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最困难的地方在于他完整的环形防御体系,日军占领这里期间,不惜工本强征了大量的中国老百姓帮忙修建了数以千计的碉堡,还有大量的永备工事,可以说这个方圆二十公里的城市已经形成了完备的防御体系。
对于这些碉堡,塞北军的态度是,能少牺牲人就少牺牲人,大量的火炮集中轰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摧毁了碉堡两千多座,打死打伤日军不计其数。四月初地面部队才真正出动,在坚固的T34坦克掩护下,步兵谨小慎微的往前突击。
在武装到牙齿的塞北军面前,日军二线部队毫无战斗力,一只只部队正建制的被消灭。尤其是在最后关头,一只六万余人的伪军的叛变,更是给与了日军彻底的打击,伪军防御阵地自然被塞北军接手,然后以这只过去属于宋哲元的伪军部队为先头和向导,突入了石家庄市区,在市区跟日军打了数周的巷战,最后以塞北军占领城内最坚固的堡垒大石桥和正太饭店,为标志塞北军彻底占领了这座城市。
此战塞北军牺牲一千余人,消灭日军八千多,消灭伪军一万余人,俘虏六万余人。
可是战前为了减少伤亡而破坏掉的日军防御工事,此时却成了塞北军的心病,当时破坏的太彻底了,现在要修复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这些工事可是日军历经数年,动用了数十万劳工修建而成,短期内是不指望能修复了。不能修复。就不能利用石家庄来作为一道阻碍东西日军的屏障,为此塞北军制定了下一步的作战方略,那就是以攻代守,继续进攻。
一部往西攻占井陉。彻底封死山西日军逃亡之路,一路往东北攻击保定,做出围攻北京的态势。而张家口部队,则开始猛攻北京外围的居庸关。晋北部队南下强攻山西日军,一时间整个华北处处烽烟。
塞北有五百万现役军队,还有两百万即将完成训练和武装,此次仅仅出动了一百万兵力而已,显然如果要动真格的这种规模远远不够。但是其他军队没有参战不代表他们没有任务。此前调往外蒙的数十万军队开赴呼伦贝尔随时可以进入黑龙江,而大兴安岭防线上的十几万军队也加强了,不是为了防御,而是开始做反攻的准备。如果在加上在现在的塞北和日军占领区之间备战的部队。这次塞北的反攻其实牵扯到了三百万左右的部队。
塞北军此举让英美两国很高兴,他们认为这将拖住中国北方两百万日军,不但黄河以北的日军不敢轻举妄动,就是东北日军也不能随意调往其他战场。日军则十分紧张,他们此时的能战兵力总数大概在五百多万人。还有两百多万战斗力低下的部队,在加上数百万伪军,总兵力表面上有一千万,可是伪军自然是指望不上的。真正能发挥作用的不过是那五百完人,而因为此前在中国战场上他们牺牲了几百万战斗力强悍的部队。这五百万人中能作为攻击兵力的,其实也不过三百多万出头而已。其他多是些老弱。同时在太平洋战场上,为了防止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的美军的反攻,日军不得不派驻了大量精锐部队,此时在中国战场上的有力部队数量不超过两百万,情势不容乐观。
尽管看起来塞北军此次出兵占尽天时地利,可是塞北方却很不满意。
“我塞北军决定动用三百万兵力,从东北到华北一线数千公里上发动总攻击,但是希望中央军和其他部队来配合。我们要求,中央军从湖南,云贵一线向在南方发动攻势,牵制他们向北方增援。”
在重庆的参谋总部,为反攻召开的作战会议上,专门从塞北坐飞机赶来的李忘川神色凝重的发言。
