。”
在马宽的带领下,这对百人规模的军队悄悄的摸到了虎村的东边,果然看到了一个十分高大的院墙,厚实的青砖碧瓦在晚上看不出来,反而显出一片暗色,显得凝重。
“小李,你跟强子一组,一会儿你们留在外面接应,其他人小心点各自以班为单位进村,小心点两分钟后我要在院子里见到你们,听到没有。”军官布置着任务。
“听到了!”士兵们压低声音道。
“好,行动!”军官下达命令后,然后就要行动。
突然马宽打断他们道:“其实,其实有个地方,别人都不知道!”
行动突然被打断军官有些愠怒,此时已经到了村边,非常危险。
“你到底要说什么。”
“恩,这个,其实这地主家有个马房,别人都不知道的。就在这院墙的劲头,那马房角角有个洞子,是我们原来掏的,藏的很隐秘,我想要是你们从哪里进去会容易很多。”
“马房,倒是够隐蔽,我想英军那些老爷兵恐怕不会睡马房吧,不过你怎么肯定那个洞还在?”
“昨天我还跟他们的马夫进去偷——”说道这里马宽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于是就让他带路到了那个洞前,果然洞子藏的很高,外面用干高粱杆盖的严严实实。两个士兵小心翼翼的拨开高粱杆,发现里面同样用稻草盖死了,又轻手轻脚的在里面的柴草垛上掏了一个洞,接着轻手轻脚的摸了进去。
其余人都还在外面等着,十分钟后那两个人才再次从洞里钻出来,在洞口给大家摇摇手道:“进来吧,里面十几个奇怪的洋鬼子都干掉了。”
马宽最后也跟着进去了,他想着如果能进到这地主老财家,没准能捞一笔。而且他心里丝毫不会生出愧疚感,谁叫这地主老财跟英国人合作呢,他竟然让他的马夫给英国人喂马,而得到的补偿就是英国人没有强行让他家搬走,这就是汉奸啊,对于拿汉奸的东西,那可是劫富济贫啊,劫他的富济马宽贫。
马宽虽然是个京油子,但有一点他比这些塞北的土生土长的士兵强,那就是见识,他一进去先是吓了一跳,看到满地的尸体。随后大胆的上去摸了几个兜,凑近后他认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奇怪的洋鬼子,这就是英国人的奴才印度土兵吗。
马宽带路的这队塞北军显然是他们中的精锐,马家大院的英军全给搞死后,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先是摸掉了对方的值夜兵,然后抹掉其他熟睡中的人的脖子,对方根本就没有发现。而且这个地主家中住了几个军官,现在全都死翘翘了。接着在马宽的带领下,扫荡了全村。
之后开始打扫战场,清点收获,搜查漏网之鱼。
这时候突然北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不是这个村子的,听声音在数里之外,显然他们今天晚上不止他们一队人在行动,只不过有人不慎被发现了。接着发生的事情印证了他的猜测,很快枪声大作,各种哄闹声也响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也不安全了,谁知道英军会不会派出援军到这里呢。但是那个魁梧的军官还是没有下令撤退,直到几处大火烧起来并且一声巨响之后,他才放心的让大家出村。那些大火和爆炸毫无疑问是对方的军事物资,也是这次夜袭中最主要的目标。军官在虎村没有找到物资堆放地,显然他不死心,非要看到爆炸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