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祥就是马福祥,当即表示,都是自家人,大口一张,说以后绥西的财税都留给赵书礼了,还勉励他好好治理地方,不要辜负了政府和他的期望。
马福祥从赵书礼这里走后,不久也搞定了郑金声,郑金声的部队还是绥远特混旅,郑金声还是旅长。而马福祥又向中央请求重新编练一只军队,一个混成旅直属中央,(第五混成旅),以其子马鸿逵为旅长,武器由中央发给,兵源自己招募。马鸿逵回原籍临夏,招募农民子弟,认真训练。
后来赵书礼听说,马福祥把自己跟马鸿逵结拜的事情告诉了郑金声,又答应郑金声继续当旅长后,郑金声不但没有反对他,而且也默认了他重新编练一个旅的行为。马福祥终于在绥远站稳了,在外人面前,他彻底的掌控住了绥远。因为他自己练有一个旅,自己儿子指挥,其他的军队,一个长官是自己的干侄子,另一个表示顺从。
绥远局势迅速稳定下来,百姓商人该干什么还是继续干什么,几个月前的骚乱恐慌一扫而空。赵书礼也乐得清静,没有节外生枝,跟马福祥玩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在包头搞起了建设。
1921年,9月1日,还是黄河楼。
赵书礼宴请包头商会所有商人,在会上说明了各种政策,告诉这些商人以后包括包头在内的绥西,都是他说了算,连财税都不用上交归绥了。他向商人表示,废除清亡后地方政府和军阀定下的那些让人头痛的杂税和厘金,各种捐租等等。对于商人们而言,政府的正税一直都不怎么高,多的是那些捐税,这些不但多如牛毛,而且没谱,交多交少有时候就是军阀说了算,跟抢劫没两样。因此赵书礼一宣布废除,他们欢欣鼓舞。第二天就有人上门送礼,表示愿意商会愿意出面,每年额外捐十万大洋给赵书礼做军费。赵书礼表示,自己来绥西,只有三个目的,兴利除弊,保境安民和改善民生,因此大言拒绝。一下子在当地商民眼中,成了一个青天一样的人物。
安抚了商人后,赵书礼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政务革新事务了。
包头虽然是个繁荣之地,在绥远仅次于归绥,但是建制却一直都是一个镇子,原因复杂,跟沈广聚这个非直系军阀一直镇守这里有关。不管怎么说,是个镇子就没有县级政府那么健全。赵书礼首先就是改革政府,他先是给北京送了一封信,很快包头被同意建县了。
然后去拜访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刘澍,满清时期的举人县令,现在的包头商务会文牍,当地最有学识的人。并且跟当地商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赵书礼请他出来做第一任县长,给他的任务是健全政府机制,包括法院,警察局和税务局等政府部门都交给他新建或扩建。刘澍一上台,包头商务会觉得掌权的是自己人,更加感觉春天来了,积极协助他的工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些晋商的能量非一般的大,很快各种人才聚集到了包头,政府的框架搭起来了。
赵书礼给了刘澍两个最紧要的任务,第一是办教育,第二是治交通。这个时代的中国,教育落后十个人里面都未必找得出一个识字的,而河套地区蒙汉杂居,自古三不管,更是落后中的落后,文盲遍地走。赵书礼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基础,就不能不考虑教育问题。而交通同样也很重要,这里是沟通东西的要道,交通要是好了,经济至少能翻个翻。
10月,赵书礼又找到商人们,还是宴请他们。
这一个月中,赵书礼谨守了他的诺言,没有找商人麻烦,没有要钱也没有要东西,可以说已经立信了。
这次他召集商人,主要是一些政策需要这些商人支持,他要移民。
整个绥远特别区,现在的人口数量差不多两百万,凭着这点人,别说十年后抗日了,就是一个军阀恐怕他都挡不住。移民也需要包头晋商帮忙,赵书礼需要利用晋商经营了数百年遍布中国的关系网络,而他则给予优惠政策,答应每移民一户,分五十亩荒地开垦。商人们答应回乡召集相亲,还说这是善政,山西本就是地少人多的地方,能有自己的土地是农民几辈子的梦想。
一听说赵书礼招人垦荒,归绥的马福祥也来搀和了一脚,他送给赵书礼一个人,名字叫苏芳,据说是个水利专家。赵书礼跟这个苏芳见了一面,得知他是宁夏水务局的人,没有流过学或者什么,只是从书中学了一些水利知识后,就不怎么在意他了。赵书礼对于中国土法治水不感冒,虽然那些确实是古老智慧的结晶,可是世界已经发展到了20世纪,光能修黄河大堤已经不管用了,他要的是能修建三峡的人才。因此把这个人交到了刘澍手里,让刘澍安排他去修渠开荒,然后就不再管了。
农业和移民事情安排下去后,赵书礼开始搞工业了。
十月末赵书礼离开包头到了东胜,现在只有这里有可以勉强算是工业的东西,传奇人物德国贵族高星桥在这里开矿了,建了几个焦煤窑。
“高老板生意兴隆啊。”
赵书礼带了十几个亲兵,连东胜县都没进,直奔高星桥的煤矿而去。
只见才几个月不见,这里已经热热闹闹了,起码有几百人采煤运输,烧焦然后装船运往包头。房屋也建了不少,牌子也立了起来,起名星桥煤业。
赵书礼来拜访,高星桥虽然主动迎接,可是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赵书礼疑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
“不瞒大人,大人的所作所为,小人是很佩服的。可是有的人不像大人啊,真是不好说啊。”
赵书礼心里一动,莫非是自己手底下人来骚扰他。
语气顿时变得阴森:“是谁,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这个恐怕不妥吧,怕给大人惹麻烦。”
“哼,怕麻烦麻烦就不来了吗,说说,是我哪个手下?”
“到不是大人的手下,是郭县长,他常来摊派一些捐输,小人实在是承受不起了。不过我听说此人是蔡成勋的小舅子,恐怕给大人惹上麻烦,也就一直忍了。”
“糊涂!”
赵书礼斥责道,其实一听不是自己手下,他已经心安了。
那个郭彪确实不是个东西,他没有好印象,一时间赵书礼心里已经有了定计,就拿这个人开刀立威。
“你且安心,他拿了你多少,我让他吐出来多少。”
说完,赵书礼上马径直回了东胜。
然后召集军队,当即包围了郭彪的县府,顿时郭彪吓的战战兢兢,招来了两百保安团人来,跟赵书礼对峙起来。
“赵旅长,你这是要干什么?本县可没有得罪你啊。”
“哼,你是没有得罪我,可是你得罪了国法。”
“你要干什么。”
“识相的让你的人交出武器,否则今天这里就是修罗道,一个人也别想活。”
赵书礼说着,身后上千的蒙古兵还嗷嗷叫着,他们已经憋了很久,每天就是训练训练,早都憋坏了,巴不得打一架呢。
郭彪看了看情势,又看了看自己那些也是吓的魂不附体的手下跟他们那几条破枪,识相的投降了。缴了保安团的械后,赵书礼又抄了郭彪的家,在郭彪杀猪般扬言报复的叫嚣中,赵书礼让人把这些财物送到了星桥矿业去了。
这次杀鸡儆猴的效果还是很好的,之后赵书礼控制下的地盘中,就少有政府官员骚扰商人了。