这已经是塞北军第三次提出要求在其他方向对日军进行反攻的要求,可是前两次却没人响应。这其中自然有中央军的暗中使坏,可是其他军阀也未必真的乐意此时跟日本人死磕。因为在他们看来,英美既然已经参战了,那么只需要坐等他们打败日军就好了,何苦用自己的子弟兵跟日军死磕呢。至于塞北军的反攻行动吗,虽然说是参谋总部下达的命令,可是谁让你们强悍呢,谁让他们宣称自己有五百万军队,几乎是整个中**队总数的一半,而且质量上还远胜其他部队,放到任何一个军中都是可以当做精锐使用的,那么你们不打谁打。
这种情况确实是出乎赵书礼意料,他本以为把蒋价石的权力分散了,那么抗日应该会顺利很多,像李宗仁这样的杂牌军应该是支持自己的才对,可是他忘记了,不止是中央军想要保存实力,地方军也不愿意白白牺牲。那难道是赵书礼心硬,不在乎士兵伤亡,说实在的赵书礼也想保存实力,可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这样的,你不担负起责任,那么你就没有说话的权力。试想一下,就算中国人等到了战争结束,那么有谁看得起你,原本那个历史就是教训,日本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被中国人打败了,而是被美国人打败的。
既然你们不打,那么我们打,赵书礼气愤之下指示李忘川回去重新制定作战计划。很快塞北在河北一个地方就投入了两百万大军,而暂时放缓了对东北的反攻。河北的攻防重点自然是京津地区,只要占领了这里,就能切断东北日军跟华北日军的联系,也相当于把东北日军彻底跟中国整体孤立起来。
大军持续的往石家庄调动,这里暂时成了河北塞北军战略总部,然后又从这里沿着铁路线调往保定,保定则是一个分部,在保定的指挥部将负责京津地区的作战任务。而有另一只部队南下攻占邢台、邯郸这里是对南方作战指挥中心,负责阻截从河南往北增援的日军,再有一只部队往东南攻占了衡水,这里是针对山东日军的。
在北方。从张家口南下的部队已经开始了对北京门户居庸关的猛攻。而另一只部队则往东越过大兴安岭和阴山之间的峡口,进入了热河地区。热河因为地处大兴安岭以东,当初塞北军在面临着全线崩溃的现状下,不得已放弃了这里,退往大兴安岭防御,好在热河因为赵书礼禁止垦牧的政策,除了承德等城市,人口十分稀少。很容易把人口都撤退到塞北控制区,让这里成为一个坚壁清野地带。现在塞北军反攻了,自然不会放弃自己当初的地盘了,尤其是日军把占领这里视作是第一次占领塞北军统治区大肆宣传。更让塞北军不能忽视这里。于是派遣了大量精锐,其中就有两只装甲兵团,总兵力三十万,飞机一千多架,坦克两千多辆。各型火炮三千门,更有大量卡车,机械化程度比之其他地区更高,因为这里是草原区也适合机械化部队调动。塞北军也把这次进攻视作对自己机械化部队的一次检验。
塞北军对热河的进攻让日本人最为紧张,因为一旦攻占热河。那么往东北去将没有大的障碍了,于是一时间倒也顾不得河北战局。大量的兵力往这里调动,黑龙江的部队自然不能乱动,可是辽宁吉林的部队全都压到了这里,同时还从朝鲜紧急动员了两个师团。同时把大量的伪军派往这里,日军兵力达到了五十万人,可是其中二十万伪军,十万朝鲜籍军人,真正的日军只有二十万,且战斗力并不强大,因为原本东北的精锐部队关东军此时正在太平洋的岛屿上耗着呢,而现在身披关东军军装的则是一些新兵,或者老年兵。
1943年,4月,河北省已经进入了明显的春季,万物复苏,老树吐枝,鲜花开放,到是一个郊游的好时节。
一列雄壮的军队正行驶在日军修筑的军用公路上,这是一个从这条路从天津到保定,而这只部队正是从保定出发的。日本在占领河北的数年间,大量调动民力,强征劳工,不但修建了大量的碉堡,更是修建了大量的公路,这些公路的标准并不高,但是满足军用绰绰有余了,不过他们当时只是作为快速调动军队清剿敌后反抗力量,而现在却白白方便了塞北军的大规模调动,说实话塞北军的机械化部队对交通的依赖要远胜日本的半机械部队的。
大量的坦克隆隆开过,掀起了阵阵烟尘,强力的马达声传到了老远,有好奇的百姓远远围观,胆子大点的慢慢接近发现这些陌生的军人格外的好说话,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军队,中国人终于反攻了。一时间沿途欢声一片,沿途村镇的百姓自发的来到行军路线上,手捧着鸡蛋、腊肉,或是拎着一筐枣子,最不济的也端着碗水。而淘气的孩子则爬上了坦克,管上面的塞北军士兵要糖吃。
塞北军士兵是拿不出糖的,这些小孩这要糖的毛病,大概是从日本人哪里得来的。日军为了形象,经常做一些伪装,表现的很友善给中国孩子发放奶糖,然后拍摄下来宣传用。之所以日本人给糖,是因为奶糖是日军的军用食物,是紧急军用食物在野外作战时,如果长时间得不到补给的情况下他们才可以使用。糖,含有大量热量,是适合做军用食品的。
而塞北军的军用食品则是饼干,罐头,以及蒙古人的传统牛肉干,蒙古人在成吉思汗时代就拥有了这些军用食物,将精牛肉捣成细丝状,在太阳底下晒上数年,彻底榨干其中的水分后,用牛膀胱装起来,这一膀胱就可以装下一整头牛身上的精肉。现在还少量装备了一些巧克力,这些巧克力是从美国引进的,但是味道不敢恭维,据说开始的时候味道是不错的,美国大兵很喜欢,但是军部却很头痛,因为大量的巧克力在作战前就被大兵们当做零食干掉了,结果是开战前一年,美军体重普遍增加了。于是他们开始改良这种食物,在其中掺杂锯末等东西。结果让味道变得非常难吃。当然说难吃这可是美国人说的,塞北军可没这么说过,他们只是觉得味道怪怪的,因为中国人还没有养成吃巧克力的习惯。
此时这些怪怪的东西。就成了孩子们口里的食物了,他们可不管好吃不管吃,对这些半大小子来说,正是能吃的时候,却不幸成了日本占领下的亡国奴,生活条件自然没法保证,普遍的营养不良。于是对这些食物不但不挑剔,反而是吃过之后。都想跟着部队不回家了。
部队并没有直接冲向天津,而是在距离天津一百多公里处转向了,方向是廊坊。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攻击天津,而是切断京津之间的联系。所以把目标盯在了廊坊,打算攻下这里,然后死死守住。
这只部队的指挥官是陈驰,现在塞北军中风头无二的悍将,而这只部队则是他的装甲兵团。东北撤退后,原本的陈驰军损失惨重,不过现在经过重建后规模更大,机械化程度更高。不但有坦克、装甲车,而且配备了大量的卡车、仿制吉普车。整只部队十万人都可以进行机械化运动。此时他将以他的狂飙式的作战方式,以最快的速度插入京津之间的廊坊。并在哪里防守一周以上。之所以给他这任务,是因为当年在东北的时候他就执行过类似的任务,长途跋涉攻占大石桥,切断旅大日军跟沈阳的联系。
可是陈驰对这种任务其实很不感兴趣,尤其是一对比北方包小松率领的塞北第二装甲兵团在一望无际的科尔沁草原上的集群冲锋他就羡慕的牙痒痒,可是他这也是咎由自取,作为塞北军中资历最老的装甲部队军官,他的部队重建后编为第一装甲兵团,这次南下作战是他抢过来的,没人敢跟他抢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可是谁知道塞北军竟然又在北方开辟战线了,而他却身在保定。
陈驰的进军不算顺利,遇到了好几拨日军的阻击,可是都被无情的粉碎了。继续长驱直入,直到攻下廊坊,切断了铁路线。
陈驰切断铁路线后,对北京的总攻也开始了。
北方军队在飞机大炮坦克车的钢铁怪物野蛮攻击下,居庸关已经占领,军队正在休整。而南方的进攻方向则是从保定往北从高碑店方向进攻,负责指挥的是塞北军王牌高凤举和他的部队,只用了一周时间就攻占了高碑店,完成了南方对北京的包围,然后休整。北方重新攻击,在南口、昌平、沙河进行了三场大战,消灭日军上万人后,进军至北京城外。
南方两方部队拉锯般的轮换进攻,让日军疲敝不堪,可是偏偏外援却也被切断的,关外的部队指望不上了,热河哪里更紧急,而且沟通关内外的京奉铁路早被炸断了。而天津方向从海上来的部队,也被阻击在廊坊一线。临时驻防北京的五万日军陷入彻底的孤立,但是他们不会就此放弃的,他们打算凭城死守,他们扬言即便全体玉碎也不会撤出北京,同时叫嚣着要让北京古城给他们陪葬。
南方军队终于攻陷了高碑店,继续攻占了丰台,直至卢沟桥外,这时候停了下来。因为攻城确实会对古城造成难以想象的毁灭,需要详尽周密的战斗部署,以期给古城造成尽可能小的破坏,为此从战斗开始,就没有一发炮弹落到成内。
这真是个难题啊,日本人看到了塞北军没有往城内发炮,结果他们全部都躲进了城里,不但在成立构筑层层防御,而且用他们仅有的炮弹不是的挑衅下,往城外放几炮,让人烦不胜烦。
“司令,真的不能攻打北京啊,这座古城如果被破坏了,可就真的是民族的悲哀,要悔恨万年的啊。”
在重庆,一个学者反复游说着赵书礼,这个学者是古建筑专家,他是梁启超的后人梁思成。
赵书礼对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人是最重要的,古建筑是很重要,可是战争不管这些,难道要让自己用人海去填吗,或者说要放弃进攻,真是荒谬。
但是对这个带着眼镜一副忧心忡忡申请的学者也不能拒绝啊,对这种书呆子赵书礼有一个好方法,那就是踢皮球。
“梁教授啊,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我现在已经卸任了,塞北军司令现在是李忘川,你来的倒是不巧,他前段时间还在重庆,现在已经回塞北指挥了,否则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他。”
梁思成点点头一副认真的表情道:“这个我是知道的,李司令我已经找过了,我是从塞北到重庆的,此前跟他接触过,他这个人很文雅,也给了我很多帮助,允许我随军抢救过几处古迹。但是他说北京一事他做不了主啊,一定要您下命令,他才能做决断。”
靠,竟然自己这里也被踢过来的皮球。
赵书礼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北京不打的,如果自己国家的古城被敌人占领了,就畏首畏尾的不去进攻,任由敌人蹂躏,那就太扯淡了。可是用自己士兵的性命去填也不行,甚至就是围而不打困死对方也不好,因为北京城里还有大量的平民。
赵书礼再三推托自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是梁思成就认了死理,说只要自己下命令就行,塞北军一定听的。
赵书礼不厌其烦,有些不悦道:“当初日本人攻打北京的时候,不知道梁先生有没有去跟日本天皇讲讲北京的重要性呢。”
梁思成抚了抚眼睛,义正言辞道:“我们是文明之军,怎么能跟野蛮的日军对比呢。”
这丫不傻啊!口才还不错。
赵书礼拗不过了,既然已经提高到了文明与野蛮的红线上,赵书礼只能下命令了。但是由于表面上他已经卸任,所以直接的命令自然不和法理,在梁思成的注视下,他给李忘川写了一封信,要他妥善处理北京攻防战,要把古迹的保护作为考量,但是却又反复强调,保护士兵性命是战争第一准则。
梁思成欢天喜地的拿走了信,要亲自送到塞北去,同时他要第一批进入北京,抢救修复古建。这丫可没想明白,赵书礼的信中其实什么都没有说,这完全是一封自相矛盾的信件,既不能伤亡士兵,还不能破坏古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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